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易
跟著兩個士兵，莉莉絲離開房間。
新局長上任，要見自己一面，這很正常。
就是時間有點怪。
因此，莉莉絲完全沒什麼情緒波動，就和平日散步的心情一樣。
但很快，少女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兩個給自己帶路的士兵，一路上就跟做賊一樣，總是小心翼翼的確定不會被人發現后，才帶著自己走。
這兩個人，她都見過。
都是魔女執行局的衛兵，身份沒有問題。
用魔女之眼看過後，也沒有被污染的跡象。
因此，雖然不理解兩人為什麼這個樣子，她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靜靜跟在後面。
不多時，兩個士兵帶著她，來到三層的局長辦公室。
來到這裡后，兩個士兵鬆了口氣一樣。
「夜之魔女閣下，李維局長在裡面等你，請進吧。」
莉莉絲看了看兩人，然後什麼也沒說，推門走進屋裡。
房間里，一盞晶石燈在書桌上發出柔和的光，將半個房間照亮。
一個年輕男人坐在書桌後面，靜靜看著自己。
一個壯碩男人站在他身後，眼中滿是戒備。
年輕男人，應該就是新局長了。
自己之前奉命出城救人時，似乎見過這個男人。
她的目光，下意識看向李維的手。
上面並沒有戴晶石戒指。
這讓莉莉絲有些疑惑。
作為經常要和魔女打交道的職業，魔女執行局局長都是隨時佩戴遠程控制晶石的。
一旦魔女有反抗的打算，執行局局長、當地城主，以及王都總局局長，就可以啟動遠程控制晶石，利用魔女們脖頸上的項圈，瞬間砍掉魔女的腦袋。
白銀領的遠程控制晶石，被鑲嵌在一枚戒指里，前任局長每天都會佩戴，哪怕洗澡的時候也不例外，只是洗手的時候給戒指換個手指。
對此，莉莉絲多少覺得有點可笑。
事到如今，魔女哪裡還有反抗的資本？
不過，普通人對魔女的畏懼，她也已經習慣了，並不覺得奇怪。
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大概對魔女還沒有清晰的認知，不知道魔女有多恐怖，所以才沒戴那枚晶石戒指……
在她走神時，李維開口道：「晚上好，莉莉絲女士，我是李維·布萊克，之前在王都魔女執行局任職，今天起正式接手白銀領魔女執行局局長的職務。」
王都總局……
聽到李維的自我介紹，莉莉絲稍微有點意外。
也就是說，這個男人對魔女並不陌生，魔女的危險性，他是清楚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敢不帶控制晶石，該說他太有自信，還是太愚蠢呢。
少女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靜靜等著後面的話。
在她平靜目光的注視中，李維道：「不知道你有沒有好奇過，為什麼我會在這個時間找你。」
「原因很簡單，我這次和你見面，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包括執行局的工作人員，也包括洛托城主。」
莉莉絲眼裡露出一絲疑惑。
這個男人，不是執行局的新局長么，為什麼和自己見面，還要避開其他人？
突然，她想到自己的好友給自己講過的一些「故事」。
難道，這位新上任的年輕局長，想要做那種事？
浮現這個念頭的瞬間，少女眉頭微微皺起。
雖然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看淡了生死，但如果要被強行做那種事，還是多少有些噁心。
比起被當成玩具，她倒寧可早點死了解脫。
她做好了準備，如果李維真的提出那樣的要求，她就殺了這個男人。
而代價，無非就是抵命罷了，她並不在意。
無論是墮落魔化，還是被當做玩具玩弄，都遠比死亡糟糕。
看著莉莉絲突然變得有些冰冷的目光，亞德神經猛地繃緊。
要不是之前李維說過，除非發生直接衝突，不然不許輕舉妄動，他這會兒估計已經拔出劍來了……
李維緩緩道：「我不打算兜圈子，所以直接開誠布公了。」
「之所以要避開其他人，是因為我現在的處境有些糟糕。」
在莉莉絲的注視中，李維把自己得罪大臣，被「發配」至此的過程，都給少女講了一遍。
「……綜上所述，我現在的處境，並不比你好多少。」
「以大臣的手腕，說不定哪天，我這個新局長，就會變成前任局長。」
「為了對付大臣，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夜之魔女莉莉絲。」
「如果你能成為我的力量，那就算是大臣，一時半會也很難對我下手。」
聽完李維的話，莉莉絲難得露出表情。
她輕笑著搖搖頭。
「如果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那你確實活不久了。」
「你在魔女執行局工作過，應該知道……魔女使用力量后，會在靈魂里積攢污染。」
「很遺憾，我作為一名魔女，已經走到了盡頭。」
「不出意外的話，再使用兩三次力量，我體內的污染就會達到極限。」
「到那時，如果不殺了我，我就會化身天災，將白銀領毀滅。」
她靜靜轉過身：「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回去等待指令了……放心吧，今天聽到的內容，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說到這裡，少女揚了揚嘴角：「就算我想說，也沒什麼機會了。」
就在她伸出手，想打開房間門時，李維的聲音突然響起。
「那些事情，我當然知道。」
「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才來和你談這筆交易。」
「夜之魔女莉莉絲，如果我說，我能解決你身上的污染，你會怎麼做？」
話音落下的瞬間，少女的動作彷彿被定格。
幾秒后，莉莉絲轉過頭來，錯愕的看向李維。
看到少女一直平靜無波的雙眼，此時可愛的睜大的樣子，李維忍不住覺得有點好玩。
莉莉絲眼中情緒不斷變化，從她的反應就能看出，李維這話對她的衝擊有多大。
少女有些艱難的開口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李維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我從畢業之後，就一直在魔女執行局工作，你覺得我會在無法解決污染的情況下，就來找一個瀕臨墮落的魔女嗎？」
莉莉絲盯著李維，看了許久。
她抿了抿嘴唇：「我要確認你能做到。」
李維點點頭：「沒問題，正好我這邊也需要確認。」
需要確認……
聽到這話，莉莉絲心裡一墜。
也就是說，這傢伙自己也不能確定方法是否可行嗎？
不過，就算只有一點點可能，她也想要嘗試一下。
少女深吸口氣。
「要怎麼做？」
李維招招手：「來，過來，來我身邊。」
莉莉絲：「……」
這個男人，果然是不安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