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來城外一刻雨

清風明月略有靈性的搖了搖尾巴。

千秋大手一揮，一道若隱若現的金光將這個山崖籠罩，滴水不漏。

金光出現的那一刻，山崖下的小動物猶如見了鬼神一般四處逃竄。

千秋不屑一顧的說道:「我釋放了靈氣保護它們，附近百里不會出現特彆強大的靈獸。」

白依抬起頭看了看千秋，說道:「謝謝。」

清風明月可以說是白依唯一的夥伴，他也很想帶著清風明月，可奈何世人皆知神獸白虎的惡意，所以為了不被世人所窺視，只能將它們留在這。

可一直留在這也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畢竟那些強大的靈獸可不長眼，隨隨便便就可以擊殺兩隻還未成長的年幼白虎。

如今千秋釋放的靈氣罩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保護它們的同時又不至於它們變得好吃懶做，一點戰鬥力也沒有。

「走吧，我們旅程即將開始。」千秋風輕雲淡的說道。

「劍來！」冷哼一聲，一把長劍載著千秋與白依懸浮在天空。

天鳥偶爾會來掠過長空，可人類一般不會。

白依生活中這片森林裡，有時候會望著這蔚藍的天空，想象自己就在上面飛行。

「少時多視空，今日睹芳容。」白依喃喃自語。

今日，也算是圓了一場夢。

他們飛行的速度極快，不久便到達了泰山旁邊的一處小城市。

為了不引人耳目，千秋選擇在郊外停了下來，剩下的路程直接步行過去。

白依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沒有半點的不適。

一般而言，在高空飛行是極度寒冷的，可他在千米高空上卻沒有感覺到絲毫寒冷的氣息，甚至感覺到了溫暖。

望著孩童這興奮以及疑惑的眼神，千秋的內心好像釋懷了什麼，暗暗一笑。

的確，高空確實是寒冷的，不過剛才飛行時千秋一直在通過自身的仙氣製造熱量，以此白依才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息。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終於遠離了山林的寧靜，見到了城市的煙火。

望著這座城市，千秋心頭一怔。，不禁走了神。

白依注意到了千秋的怪異，開口問道:「你怎麼了，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千秋點了點頭，回答道:「來過，不止一次。」

「記得我八歲年幼時，跟隨父親外出辦事，那一行的終點正好是長安。那時的長安沒有現在的高樓大廈，更不是一座科技城市，那時候的長安只不過是一個充滿了人間煙火味的普通城市。」

「那次之後我再次重臨長安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後的事情了，我只依稀記得當時整個城市化為廢墟，昔日的建築長滿了野草，整座城市找不到半點與人類有關的東西，更沒有一點生機。」

「如今，是我第三次來長安了。第一次給我的感覺是有趣，第二次是孤獨，第三次便是熟悉。」

「如今的長安啊，真是繁華。有機會的話還真的想與那個人共飲一杯清酒，談一談這些時間裡的經歷和感想。」

「你不是說你的故友都已經……」白依不解的看著千秋。

千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即使強大如我，也害怕時間的消磨，他們亦是如此。可這群人之中有一部分是幸運的，他們沒有追求無敵，保留了人間七情與六欲，這也導致著他們的心一場的堅定，而我，也是沒有追求無敵的那一部分，我們幾乎獲得了永生。不過我是一個護道者，擁有沒有盡頭的生命，但是他們不能，所以他們只能將自己封閉，以此來減少生命力的流逝，以一種半生半死的狀態苟延殘喘。」

這世道最好的長生便是保存人的七情與六欲。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颳起了大風。

伴隨著風聲，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傾盆的大雨在這一刻揮灑著它內心的倔強與不甘。

一滴雨水落在千秋的肩膀上，下一秒她手中的劍在那一瞬間化為一把古代人的雨傘，為千秋與白依擋住了那充滿了不甘的傾盆大雨。

千秋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下雨了呢，說不定這是她給我的歡迎儀式。」

淅淅瀝瀝的傾盆大雨讓那些在城中行逛又恰巧沒帶雨傘的人成了落湯雞。

不過對此他們也只能在心裡暗罵一句老天爺，畢竟現在科技力量雖然強大，但也不至於達到能隨意改變天氣的地步。

淅淅瀝瀝的大雨將路上的泥沙清理乾淨，千秋看著這一幕不禁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她應該是在給我們接風洗塵。」

此時白依被千秋的話弄得搞不清了頭腦，忍不住問道:「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千秋不知不覺陷入了回憶之中:「她和我一樣，是一個劍客，不過她練的劍和我相反。我的劍溫柔之中蘊含著霸道，可她的劍確實不遮遮掩掩，霸道到極致的劍。」

少年時，兩名少女在劍崖山上翩翩起舞，打的你來我往，百來個回合過去依舊分不出勝負。

聊著聊著他們就已經加入了繁華的城市。

遊玩的人已經散去，傾盆的大雨也已經逐漸散去。

雨聲過後，整個城市又回到了一片喧囂里。

爭吵與辯護不絕於耳，在這些之中，人類逐漸迷失了自我。

「雨聲盡盎然，紛亂擾我耳。」千秋淡淡感慨道。

從出生到現在，千秋一直都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不為別的，就因為安靜的氣氛更有利於她領悟劍的真正奧義，如今這裡如此雜亂喧囂，略顯不習。

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猶如怪人一樣仔細的敲打著地板。

千秋的目光一掃而光，很快就注意到了她，扭頭對白依說道:「你猜一猜他在幹什麼。」

白依順著千秋手指的地方望去，不解的回答道:「敲地板？」

千秋略顯高冷的表情噗嗤一笑，但很快就回到原本的樣子，說道:「對也不對。」

「此人面色焦急，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怒仔細觀察，會發現他印堂發黑，所以他找的東西可能是十分危險的東西，危險到能讓他失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