第2章 初遇神秘
早春的薄霧蒙蒙的籠罩著群山,淡淡的水汽浸濕了西澤爾單薄的粗布麻衣,一顆一顆豆大的水珠在他的發尖凝聚,然後又滴落在他的肩頭。
「今天的收成還算馬馬虎虎吧!」
西澤爾放下背簍,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水漬,他聳了聳肩,略顯無奈的看著簍子里很常見的幾株草藥。只能說這個時候的草藥大都不適合採摘,能找到那麼幾株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雖然現在時間還早,但是西澤爾並不打算繼續在山裡待下去了,因為他知道,現在這個季節,冬眠的毒蛇野獸已經慢慢的醒來,飢腸轆轆的它們迫切的需要食物來填飽肚子。
而且,除了野獸之外,山裡還有著其他更加危險的東西。
西澤爾可不願意把自己一直置身於危險之中。
下山的路遠比上山的路要困難得多,西澤爾手裡撐著一根木棍,一步一步顫顫巍巍的朝著山下走去。
「鐺——鐺鐺——」
一陣刀劍相撞的聲音從不遠的前方響起,不時的還有怒吼聲夾雜其中。
是打鬥的聲音!
西澤爾很清楚前面傳來的聲響意味著什麼,在格蘭斯,刀劍可是稀罕物件,畢竟沒怎麼有人願意花費心思來保養它們。
「是外來者嗎?他們為什麼要在此廝殺?他們來格蘭斯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嗎?」
西澤爾微微躬下身子,匍匐前進,輕輕地躲在了一堆灌木叢的後面儘可能的沒有發出聲音。
他慢慢的扒開灌木叢,僅將自己的一隻眼睛暴露在外,深邃的紫色眼眸在霧氣籠罩的群山裡倒也不怎麼顯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幾位身穿厚重盔甲的戰士,他們一手持劍一手持盾,雄鷹面罩擋住了他們的臉。還有穿著幾個和他們相比略顯輕薄的人被圍在中間,他們的手中各持著一把弓,背後的箭筒里滿滿的塞滿了弓箭。
是自由國度的戰士和弓箭手!
西澤爾看著這幾人盔甲上印著的展翅雄鷹的圖案,瞬間就明白了他們的身份。鷹是自由國度的圖騰,展翅騰飛、自由的翱翔於高天之上的雄鷹被自由國度的人視為自由的象徵,只有自由軍團的人,才被允許在胸鎧上留下雄鷹的烙印。
軍團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西澤爾不解的蹙起眉頭,格蘭斯不過一個邊陲地區的小鎮,鎮里的居民大都還在從事著農業勞作,就那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地方,竟然會出現自由軍團的人!
很不對勁!
眼角的餘光往旁邊瞥了瞥,西澤爾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那是什麼?
和自由軍團的人對峙的竟是一群手無寸鐵的。。。人?
或者說是人形生物才對!
他們全身上下包裹著一些破爛的布條,巨大的獠牙上不斷地滴著口水,裸露在外的肌膚如同膠皮一樣,甚至呈現出一種不似活人般的死灰色,四肢極其粗大,本該是手掌的位置被一對尖銳無比、閃著寒光的利爪所代替,西澤爾有理由懷疑這雙利爪可以輕易的劃破鋼鐵。
為什麼自己不過是采個葯竟然能遇到這種情況?
西澤爾不敢出聲,無論是自由軍團的人還是這幾隻奇怪的生物都不是自己可以對抗的,自己還是乖乖地躲在一旁儘可能的不發出動靜,等到他們之間分出生死離開之後自己再露頭吧!
不過還是希望他們儘可能快的分出勝負,不然自己就要錯過今天教堂提供的禱告日晚宴了。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神秘生物,我敢說背後肯定有邪教徒在搗鬼!」
其中一位自由軍團的戰士摘下面罩,露出了一張年輕堅毅的面孔,他隨口吐掉嘴裡的血水,憤憤的看著擋住他們前進道路上的類人生物。
神秘生物?邪教徒?
西澤爾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眼瞼,不由得苦笑,要是他們發現了自己那麼肯定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這群國家的蛀蟲就該被架在火刑柱上被處以極刑!」
「好了埃德,少說一點吧,我們還是儘快的將這些食屍鬼給解決吧,希望這群醜陋的生物不會耽誤我們的正事。」
「放心吧隊長!」那位被稱為埃德的戰士揮了揮手中的利劍,一道淡綠色的光暈在劍身上若隱若現,他咧了咧嘴自通道:「對付這些低級的神秘生物是用不了多長時間的,剛才是我一時大意不小心被它們偷襲到了,現在該是單方面的屠殺了!」
一道彎月一般的劍芒從他的手裡揮出,淡綠色的劍氣攜帶著銳利無比的鋒芒在大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直直的朝著其中一隻食屍鬼衝去,就連空中的薄霧也被勁風所劃破。
這就是超凡者的力量嗎?
西澤爾吞了吞口水,這種力量已經完全的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不是沒有聽克里斯叔叔說過關於超凡者的事情,但是現在親眼看到之後才會發覺,普通人和超凡者之間的差距宛若鴻溝,真的就一個天一個地!
要是我也能成為超凡者。。。
西澤爾摸了摸胸前光滑冰涼的戒指,羨慕的看著那名叫做埃德的戰士,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樣子就已經如此的強大了,那麼以後更是難以想象了。
煙塵散去,一隻被腰斬的食屍鬼痛苦的嘶吼著、掙扎著,濃稠綠色的血液從它的傷口處噴涌而出,如同屍體腐爛般的惡臭充斥在空氣里,沒過一會,這隻食屍鬼就沒了生息。
「不愧是貝爾德家族的人,年紀輕輕就已經在超凡戰士這條路上走了那麼遠,相信埃德以後定然會像老將軍一般,成為國家的支柱的!」
被喚為隊長的那位戰士拍了拍埃德的肩膀,粗獷而又豪邁的笑著,能看到一顆新星在自己面前冉冉升起,而且還是自己在手底下待過的人,這無疑是值得驕傲的。
「好!」他握了握拳頭,指節「噼里啪啦」像是炒豆子一般發出一陣爆響,「接下來就讓我們把這群骯髒的東西全部殺乾淨吧!」
氣勢如虹!不可匹敵!
這是西澤爾此時唯一可以想到的,眼前的這群戰士身上的威勢竟隱隱的讓他有些呼吸困難,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一隻雄鷹虛影欲要展翅高飛。
「咻——」
突然,一聲尖銳的哨聲從遠處的密林中響起,刺破重重水霧,回蕩在山野之間。
場中的食屍鬼像是接收到了某種不可違抗的命令一般,原本兇狠貪婪的它們頓時變得焦躁不安,尖銳的利爪瘋狂地划著地面,留下深深的烙印。
「咻——」
又是一聲哨聲,不過這一次更加急促,似乎在彰顯吹哨之人幾乎快沒有耐心了。
領頭的食屍鬼終於還是選擇了放棄掙扎,它兇狠的看著場中的眾人,然後一聲怒吼,迅速的帶領著其他的食屍鬼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它們這是。。。逃了?」
「嗯!」隊長嚴肅低沉的聲音從面罩後面傳來:「剛才的那兩聲哨聲應該就是控制食屍鬼襲擊我們的邪教徒發出來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選擇了撤退,但是他肯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現在我在明敵在暗,情況於我們不利我們還是抓緊完成任務吧!」
「任務?自由軍團的人要來格蘭斯執行任務?」西澤爾不由得皺起眉頭,「這麼偏遠的地區又有什麼值得他們興師動眾的?」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西澤爾知道是這些人已經收拾好準備離開這裡了,他屏住呼吸,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他的雙腿已經發麻的時候,西澤爾才敢偷偷的探出頭來觀望四周。
等到確定已經安全之後,他趕緊背起自己的小背簍朝著山下跑去。
「希望還趕得上教堂每年只有一次的禱告日晚宴,好不容易可以大吃一頓,可千萬不要錯過啊!」
。。。。。。
等到西澤爾回到格蘭斯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暗了,最後一角斜陽也墜入了地平線的盡頭,幾顆明星點綴在夜空的帷幕上閃爍著神秘的光暈。
街頭的兩邊已經有不少的房屋裡亮起了煤油燈的昏黃,男人們醉酒後的揮斥方遒與女人們聚完會後的家長里短不時的從房屋的窗子里鑽出來。
「看樣子聚會就要結束了。」
西澤爾看了看夜空中正在冉冉升起的明月不由得感覺有些失落,不過也只是片刻他就調整過來了。
「看來又要和往年一樣去廚房裡飽餐一頓了!」
他四處觀望了一番,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之後轉身鑽進了一個小巷子里,他要走只有他知道的秘密通道。
不錯。
禱告日的晚宴所舉辦的地方正是曾經屬於西澤爾的那處豪宅,那處被盲目痴愚的鎮民們奪走的豪宅!
想想也可笑。
曾經自己暢通無阻的家,現如今竟要偷偷摸摸的潛入進去,而目的竟然僅僅只是為了飽餐一頓!
「要是被克里斯叔叔知道了這件事,他一定會揪著我的耳朵大聲嘲笑我吧!」西澤爾自嘲一般的苦笑道。
他看著眼前的牆壁陷入了沉思,牆壁的後面就是自己曾經生活過很長時間的地方,也是有著自己很多美好回憶的地方,但是現在看來,在那群狂熱的信徒的整治下,這座建築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溫馨,有的只是濃濃的刻板與嚴肅。
唉!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西澤爾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掌開始在牆壁上細細的摸索著。
很快。
在光滑的牆壁上,一處微小到幾乎察覺不到的凸起出現在了他的掌下。
就是這裡!
西澤爾咧嘴一笑,然後緊握拳頭重重地砸在了這塊凸起上。
「咔嚓——」
一聲輕微的聲響響起,幾條細縫突然在地面上顯現出來,緊接著,細縫快速的向下沉去形成了一座直通地底的階梯,陣陣涼風從地下吹來,帶著一絲絲的水汽。
成了!
「看來教會的人還沒有發現這條秘密通道啊!」西澤爾眉開眼笑的跳進地道,伴隨著又一陣的聲響,階梯緩緩歸位,一切都宛若什麼都沒有發生。-
類似的通道在這座豪宅里還有好多,以前西澤爾向克里斯叔叔詢問這些通道是幹什麼用的時候,克里斯叔叔沒有正面的回答,只是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告訴他,無論在什麼時候,人只有活著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現在想來,克里斯叔叔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通道里一片漆黑,什麼都看見,潮濕陰冷的氛圍讓西澤爾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一隻手扶著牆壁慢慢的向前走,狹窄的通道里除了水滴從頭頂滴落的聲音之外,就是西澤爾腳步的聲音,寂靜無比!
恐懼來源於未知。
每次走在這條通道里的時候,西澤爾都會害怕有什麼莫名的怪物從黑暗裡撲出來將他吞噬殆盡,尤其是今天剛剛見識到了食屍鬼這種醜陋而又恐怖的神秘生物,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所幸這條通道並沒有多長。
沒過多久。
在豪宅的後花園里,某座假山突然發出了一陣「咔嚓——咔嚓——」的奇怪聲音,一道暗門在沒被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悄悄的裂開了一條縫。
「呼——」
西澤爾透過門縫發現沒有人之後,他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推開暗門走出了通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福特神父一定在前廳向生命女神做禱告,而他做禱告的時候向來都是要求獨自一人的,廚房在前廳的不遠處,也就是說只要自己小心一點就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西澤爾在心裡細細的打算了一番,做好計劃,然後微微躬下身子朝著廚房的方向潛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