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恩愛夫妻
和士開嚇得面色蒼白,不敢看高儼的眼睛,只覺得渾身上下,全是冷汗。
「殿下,這…這…下官自問,未曾得罪過殿下…」和士開說著,身子竟然有些顫抖起來。
高儼冷冷說道:「本王既有帝王風範,又怎會在乎個人恩怨?本王說過了,你的風範,本王早已瞭然於心,哈哈!你的罪行,可比這些人更甚百倍!」
高儼說著,指了指桌案上的奏章。
和士開抹抹額頭,滑溜溜的,是一層汗珠。
「殿下…誤會下官了…」
「你不用太過擔心,本王並無稱制野心,所以,你自會安然無恙!雖然我與皇帝哥哥自小不睦,但君臣之道,本王還是懂的!但有一點,本王醜話說到前頭,倘若你日後不思悔改,依舊大行貪贓枉法之事,本王可不饒你!」
「下官謹記殿下良言,自當三省吾身,雖無此過,亦當加勉!」
和士開自然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過錯,咬緊牙關,言詞滴水不漏。
高儼哼道:「雖無此過,亦當加勉?看在我父皇寵你的面子上,本王暫且糊塗一回,放過你了!」
和士開討了個沒趣,惶然拜道:「殿下,下官不打擾了,就此告退…」
「還有一句話!」高儼起身走了過來,拽住和士開,狠狠說道,「離我母后遠些,不要讓我抓到殺你的把柄!」
和士開嚇得雙腿哆嗦,連連鞠躬,嘴裡「是是」連聲。
「去吧!」高儼見他那狼狽樣,很是得意,鬆開了手。
和士開三步並做兩步,倉皇逃出含章殿,又走出幾十步,這才停下腳步,喘了幾口大氣,直到恢復了心緒,才整了整衣衫,假裝淡然緩步前行。
………….
一日,李家人奏准入內探望李珠珠,僕人十名,其中亦有蝠翼閣的高手藏於其中,加以保護。
禮畢,李母拿出好多寶貝堆到桌案之上。
李珠珠雖然不想高儼陪在旁邊,裝腔作勢,假裝恩愛,可終究母親來拜,不好趕他走。
李母打開精美的匣子,說道:「殿下,都是王妃自小愛吃的點心,不知合不合殿下口味呢?」
高儼一見這色香俱全,精緻考究的點心,很是驚訝。
「敢問母親大人,莫不是你們李家『銀膳坊』的美食?」
李母呵呵連聲:「正是呢,殿下嘗嘗…」
高儼吃了一塊,讚嘆不已,又連接吃了幾塊。
李珠珠鄙夷的看了看,象嘲笑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一般不屑。
李母見了,臉上儘是疑惑。
李珠珠傲然說道:「王,吃相很是難看,每日享受御膳的人,竟會喜歡我們銀膳坊的點心!」
高儼也不生氣,嘿嘿答道:「銀膳坊名不虛傳,這點心,比宮裡的御膳還要美味,王妃從小生在福中,到了宮裡,算是委屈你了!」
李珠珠白了她一眼,哼道:「王知道就好!」
李母聽出些端倪,勸道:「女兒成了王妃,可要盡心服侍自己的夫君,怎可出言不遜,失了賢妻名聲?」
「剛說了委屈呢,若總是陪著小心,那不要憋屈死?」李珠珠伸了個懶腰。
李母橫了她一眼,向高儼賠罪:「只怪我嬌生慣養的,終是成了個羅剎鬼,還望殿下多擔待!」
高儼朗聲大笑:「羅剎鬼?沒什麼,反正我也是個閻羅王,天生一對不是正好?」
李母尷尬直笑,竟不知說什麼好了!
李珠珠瞟了高儼一眼,沒好氣地道:「王不必陪著我們了,倒礙著我們娘倆說話,只管去批摺子吧!」
高儼撓撓頭,應道:「也好,母親大人,那小婿先告辭了!」
李母忙躬身相送:「殿下慢走!」
高儼走遠了,李母才坐下來,愣愣地看著李珠珠:「你們是夫妻還是仇人?嘴裡儘是火藥味?」
「當然是恩愛夫妻啊,你和爹不也是這樣說話的嗎?」李珠珠信口答道。
李母想了想,笑道:「恩愛就好,我算是放心了!」
李珠珠點點頭,捏了塊點心放到嘴裡。
李母又問:「如今他還真是分了皇帝的朝政大權啊,難怪外面傳得厲害,說太上皇要立他為皇帝,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珠珠嘴裡沒停,漫不經心:「憑這小毛孩?當皇帝?莫不是要笑掉大牙?」
李母擺擺手,示意她小聲點:「你爹說,儼皇子雖然年紀小,卻更得人心,不然,太上皇怎會輕易讓他當皇帝,你以為太上皇眼瞎?」
李珠珠若有所思,緩緩點頭:「難怪這些日子,大臣們象流水一般涌過來,原來是朝拜來了…」
李母捧著嘴,壓低聲音:「從現在起,你可得溫柔些,別惹他生氣…萬一他當了皇帝呢…」
李珠珠思索片刻,眉頭不展:「可姐姐怎麼辦?娘想過沒有?」
李母吐了口氣:「她再高貴,只是個昭儀,我就想我們李家再出個皇后啊!若儼皇子真當了皇帝,你就是皇后了!」
李珠珠心緒不寧,點心卡到了喉嚨里,咳咳連聲,忙端起水來,咕嚕喝完了一杯。
「你怎麼了?」李母幫她撫胸口。
李珠珠長嘆一口氣:「娘的話嚇死我了!!」
……………
深夜,烏雲遮月,繁星無光。
紫凝宮屋檐上的燈籠閃著燭光,靜謐祥和,只有禁軍巡邏的腳步聲,偶爾打破這片安寧。
李珠珠常常隔窗張望,只有每天看幾眼李不悔,她的心裡才踏實。
她不敢太過接近,寧願遠遠的看著,不敢打破未曾說出口的約定!
就象李不悔自己說的,他不再是林莫言,林莫言這個名字,只會讓他想起悲傷的過往,他寧願是李不悔。
李珠珠不想那麼殘忍,至少在時間沖淡一切之前,她不敢去觸碰他的回憶。
「什麼人?」
正在這時,門口衝進了幾人,被李不悔和禁軍攔住了。
李珠珠定睛一看,是馮大人帶著另外幾人,其中還有一個和尚。
「李統領,我等有急事告知殿下,勞你通傳一聲!」
李不悔抱拳說道:「大人請稍等!」
少時,高儼得了稟報,出門相迎:「李統領,往後見到馮大人,只管放行,不必通報,另外,我若無授意,一切可聽馮大人安排!」
李統領應道:「遵殿下令!」
「姨父請進,幾位大人請進!」高儼將他們迎了進去。
李珠珠倍感好奇,便悄悄跟了過去,躲在帷幔後面,細細打探。
只聽馮大人說道:「殿下,這位是相輪寺的凈屠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