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就是心魔
一月後。
殯儀館。
母親還是走了。
走的毫無徵兆。
走得如此乾脆。
對於徐青的「貢獻」，她無比生氣。
她怒罵徐青沒有腦子。
她憤怒的抽自己的耳光，說她害了兒子。
然而徐青只是笑著，並無怨言。
只是現在。
看著母親躺在冰冷的冰棺里。
徐青只覺得無比的冷。
參加追悼會的人很多。
可是那些哭聲是這麼的刺耳。
看向徐青時，他們總會面帶同情。
似乎他對母親的付出是一種「很傻」的行為。
徐青一個人跪在那裡。
面對著人們的噓寒問暖。
面無表情。
他做的不對嗎？
徐青從不這麼認為。
哪怕所有人都認為他做的「不對」。
可徐青很堅定。
如果醫生問起他是否願意提供一個腎給母親的時候他有絲毫的猶豫。
徐青都會感到羞恥。
......
時間很快到了高三那年。
徐青的學習生活無比的緊張。
他全身心投入學習之中。
想要考個好學校，讓母親的在天之靈開心一下。
然而就在某一天。
數學老師卻忽然將同學們挨個的叫到辦公室去問話。
原來。
他是想讓同學們去他家裡周末補課。
每周兩節課。
一節課200。
當他來到老師的辦公室后。
聽到了老師的邀請。
徐青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趙老師，我沒有這個想法，我覺得我不需要補課。」
數學老師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你覺得自己的數學成績可以了？」
徐青微微點頭：「至少不差，每次都能保持在班級前三。」
數學老師皺了皺眉：「這事情你不和父母商量一下？」
徐青搖了搖頭：「我媽去世了，我爸在外地，我家裡我自己做主。」
這樣強硬的態度表達似乎噎了數學老師一下。
他本以為沒有學生敢拒絕他。
他沒有說什麼。
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將徐青趕出了辦公室。
後來，徐青才知道。
整個班級里只有他一人沒有在數學老師那裡補課。
因為他認為自己的數學還算可以。
並不需要花額外的錢去上補習班。
又或者。
他從小到大都沒有上過任何一節補習班。
只是因為母親認為那些補習的老師多半只是打著補習的幌子騙錢。
於是後來的每堂數學課。
老師都會選一個最難的問題，讓他上台解答。
若是他答不出來，老師便會一邊批評，一邊讓同學們引以為戒。
然而徐青毫不在意。
也並沒有因此而難過。
因為他的數學成績始終保持在全班前三。
他從不會驕傲自滿，但也絕不會妄自菲薄。
他知道老師的反應，不過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狗的下意識的反應。
有時候看著數學老師在講台之下指著他陰陽怪氣的氣急跳腳。
徐青竟覺得有些好笑。
就彷彿是在看一出小丑的跳梁表演。
他認為自己沒有做錯。
便是再選一次，他依舊會這麼做。
......
一年後。
徐青如願考上了大學。
他的身體雖然比正常人要虛弱一些。
但也不至於影響他的生活。
剛入大一。
才成為班長的徐青馬上就遇到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幾個學生會的幹部和會長找到他。
要求他讓班裡的同學統一購買學生會提供的電話卡。
可笑的，這些人還給徐青下了指標。
「每個班40張卡，大家都一樣。」
徐青看著對方。
明明是學生。
可是他在他們身上卻感受到了一種盛氣凌人。
甚至是頤氣指使的感覺。
這些卡他以前就聽同學說過。
是這些學生會的幹部在一些校園周邊的營業廳里拉來的「贊助」。
一張20塊錢的卡。
他們賣40塊錢給同學。
裡面除了20塊錢卡必有的套餐之外。
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用不上的套餐。
徐青輕笑一聲，擺了擺手：「學長，我們班兒用不上，就不買了。」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學長直接拉住了徐青的胳膊：「整個大一全都買了，就你們班例外？」
他的聲音有些詫異。
「這些卡都是我們辛苦給大家拉來的優惠，你憑什麼替你們班的同學做決定？
一旁有人幫腔。
另一個人上前笑道：「學弟，以後你在學校還有很多需要我們管的地方，大家以後都是朋友，幫幫忙。」
然而徐青只是搖了搖頭。
轉身就走。
果然。
不久后他就受到了學生會想方設法的整治。
同寢室的舍友也在勸他。
低個頭算了。
然而徐青卻直接將那所謂的電話卡的相關事情發在了學校的論壇之上。
引發了軒然大波。
再後來，兩方互有交手。
徐青輸多贏少。
畢竟，他沒有人脈。
不過他卻樂在其中。
他喜歡和這種人鬥智斗勇。
而且他知道自己沒有做錯。
後來。
那些人不知道從什麼渠道散播了一些歪曲捏造的信息。
使得同班同學對於徐青也產生了些許不滿。
於是他乾脆辭去了班長職務。
重新做回了平頭百姓。
有人說他假清高。
徐青只是無謂一笑，並對那些人離得遠了些。
......
大二下半學期的時候。
班裡開始發放助學基金。
名額只有一個，需要票選。
最終這個名額落在了一個長相漂亮、人緣不錯，家庭也不算貧窮的姑娘身上。
其實大家都知道她並不需要這筆助學金。
她用著梨子手機。
穿著一雙價值800元的名牌鞋。
但沒有人願意揭穿。
誰也不想平白的得罪她。
畢竟如今的社會，每個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但看了一眼教室最後一排一個來自山村的同學。
徐青站了起來。
「老師，我覺得陳成同學更需要這筆助學金。」
他的話引來了全班的詫異目光。
就連老師也意外的驚訝了一下。
整個班級都安靜了下來。
「你說說你的想法。」老師輕聲問道。
徐青毫不在意周圍人詫異的目光和那女生通紅的臉頰，直言道：「周璐的家庭環境並不貧困，她的手機一部就要至少5000元。」
「鞋子也在五六百以上。」
「偶爾，周末我能看到她的爸爸開車接她。」
「並且據我所知她家住在市區，有自己的房子。」
同學們的表情都有些震驚。
似乎沒想到這些話真的被徐青說了出來。
「我覺得助學金應該給需要的人，比如陳成同學。」
「我就經常見他中午的時候只打飯不打菜，並且同學聚餐也從不參加。」
「助學金是國家發放給需要這些錢的孩子們支持他們更好的學習的。」
「而不是被人用來隨意消費的。」
徐青的話，使得整個教室都針落可聞。
場面一度尷尬到了極點。
彷彿連老師都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這麼一番話。
於是下課後。
古怪的一幕出現了。
那個女生趴在桌子上哭泣著。
周圍有一群同學圍著她不斷安慰。
那個叫陳成的男生卻一臉氣憤地瞪了徐青，一眼轉身走出了教室。
在面對同學們的目光時，也低著頭不敢去看，滿臉愧疚。
放學后。
那個女生還在哭泣。
還有幾名和她關係要好的女生。
在路過徐青身邊時嘴裡還會低聲嘟囔著「多管閑事」或者「狗拿耗子」之類的話。
而就在下午的時候。
那個叫做陳成的同學經過老師的詢問之後，竟然主動放棄了申請助學獎金。
最終那個名額還是落在了那女生身上。
對此結果。
徐青只能無奈的一笑，卻並不後悔。
他沒有做錯。
......
許多年後。
工作了三年的大學同學聚會。
無意間。
班上的男同學們聊起了當年那個有些自卑的陳成。
徐青這才知道，他竟然去西北支教了，並且再也沒有回到城市。
他不由得有些佩服。
雖然當年的他似乎有些怯懦。
「嘿，我說這個二筆，好不容易從農村考出來，結果又跑回去支教，你說你是不是傻？」
「你也聽說了？貌似已經和當地的一個村姑結婚了。」
「靠，真的假的？我爹說的真對，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是啊，這種人，估計就是這吊毛命，你知道他當時還喜歡咱們班花嗎？」
「哈哈，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呀，他也就配村姑了。」
同桌上不少男同學和女同學紛紛低笑起來。
徐青聽了一會。
緩緩起身。
一杯可樂直接劈頭蓋臉的倒在了那人的臉上。
「一群傻逼。」
在眾人發愣之際。
他丟下杯子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走出飯店。
徐青只覺得外面的風很冷。
他滿心感慨，甚至有些悲哀。
就在他百感交集之時。
一輛貨車從一旁的岔路之中猛竄而出。
一下將他撞飛出去。
一切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唰！
徐青緩緩睜開雙眼。
看著四周陌生的石壁，感覺到一陣冰涼的感覺在他心頭縈繞。
他低頭看去時。
發現芥子袋裡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的散發著清輝。
他將其取出一看，原來是那塊破魔靈石。
「原來這就是心魔。」
徐青長嘆一聲，起身走出洞府。
恍惚間。
徐青的神識猛然掃射而出。
輻射方圓一里之地。
方圓一里之內。
天地萬物盡收心底。
無論是泥土之中草葉的微微顫動。
還是螞蟻、飛蟲的一舉一動。
都逃不過他的神識籠罩。
修士在突破到築基修為的時候，便會誕生靈識。
而只有突破到金丹修為之後。
才會誕生神識。
這便是掌控一方天地的細微末節，同時，更加精準的掌控身體和力量的強大神識。
這，才是金丹修士真正強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