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啟航

衛九並沒有收手：「那可不行，他在後台，我在前台，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們不握手，未來怎麼辦？」

華莎笑了，又伸出手握了握衛九：「你們兩個像兩個孩子，先祝我們合作愉快。」

霍七小聲道：「那我舍家的店怎麼辦？」

「那也算店？」華莎輕輕搖搖頭，轉身又去找喬治，「喬治，我接受你的建議，準備運作一家拍賣行，謝謝你的提醒。」

喬治很高興：「太好了，那我們會有很多的共同語言。」

華莎道：「這些事慢慢聊，來日方長。」

這時，有員工過來告訴華莎，森羅西城城督馬葉南大人到了。

馬葉南大人？

這位大人，華莎當然認識，在城督督辦的一些地府案件中，她自己，也包括古玩行的一些朋友也都提供過證明。

只是，自己策劃的一個普普通通的民間私鬼收藏，且是商業性質的展會，城督大人能在現場出現，這是華莎完全想不到的。

華莎趕忙迎了出來，馬大人滿面春風：「小華，聽說展覽不錯，我來學習學習。」

華莎笑道：「您這大駕光臨，我們蓬蓽生輝啊。」

看見重要嘉賓登場，一干藏家、看客也都圍攏過來。

馬大人見狀，四下環顧道：「其實我是來感恩的，我們西城城督的工作，需要社會方方面面的支持，文物藝術品行業特殊，重要性高，小華也好，乘風閣也好，給過我們很大的幫助。我特別感謝！作為中土一分子，我們都知道自己的母文化博大精深。在博大的文化面前，我們都是小學生。今天我正好路過，也順路學習學習。小華，麻煩你給我講講你們幾件精彩的展品，好不好？」

華莎伸出手：「我很榮幸，您這邊請，正好也跟各位嘉賓交流交流。」

於是，在華莎的引領下，馬大人和嘉賓們隨著，把一些重要展品賞讀一遍。

馬大人看過後，就說還有事，匆匆別去。

華莎又攙著一位老者到休息室休息。

衛九見狀，朝霍七耳邊道：「你說得沒錯，我覺得華莎真是女鬼中的極品。」

霍七輕道：「就跟我們用的兵器一樣，你看著鋒利無比、光彩奪目，可是你問問那塊鐵，它是怎麼熬過來的。」

衛九道：「那你就珍惜吧。你要是不珍惜，當心我下手。」

這邊華莎把老者安頓下，向老者道：「宇叔，我看您一點兒都不疲勞，差點兒忘了招呼您休息了。」

宇叔道：「看小華的展覽這麼精彩，我也跟年輕人一樣，一點也不疲勞。」

華莎道：「您這體格，比我還好。」

宇叔笑道：「老了就是老了，我還是有點自知的，身體這件事，大家都要好。」

華莎道：「宇叔，我剛剛做了一個重要決定，準備籌辦一個拍賣行。」

宇叔遲疑道：「拍賣行？我記得你說你不會做拍賣行。」

華莎道：「不瞞宇叔，我確實不準備做拍賣行，這也是當年大姐叮囑我的，她跟我說，做這份事業從心開始，到幸福為止，離開幸福，根本不要談任何東西。」

宇叔道：「她是要你平平安安的。」

華莎道：「不瞞宇叔，今天我想做拍賣行，其實是為了一個我喜歡的男鬼，我覺得這也是為了我的幸福。可是，這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我想聽聽您的意見，您老說，我值不值得為了一個男鬼去冒險？」

宇叔笑了：「我老了，

老了就叫葉落歸根，葉落歸根，是安安靜靜地去面對世間凋落的風景。年輕就不同了。就像在大海邊，那裡有狂風暴雨。你說面對著大海，出海對不對呢？」

華莎問：「您希望我出海？」

宇叔道：「小華最有主見，你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你已經在海上了。我覺得你紅姐把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你可以把幸福作為一把尺子，想好了就去做，受傷了也沒什麼可怕的，只是，你紅姐跟你說的，應該不只有進，也包括退。」

華莎笑道：「大姐其實是不主張進的，因為她知道，進是容易的，退就很難。」

宇叔道：「你這麼說，讓我想到了下象棋。下象棋到了最後，車馬炮都拼光了，決勝的是什麼？是卒子。卒子是什麼走法？只能進，不能退。所以，99％的下棋者都不會使用卒子。會使用卒子的，都是高手。高手是怎麼學會的？是一場場最艱苦的實戰歷練出來的。人也好，鬼也好，一輩子就是歷練，就像卒子一樣，沒有退路，既然沒有退路，就把過程做好吧。」

華莎道：「您是鼓勵我，讓我不怕歷練？。」

宇叔道：「你害怕嗎？」

華莎道：「沒有，當我要選擇做一件事的時候，就要想好去面對這件事的風雨，我其實不怕風雨，但是我必須準備好。」

……

又是厚厚一摞的卷宗放到了邵開案頭。

邵開正在調整自己的思路。

按照金石的彙報，邵開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正有更多的中土高等級文物藝術品流向西土異域。

這和此前地獄捕快方面的認知是有差異的。

此前，地獄捕快的高壓姿態與地府文物保護意識的提升，都是地府開府以來歷史最好水平，而中土與西土異域對於非法文物交易的重視與合作程度，也都前所未有，地獄捕快方面認為，文物犯罪的空間受到最大程度擠壓，呈現萎縮之態。

但金石的反饋卻是相反的。這說明，在這場較量當中，無間地獄的文物犯罪還是找到了某些空子，或者說，他們有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升級手段，逆風作案的氣焰很囂張。

作為有經驗的捕快，邵開明白，要想對付這樣的犯罪，就要像對付毒蛇一樣，知道它的七寸在哪裡，一擊即中，否則，放虎歸山，那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了。

那麼，這件事的七寸在哪裡？

邵開想到了金石的那句話：盜墓一哥。

如果真的存在盜墓一哥，那麼，這個鬼應該是最有力、也最有價值的突破口。

……

與沉浸在思考中的邵開很類似，此刻的劉華也在尋找著自己的方向。

他所面對的，是整個案件陷入到了困境當中，所有的偵查方向全面熄火，似乎處處都是發力點，但是哪裡也借不到力，而案件的脈絡也模糊不清。

難道是哪裡疏漏了嗎？

劉華忽然想到了老囧。

他翻出了地下通道殺鬼案當晚查到的通話記錄。

老囧？

地下通道殺鬼案，本來就是他是手下出事，他在此之前接過一個電話，給他打電話的鬼是甘天，甘天在獵逐集團房地產任職，而給老囧打電話之前，甘天也接到一個電話，給他打電話的是他的弟弟甘地，甘地在獵逐拍賣行任職，老囧也算是在獵逐集團旗下的古玩城任職，這三個鬼本來就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們之間的這通電話，可能是同一件事，難道說……

這時，劉華手機響了一聲，他的即時通信軟體亮了起來。

給他發即時通信軟體信息的，竟然是華莎，她說，她要舉報一起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