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敵意
感覺到自己身體里明顯減少的污染，黛婭百感交集。
她深吸口氣，撐著有些發軟的腿，站起身，來到李維面前。
「謝謝您，布萊克大人。」
看著李維一副眼神迷離的樣子，她有點擔心道：「您沒事吧？」
「嗯……還好。」
李維點點頭，恢復了點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熟能生巧，他現在對污染衝擊的抵抗力強了不少，已經不會像一開始那樣，吸一次污染，幾分鐘都緩不過神了。
剛想說些什麼，他突然心有所感。
光之巨樹的能量，增加了一大截。
有了這些能量，大概又能點亮新的技能光球了。
李維重新閉上眼，將意識沉入光樹空間。
肉眼可見的，光之巨樹里，流動的光脈能量增加了許多。
「果然……吸收新魔女的污染，要比重複吸收同一個魔女的效果好很多。」
再次確認這一點后，李維滿意的點點頭。
之前一直準備吸一次蒂娜，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近期找個時間安排上好了。
因為上次已經決定好了，所以李維也沒費什麼時間篩選技能，直接把增加自身污染儲量的光球給點亮了。
點亮光球后，他身體里能儲存的污染量，比之前多了大概一倍。
如果按之前的治療力度，他現在可以同時治療兩個魔女，效率大大提升。
出於好奇，李維順著這條光樹枝幹往上找了一會，果然，上面還有再次提升污染儲量的選項，只是距離有點遠，一時半會估計點不到，暫時不用考慮。
本想直接退出空間，他卻發現，剩下的光脈能量，還能再點亮一個技能。
李維來了興緻，在光樹上篩選起來。
很快，他決定了新能力。
敵意感知。
藉助污染之力與生物精神波動的高度契合，污染之力的掌控者可以通過擴散出無形的力場，感知周圍生物對自己產生的敵意。
有了這一招，不敢說完全保證安全，但至少能躲掉一大批表面兄弟。
敵意這東西，產生出來其實很容易。
比如自己坐在餐廳里，正在吃沒有肉餡的肉餅，隔壁桌卻在吃肉香四溢的大餐，很多人就會自然而然的產生敵意。
比如自己氪了1296，全部翻車沉船，朋友卻用維護送的點券單抽出貨，很多人也會產生敵意。
比如情人節走在街上，別人都是成雙成對，自己卻是趕著去加班……這一刻對全世界產生敵意都不奇怪。
但，這種敵意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會一直存在。
如果一個人短時間對自己有敵意，那可能是情緒上頭。
要是長時間都保持敵意……那八成就是有問題了。
點好技能后，李維看了看面前的光之巨樹，滿意的點點頭，退出了空間。
現實里，黛婭看著李維閉上眼，半天沒反應，突然想到治療之前希雅說的話。
治療魔女污染，會消耗大量的資源，也會對李維的身體造成不小的損傷。
從李維現在的表現來看，後半句確實是真的。
那麼，前半句應該也八九不離十吧。
看到李維重新睜開眼，她在胸口握了握拳。
「布萊克大人，我一定會努力工作，償還儀式材料的。」
希雅站在李維身後，雙手撐著李維椅子的靠背。
她現在興緻很高。
剛才李維的樣子，明顯又是獲得什麼新能力了，她很好奇是什麼能力。
聽到黛婭的話，她露出愉悅的微笑。
「黛婭小姐，這話可不能隨便說。」
「大人為了給你治療，使用了很多珍貴資源，上次六級污染怪物攻城，掉落的晶石，一大半都用在你身上了。」
「光是那塊晶石，價值幾何，你應該多少有點概念吧？」
「至於其他材料……哎，具體是什麼不方便說，我只能說，大人他從王都帶來的身家，現在基本都用光了。」
聽到這話，黛婭微微一愣，然後露出慚愧表情。
「抱歉，明明之前接受的恩情還沒有償還，現在又花費了您這麼多資源……為了我這樣的魔女，真的很抱歉！」
李維無語的轉頭看向希雅。
少女對他眨眨眼，露出一個青春活力的笑容。
李維忍不住也樂了出來，幸好他是專業的，沒笑出聲。
收斂起表情，他轉回頭。
「請不要這麼說，黛婭。」
「從小父親就教育我，魔女和我們一樣，都是在這個世界艱苦掙扎的人。」
「如果我沒有獲得這份力量倒也罷了，既然獲得了，那我就不能辜負這份使命。」
「而且，比起讓魔女失控，化身天災，倒不如付出些代價治療，這也是為了帝國著想。」
聽到李維的話，黛婭露出有些感動的目光。
她們這些魔女，從獲得力量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接受帝國的訓練和教育。
保護帝國，履行自身使命，對她們這些官方魔女來說，就是人生的一部分。
除非像希雅這樣，本來腦後就生反骨，又因為各種意外導致和帝國徹底脫節的，大部分魔女都會下意識把為帝國盡忠當成一種榮耀。
哪怕像莉莉絲這樣，對虛名並不在意的魔女，潛意識也會把保護城市當做自身的義務。
因此，李維這番話，在黛婭心裡一下刷了不少好感度。
治療結束后，李維沒有急著讓她做什麼，而是先讓女僕帶她去洗了個澡，又帶著她，和魔女之手的幾位一起吃了些東西。
過程里，他一直開著敵意感知。
所有魔女里，莉莉絲、艾琳，這兩個魔女對他敵意是最少的，可以說完全沒有。
然後就是賽娜、蒂娜。
這兩人對他的敵意非常小，基本也是完全不設防的級別。
然後是黛婭，比上面兩個稍微多一點，也是合理範圍內，大概率是因為不熟，本能性的有一點緊張、抗拒。
而希雅就不一樣了。
這貨不知道抽什麼風，時而毫無敵意，彷彿親人摯友，時而敵意相當的高，好像要隨時和自己同歸於盡似的。
李維擦了把汗。
這瘋女人，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今晚給她菜里下點瀉藥好了。
比起希雅，還是艾琳這邊更讓他奇怪。
這個女人，到底信任自己到什麼程度，明明才認識不久，對自己的信任程度，居然僅次於莉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