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天子駕崩
「對，娘趕緊給我置辦嫁妝！」
林莫言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砸昏了頭，愣愣地看著李珠珠，象個傻子一樣。
李夫人驚呆了，身子晃了晃，用手捂緊額頭。
丫頭們見勢不好，趕緊上前扶穩。
李珠珠這才慌了，忙又跑過去叫娘。
「娘，娘，要不要緊？」
李夫人深吸了口氣，看看她，又看看林莫言，不動聲色。
「娘不要緊，不用擔心我！沒想到啊，小羅剎鬼長成大羅剎鬼了，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李珠珠咯咯笑著：「那娘同不同意？」
李夫人緩緩點頭：「女大當婚，我這個娘還能不同意？」
「謝謝娘啊，我的親娘！」李珠珠高興得蹦了起來。
林莫言傻笑不停，難掩喜悅之情。
李夫人打量著林莫言，笑問：「莫言，你如今住哪？」
「回姨母，我住在『蝠翼閣』！」林莫言如實告之。
這「蝠翼閣」，是李家的諜報機關，專門收集全國各地的情報，特別是皇宮裡的訊息，一旦有風吹草動，李家便可以儘早做出應對之策！
這便是李家何以能安穩昌泰，榮耀千年的緣由吧！
在李珠珠安排下，林莫言暫時住在這裡。
李夫人笑了笑，說道：「嗯，你身手了得，倒是很適合住在這裡！」
「謝姨母關懷！」林莫言又躬身一拜。
「對了，你母親…她姓什麼？雖是親戚，也就去年見過一回，我都忘了她姓什麼，長什麼模樣了？」李夫人不知何故，問起林莫言母親來。
林莫言忙又答道：「回姨母，我母親姓陳！」
「姓陳？」李夫人皺眉思索，嘀咕，「我姓王，她姓陳，看來都出了五服了…」
李珠珠聽出些不好的兆頭，嗆道：「出五服又怎樣？我就不能嫁給表表表表表表哥啊？」
李夫人橫她一眼：「表表表表表表？你結巴了？我說了不能嫁嗎？你就這麼急著嫁嗎？」
李珠珠撒嬌：「我不急…婚姻大事…全憑爹娘做主，哈哈！」
林莫言在一旁手足無措，只羞得抓耳撓腮。
有男僕匆匆入院，慌道：「夫人，二小姐，老爺回來了！」
李珠珠看那男僕面色慘白，問道：「你怎麼了，急成這樣？」
男僕喘著氣，答道：「聽老爺講…天子駕崩了…」
所有人聽了這話，莫不目瞪口呆，驚愕當場。
少時，李夫人才回過神來，急道：「快，快回去！」
李珠珠還想和林莫言道別，卻被李夫人緊拽著出了院門。
……
客堂內，李祖欽默坐於凳上，面色獃滯，一言不發。
皇帝突然死了，宮內宮外必定生亂，他的妹妹身為皇后，能不能應付得來呢？
「爹，先喝口茶…」
他的身邊，一妙齡少女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他面前。
這少女是他的大女兒，叫李靈靈，也就是李珠珠的姐姐。
李祖欽接來喝了一口，眉頭依舊陰雲密布。
「哎，這可如何是好…」
李靈靈獃獃在看著他，也不知說什麼好。
「夫君，皇帝真的死了？」
這時，李夫人和李珠珠匆匆跨進門檻。
李祖欽瞟瞟他們，沒好氣地說道：「這還能有假？」
李夫人撇撇嘴，嘀咕：「我早就說了，皇帝瘋瘋癲癲大半年了，只怕是有問題的，你偏不信…」
「信又怎樣？」
「若信聽我的，讓皇后早做打算，你也不用愁成這樣啊！」
李夫人說著，一屁股坐在桌子另一邊。
李靈靈也給她倒了杯茶：「娘，喝茶！」
李夫人接了，咕咚咕咚喝了個乾淨。
李珠珠眨巴著眼睛，喃喃：「爹，那…皇后姑姑…會不會有危險？」
「烏鴉嘴，和你娘一樣！」李祖欽用手指叩著桌面，很是生氣。
李夫人望向他，嗆道：「難道我們說的不是實話？皇帝死了，他那幾個兄弟不會趁機爭奪皇位？」
李祖欽冷哼一聲，「婦人之見…」茫然的眼神卻早出賣了他。
李靈靈也在一旁附和道：「娘和妹妹說的，不正是爹擔心的么？」
李祖欽喝了幾口悶茶，緩緩搖頭。
「按理，該由太子繼位，至於皇帝的幾個兄弟，定不敢亂來，終究，有太后坐鎮，他們做兒子的，又怎敢輕舉妄動呢？」
李珠珠一琢磨，問道：「那…皇后姑姑從此就成了太后，太后她老人家就成了太皇太后，爹，是不是？」
「這倒是…」李祖欽信口答道。
又聽李夫人嘆了口氣：「太子今年才幾歲啊，能坐穩龍椅么？」
「你又胡說！」李祖欽瞪了她一眼，是真嫌她亂多嘴。
這時，一僕人領著一客人走了進來。
「國舅公，皇后請你速速入宮！」
「有勞，我這就入宮！」
當下，李祖欽便進了皇宮，拜見皇后李祖娥。
……………..
入了皇宮，宮人們讓李祖欽換上孝服，這才讓他入內。
「哥哥，你來了…」
皇后李祖娥一身孝服，朝李祖欽奔了過來。
此刻她披頭散髮，粉黛不施，也難掩那絕世容色。
李祖欽忙拜：「參見皇后！」
李祖娥收斂著萬千愁緒，點點頭，指指內殿。
「楊丞相忙著操辦陛下後事，也才歇下來！」
楊丞相從裡面移步上前，拱手：「國舅公有禮！」
「丞相有禮！」李祖欽還之以禮。
李祖娥眼眶含淚，用衣袖拭了拭，又邀二人行到榻前。
「丞相，哥哥，坐下說話！」
三人對案而坐，心思重重。
宮人端來茶點，擺於案上，便躬身而退，不敢打擾。
李祖娥左右張望，空蕩蕩的大殿只剩下他們三人，她反倒放了心。
「太子尚幼，恐難登上皇位，想當初，陛下繼位之時，不少大臣心存二心，推高湛高演二王繼承大統，如今陛下大去，這二王必定蠢蠢欲動，奪取皇位，所以必除不可！」
李祖娥的話，如晴天霹靂，嚇得李祖欽渾身哆嗦，他偷看那楊丞相，卻見他面色平和，毫無波瀾，便也不敢亂接話，只裝糊塗。
楊丞相幽幽說道：「皇后英明！高湛高演黨羽眾多，早是不爭事實，是以陛下臨終之時，說出那等無奈之話，甚是恥辱…」
李祖娥聽了這話，鶯鶯低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