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臉下跪

玉亭變的僵硬了，不再是以前那樣的生龍活虎了。他太脆弱，太敏感，太多疑。夜間吹過的風又吹來，一次次血淋淋的襲擊他的臉龐。這窗戶不停的哀叫著，不停的留著鮮紅鮮紅的眼淚。這臉龐一直停了又停，走了又走，卻不曾痛過。可能小鵬的咒術練的不錯了，可以自由操控人的臉了。讓它們每時每刻都變化出新的花樣來。不至於重複的乾燥，重複著苦痛。當然。這持續用臉來洗刷的感覺，是一種對自我內心的討伐和愧疚。一種無聲於自在的慘白。一種痛徹於心間的靈魂悠蕩。

小鵬又開始端坐在一旁，打不起來任何多餘的精神，這樣持續的換臉，讓玉亭的雙腿受到了忍無可忍的折磨。他嘭的一聲下跪了，又刷的一下站起來。整個動作持續的很快，這動作一直來回的泛濫。下跪，起立，起立，下跪。永無止境中的無可奈何。這舉動，讓眾人都看傻了眼。無論如何也要將玉亭扶起來，可玉亭無法控制自己。

此時，玉亭哀嚎著，雙手肆無忌憚的揮動著，又時不時的扭動自己的腰，殊不知他的身軀已經變形了。那種有史以來的無法承受的痛苦包圍著全身。更加的讓玉亭感受到了孤獨，感受到了冷漠。風刮來刮去，他身上的肉也在飄來飄去。就像風中涌動的黑影，一直停不下來，那種陌生而又強烈的感覺。玉亭望著小鵬的臉，殘忍的笑了一笑，又哭了一會。此時的昊爺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因為此刻的孤獨，不是昊爺能感受到的，也不是其他人輕易的感受到的。而是一瞬間一個靈魂，一瞬間一個身影。一瞬間一個音色。

感覺越深，他的痛苦就越大。當痛苦達到了頂峰，就像爆發的山洪一樣無法控制，無法想象。越是握緊它，它愈發走遠。越是想要得到它，它就越猖狂。得到與不得到之間，取捨之間，從容應對還是恣意妄為。這樣夢想著不該夢想著，愛著永遠不敢去愛的。是信仰嗎？他該相信誰，是堅持嗎？他堅持了什麼？無數個問題在玉亭的腦中徘徊。又重新回歸到他的腦中。那種衝破自己的堅持，那種決然於宇宙大地中的力量在逐漸醞釀。從來都無法去觸摸，更無法被這不可描述的場景所撼動。可能此刻的他，與自己的臉，與自己的身體無限擴大式的做著鬥爭。更想不到還有什麼力量可以承載一切。

是錯誤嗎？還是被錯誤所肯定？

都不是，或者都該是。

小鵬，磊哥，昊爺，他們都是什麼？

是自由嗎？是靈魂嗎？是一切非自然的物體嗎？

或許，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