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膽大妄為的行動
一支標準、完整的漢武帝時期西漢箭。
這樣特別的殺鬼兇器，在地獄捕快看來，差不多就是囂張的故意挑釁——你在偵破文物案，我們就用文物來作案！
鑒於案情重大，劉華與西城尉孟一輝、捕頭蔣江及時開了一個碰頭會，把案情進行了通報。
案件滾雪球般地發生：
兩個別墅兇案及文物盜掘案；
地下通道命案；
大明宮殺鬼案……
犯罪分子行事縝密、步步為營，毫無收斂的意思。嚴峻的局面，讓西城尉孟一輝面沉似水：「不斷爆出大案，我這個城尉有點如坐針氈呀！」
蔣江捕頭很習慣為孟大人解圍，他開解道：「城尉大人也要多理解，在一線，劉捕頭現在的壓力很大，需要怎樣的協助，一定要早點說，能配合，各方都會想辦法支持。」
劉華道：「從目前情況看，我們面對的是組織化程度很高的團伙犯罪，問題在於，我們沒有找到好的突破口。」
孟一輝道：「不是說有一具屍體嗎？」
劉華道：「對，我正要彙報，我們的仵作對一些情況不太能解釋，需要捕房用車送到仵作中心，由地府級專家檢驗分析。」
蔣江道：「這個好說，冷凍車明天沒任務，跑一趟就完了。關鍵還是劉華說的，這個案子的突破點到底在哪裡？
劉華緩緩道：「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這個案件，先要克服急躁情緒，大案要案，而且是面對有組織的犯罪團伙，大家都要有耐心，就好像兩個高手下棋，你很難幾步棋就解決戰鬥，如果還是老鼠拉木杴，大頭在後頭，那麼整個偵破過程會更加漫長、困難，所以，要做好馬拉松的準備。」
孟一輝道：「可以馬拉松，辦案就要實事求是，但是，你要有解決問題的辦法和手段，有沒有可能，讓馬拉松變成半馬，半馬變成微馬，要多琢磨，要低頭辦案，抬頭想事。」
「是，大人。」孟一輝把說話到這個份兒上，劉華就只有點頭稱是了。
第二天，按照碰頭會安排，一輛專業冷凍車載著太尉的屍體上路，目的地是森羅城地府仵作中心。
整個車程需要十幾個小時，兩位地獄捕快輪流開車趕路，以期儘早到達。
然而，冷凍車上路五個小時之後，劉華收到一個壞消息。
高速公路發生惡性事故，一輛貨車將冷凍車撞出高速公路，車上兩名捕快當場死亡，冷凍屍體失蹤。
事故所在地已經進入森羅東城地域，劉華急忙聯繫森羅東城捕房，出發前往現場。
事發地處於無監控路段，該路段高速路與地府府級道路毗鄰，相伴而行，且有幾處彎道。
為保證交通暢通，在提取充分現場痕迹，並拍攝足夠的影像資料后，貨車已被清離現場。
據森羅東城地獄捕快介紹，該貨車為附近貨棧閑置車輛，系被盜，但該貨棧管理疏漏，並未及時報案。肇事後，駕駛該貨車輛的司機逃逸，高速路口有該司機影像視頻，但該司機戴有墨鏡，具有識別難度。
冷凍車被撞后，沖開護欄，飛出高速路，翻倒在府道邊，可確認車上兩名捕快當場死亡。
按照現場分析可知，這是一起精心謀划的撞車案，特意選擇了無監控的彎道作案，並利用毗鄰府道的特點，通過府道快速轉移作案疑犯及嫌犯屍體。
現場遺留痕迹十分有限，顯示對手已做了充分的反偵察準備。
地獄捕快方面能做的，
就是通過周圍視頻篩查可疑車輛，並通過查訪路過車輛，尋找嫌犯及各種目擊線索。地獄捕快方面再次陷入了茫茫如海的偵查狀態。
與森羅東城地獄捕快道別後，劉華坐在車上沉默不語。
章綱負責開車，覺得劉華情緒不對，就問道：「怎麼了，劉捕頭，有想法？」
劉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
此刻，他已經不僅僅是心情沉重的問題了。
兩位地獄捕快的生命就這麼沒了，對手簡直到了肆無忌憚的程度，公然挑釁地獄捕快系統，這肯定會迎來刑部的最高重視，一場狂風暴雨的調查即將開始。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森羅西城捕房與地獄犯罪分子的較量，而是刑部系統自身尊嚴與存在的底線考驗。
按理說，到了這種時候，劉華的壓力就小多了。
這麼大的事，不是一個小小的西城副捕頭所能承擔的，但是，他感到心頭的烏雲更加濃厚了。
就本案來說，向森羅城仵作中心移送屍體，這本身是一個秘密任務，雖然由於事件特殊，各種小道消息早已傳布，但冷凍車的出發目的地、時間、路線等，都只是小範圍的信息。
就是這樣小範圍的信息，對手卻肯定已事先獲取到了，然後才會周密計劃，在短時間內選擇好了作案地點、作案方式，盜取了作案車輛，完成了對於地獄捕快冷凍車的定位追蹤。
在本案中，定位追蹤的方式可能有二。
一為直接在冷凍車上安放定位追蹤器，在車輛傾覆后，再把追蹤器取走，毀滅證據。
二為現場眼線追蹤，如在兩個服務區布置同夥，通過肉眼觀察發現冷凍車，然後通知同夥追蹤。
而無論哪種方式，都需要事先的準備。
這固然說明對手的狡猾與大膽，而同時也說明，在地獄捕快的系統內部，一定有流向對手的信息渠道。
與冷凍車沾邊的每一個地獄捕快，都有信息泄露的嫌疑，包括自己和章綱，包括兩位已經犧牲的捕快，也包括仵作，包括蔣江捕頭，甚至於城尉孟一輝。
這種信息泄露，如果是無意泄露，那麼，只能算是捕快方面操作規程的不嚴密，但如果是有意泄露，那就說明捕房裡有內鬼了。
如果是後者，刑部即使狂風暴雨，其過程可能驚心動魄，但後果難料，不一定樂觀。
另一個技術問題就是，對手劫走屍體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這具屍體真的有著很特別的身份？或者，他的身上藏著什麼重要秘密？
否則，對手何至於如此興師動眾，不惜以殺害捕快的風險、刺激捕快系統來完成任務！
「低頭辦案，抬頭想事」——
劉華想起了孟一輝囑咐自己的話。
抬頭想事？
森羅西城目前正在發生什麼大事嗎？難道這些事件都和某些大事相關，背後還有什麼更大的魚躲在水底翻雲覆雨嗎？
這時，邵開的電話打了過來：「怎麼樣？劉捕頭。有什麼新進展，或者新想法？」
劉華含混道：「邵大人，你說，我現在懷疑你，算不算有點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