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外發現

地下通道五鬼被殺，這是無間地獄非常罕見的刑事大案。

死者鬼籍身份很快被搞清楚——

他們是無業之鬼，混跡街頭，是當地的地痞無賴。

非常遺憾的是，地下通道本該起關鍵作用的兩個攝像頭，在案發當晚卻是壞掉的。因此，案發的相關細節只能根據現場狀況推斷。

好在，周邊攝像頭顯示，從五個地痞從進入地下通道，到地獄捕快趕到現場，包括報案鬼在內，總共只有三個鬼進入過地下通道。

第一個鬼，就是獵逐拍賣公司總經理甘地，據捕快方面與甘地接觸，甘地稱當晚喝多，不太記得具體情況，隱約對地下通道幾個男鬼有印象。按照周邊攝像頭顯示推斷，甘地從進入到走出地下通道，不過兩分鐘，是一個正常通過的時間，不可能在這個時間裡既通過地下通道，還同時殺五個鬼。

第二個鬼就是報案鬼，他是森羅西城某IT企業員工，加班之後送女同事回家，然後徒步返回租住地。按照攝像頭顯示，他剛剛進入地下通道，便轉身出來，顯然是看到了恐怖現場，立即撥打電話報案，捕快方面隨後趕到。此鬼嫌疑應該排除。

因此，最大的嫌疑鬼浮出水面，他是三個鬼中第二個走進地下通道的。這個男鬼穿著灰色運動風衣，戴著藍色棒球帽。他走進地下通道，卻又原路返回，在地下通道內的停留時間長達五分鐘，有充分的作案時間。

找到這個鬼——

森羅西城捕快方面鎖定嫌疑鬼之後，進一步調取監控，發現這個嫌疑鬼從地下通道兇案現場走出之後進入了古玩城地下停車場，就此失蹤。

在地下停車場也找到了部分嫌疑鬼的影像，但沒有獲取更多線索，也無法確定他的最終去向。

就在捕快方面追查嫌疑鬼的同時，仵作屍檢卻給出了另一個更為意外的發現，如果最終被證實，那麼這條信息就是極為重要、關鍵的信息，那就是——

仵作發現，地下通道被殺五鬼的致死兇器留痕，和19-20-A漢皇陵被盜案中被殺的「劉邦」（劉長生）身體上留有的一處致命銳器傷高度相似，相關數據高度吻合。

這個嫌疑鬼，很可能也是殺害劉長生的兇手。

在案情分析會上，森羅西城捕頭蔣江初步通報了案情，之後他建議，鑒於兇手作案的連貫性，以及犯罪周邊環境為古玩交易圈範圍，建議將此案與19-20-A併案。

森羅西城城尉孟一輝聽完彙報，思考片刻，將目光落在了副捕頭劉華身上：「前兩天上峰打電話，點名要你劉華接手負責19-20-A，如今又出了這麼個大案，也並在上面，怎麼樣，能接嗎？」

劉華毫不猶豫道：「只要是辦案子，沒有什麼是不能接的。」

孟一輝提醒道：「話也不完全是這樣說的，因為這樣的案子不是一般的案子，都是軍令狀，破不下來是要承擔責任的。」

劉華道：「地獄捕快就是這樣，全力辦案而已，不怕承擔責任。」

孟一輝點頭：「很好，那你就正式接手吧，小心些，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這個案子。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

案情會開完，劉華並沒有走，他望著桌面發獃。

他知道，雖然他被正式任命為19-20-A案的負責執行官，但正如孟城尉所說，這是在領軍令狀。孟城尉的愛將蔣江提出併案，未嘗不是想把燙手的山芋丟出去，至少是更多人來承擔，

而自己想都沒想就全攬在了身上。

劉華摸出手機，打開攝像頭，照了照自己，看看自己的樣子是不是很緊張，也順便欣賞下這個喜歡攬責的棋盤小卒，現在面相是旺氣四射，還是衰到印堂發暗。

這時，手機影像里出現另一個腦袋。

森羅西城地獄捕快章綱來到劉華身後，向劉華道：「劉捕頭，孟城尉要我過來跟19-20-A。之前地下通道的案子我也參與了。」

「很好。」劉華應道，「我缺的就是幫手。」

章綱是孟城尉的心腹，指派到19-20-A自然有作為第一手眼線的考慮，但劉華對此不以為意，地獄捕快就是地獄捕快，除非真的去做捕快不該做的事情。

劉華起身，說：「咱們還是先熟悉一下案情，其他幫手的事再說。」

說著，領著章綱到了技術組，調取當晚的相關攝像頭監控資料。

捕房技術組的王霖是出名的女技術狂魔，對於調錄與分析有著濃烈的興趣。

看到劉華過來，王霖笑著招呼：「劉捕頭，抓超級殺鬼狂就靠你了。」

劉華笑道：「怎麼叫超級殺鬼狂？」

王霖道：「好久沒有這麼刺激的鬼案了！1V5全滅，自己毫髮無損，還不是超級殺鬼狂？」

劉華道：「通常，不是一個級別的選手，就會出現這種差距，而且，行兇鬼有兇器，死者赤手空拳，在兇手突然先下狠手的情況下，別說1V5，1V10都正常。」

王霖道：「不太正常吧，劉捕頭，你千萬別以為死的是幾個普通的街頭小痞子，他們當中有一個鬼參加過地獄的特種部隊，這個特種兵的身體與戰鬥技術都是一流的，還有一個是打專業格鬥比賽的，其他三個鬼也都在那個地方橫行時間不短了，只是沒犯大案而已。」

劉華一笑：「你說得我對兇犯肅然起敬。」

王霖也笑道：「你可別，沒破案呢，捕頭大人先肅然起敬了。」

「別說這些了。」劉華問，「這個嫌疑鬼沒進地下通道前在幹什麼？」

王霖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劉捕頭。我們一起看。」

說著，劉華去調取視頻監控，劉華和章綱圍坐在旁邊。

王霖一邊選，一邊介紹：「這是0點08分，東方飯店出口，獵逐拍賣總經理甘地出現了，這幾個是當晚和他一起吃飯的古玩商，他們寒暄道別以後就分開了。注意看，在角上，有個影子，很像是嫌疑鬼，這個我們後期會繼續採取技術手段，儘可能去確認。」

「0點16分，古玩城樓下，看，甘地停下來打電話，嫌疑鬼也在不遠處停下來打電話。甘地在原地停留，抽煙，瀏覽手機。大約6分多鐘之後，也就是0點22分之後，他朝地下通道走去。那五個死者進入地下通道，跟他也就是前後腳，比他早兩分多鐘。再看嫌疑鬼，他也放下手機，差不多是尾隨著甘地，距離甘地有二三十米距離。甘地走出地下通道，他進去。5分鐘后，嫌疑鬼調頭從地下通道出來，跑進了古玩城地下停車場。」

「怎麼樣，劉捕頭，看出什麼了？」王霖閃動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劉華。

劉華道：「我很欣賞剛才你說的一個詞：尾隨。如果他的確是尾隨，也就是在跟蹤甘地，他們之間就是有關係了。而如果他們之間有這種關係，那麼，在地下通道里的那幾個鬼，怕也難說沒有關係，看起來，這場兇案不像是偶然發生的。」

王霖笑了：「劉捕頭，你這是陰謀論，瞬間就做了不挨著的幾個猜想。我說尾隨，只是隨口而已，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嫌疑鬼在跟蹤甘地，只是看上去恰好像跟蹤而已，舉個例子，比如說，嫌犯和地下通道里的那五個鬼認識，他們約在0點30分在地下通道碰面，嫌犯沒到之前先打個電話，那五個鬼說已經到了地下，嫌犯這才走向地下通道，整個過程，和甘地一點關係也沒有，甘地經過現場純屬巧合，完全有這種可能。」

劉華笑了：「你先給我挖了個坑，我跳進去，你又喊我上來，我很欣賞。後面的假說，調看一下通話記錄就能證實。不管怎麼樣，這個事遠沒到下結論的時候，我們要先看看能不能挖出這個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