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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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斯允臉色頓時一陣難看。
他心中暗暗惱火:早晚有一天他要把這個人的嘴給縫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若沒有大長老,南宴還不可能這麼快突破?」明斯允按壓下心頭的怒火道。
南宴卻道:「這你就不需要知道太具體的了。你只需要知道以南宴的修鍊速度,本不可能這麼快突破第三層就是了。」
明斯允心頭一更,簡直想要吐血。
「那南族還有其他人突破第三層呢?不是說,突破第三層的人很少嗎?基本上若是能夠有突破的話,就可以成為南族少主。若是南族除了南宴之外,還有突破第三層的,又怎麼會繼續讓她當少主?」明斯允又問。
「關於你蠢這件事情,我已經不想再說了。」南宴哼笑了一聲:「你究竟是怎麼張口問出這樣子的問題的?」
明斯允一噎……他梗著脖子道:「難道我問的有什麼不對嗎?外界一直盛傳南族要二十歲之前突破第三層的人來當少主……」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突然間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南宴看他的表情,笑了笑:「看來你現在也想明白了,知道自己有多蠢了吧?」
她淡淡道:「南族如果連一個突破第三層的人都沒有,又如何還能夠存在這麼多年?怕是早就已經被六國瓜分,吞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你可不要忘了,南族除了功法與能力一直為人所覬覦,南族所擁有的資源也一直是讓人渴望眼紅的,南族若沒有點底蘊,那些人哪裡還坐得住。」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當年參與過南族少主競選的,只不過是當時的修為不高沒有競爭力罷了,但是只要活著,他們就依舊還有機會突破,所以就算突破了第三層,也不算什麼稀奇的。這樣的護法長老,再南族不下百人。」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人,你以為我現在還需要隱忍?還需要暗藏實力,扮豬吃虎?」
難聞冷笑了一聲:「這些人,才是真正為六國所忌憚的。若是真有什麼無知無畏的人,不知道緣由,不清楚對方的實力,就貿貿然的去攻打算計南族,那隻會死的連渣子都不剩下……你以為,皇帝的那些計劃,南族人真的一無所知嗎?你以為那些暗中勾結,背叛南族出賣南族的人,真的就藏的很好,可以瞞天過海嗎?」
「有些事情只不過是沒必要計較的那麼細,所以這些人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南宴冷哼了一聲:「若是這些人真的做出了什麼危害南族的事情,你就且看著他們是否是最先死的。」
明斯允聞言早就已經嚇出來了一身的冷汗,只是仍舊不死心的問:「那這百多十人,他們突破的第三層,威力也同二十歲之前突破第三層是一樣的嗎?」
問完之後,他覺得他問了一個蠢問題。
尤其是被南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更加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覺得呢。」南宴哼了一聲,淡淡道。
明斯允覺得……他確實有點蠢了。
「既然是這樣子的話,那這些豈不是南族不外傳的秘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他有些賭氣的問。
「誰告訴你說這是南族不外傳的秘密?」
南宴哼了一聲:「如果不外傳的話,又怎麼可能威懾得了其他六國?你的腦子是真的沒帶出來吧?」
明斯允:……
「可既然大家都知道的話,那皇帝又為何如此胸有成竹的布置計劃?」他再次反駁,似乎這樣子就能夠證明,他不是不聰明一般。
「皇帝的計劃?你且看他已經謀劃了三代人,卻還遲遲沒有行動就知道……他所謂的胸有成竹,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南宴冷笑了一聲:「若不是被逼到了現如今的份兒上,你覺得他會暴露這些計劃嗎?指不定還要蠅營狗苟的謀算多久呢。」
明斯允明顯的一愣……
南宴所說,倒是一條他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他一時難免沉默下來。
南宴也沒有急著打破這一刻的安靜。
反正這裡的這些人,沒個三五天也不可能醒過來……
另一處,司予白那裡就很不平靜了。
他看著眼前的乾元帝,滿眼痛苦與不可置信:「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是你完成雄圖霸業的棋子,是嗎?這些年,無論是流於表面的縱容,還是私底下的關心愛護,都是假的,是嗎?」
「我以為,我們之間,隔著的只有弒母之仇……沒想到,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司予白冷凄凄的一笑:「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怕是也沒有機會打響了,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
乾元帝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能忍住不與南宴做點什麼,就能夠一切萬事大吉了嗎?笑話!」
「我的如意算盤是沒辦法打響了,我認了!可就算是這樣,你跟南宴兩個也休想好過的了!」
他帶著一種同歸於盡,毀滅眾生的快意,笑的十分瘋狂。
「就算你能忍,南宴呢?她滿心歡喜的嫁給你,你卻不與她同房,這樣的事情,她難道能忍?」
乾元帝哈哈大笑:「到時候,你們要麼按著我的算計去同房,要麼就是夫妻產生隔閡,但無論是哪一種,對於我來說都是賺到了。」
「只要看著你們過的不好,我就算立刻死去,也心滿意足了。」
乾元帝笑的越來越癲狂:「反正我現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可繼續失去的了。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就靜靜的看著你們,看著你們求而不得,看著你們痛不欲生。」
「你,你卑鄙!」司予白怒火沖沖,卻也真的是拿乾元帝無可奈何。
乾元帝就算是被罵了也不惱,淡淡的笑著,一臉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司予白泄氣。
他此刻是真的迷茫了。
原本,他是滿心歡喜的想要快點去林家村,去找卿卿……
現如今卻得知,早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淪為了一顆棋子。
等確准了南族與大靖聯姻開始,他就被悄無聲息的餵了葯、種了蠱,成了牽制卿卿,以圖謀南族的一顆棋子。
真是可笑啊。
原來過往的這些年,他所看見的、聽見的,甚至是親身感受到的,都只不過是假象罷了。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就是一顆棋子罷了。
「來人,將此人押入地牢,斷了食水。」
司予白收斂起臉上的情緒,很是淡漠的開口:「若是三天後,他還活著,就再給他水喝,若是死了,就扔出去了喂狗!」
乾元帝原本得意的面容頓了頓。
隨後他怒不可遏的衝過來:「你個小畜生……」
「那你就是老畜生!」司予白冷漠的看了人一眼:「我們會不會生不如死的我不知道,但你恐怕是沒有機會看到了。並且在這之前我就可以先讓你生不如死。看我們誰先下去見閻王!」
乾元帝衝上去想要打人,卻被一腳踹開,最後被人強行按壓住拖了下去。
「你放肆!我是你父親,親生的父親,你這樣子對我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乾元帝大聲的咆哮。
司予白冷笑了一聲:「不,你說錯了,我這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你是如何對待我的,我自然就如何對待你。有一句話說的好,父慈子孝,當人父親的足夠慈愛,為人子女的才會孝順。不然的話,你憑什麼讓我對你言聽計從、百依百順?難道就憑你我之間的殺母之仇嗎?」
「我給了你生命!」乾元帝用力嘶吼。
「給了我生命?」司予白冷笑了一聲:「你的臉還挺大的。十月懷胎,孕育我給我生命的,是我的母親,你,最多也不過就是輕飄飄的播下一粒種子罷了。算什麼給我生命。」
「難不成在養育我的過程中,你有付出過什麼嗎?即便是我當年做太子的那些年,即便是我常聽人說你這個皇帝有多麼重視我這個太子,可實際上我得到的呢?無休無止的算計……甚至,連一些殘羹冷飯都能夠送進東宮之中。」
司予白冷笑:「現在你居然跟我說你給了我生命?你給的是哪門子的生命?說這些話之前,你的良心難道都不會痛嗎?」
「如果沒有我的話,哪裡會有你現如今的身份?你不要忘了,你留著大靖皇室的血脈!你因為這一層身份,才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與地位!而這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如果沒有我的施予,你現在還不一定在哪一個犄角旮旯!」
乾元帝一臉猙獰的瞪著人,想要掙脫開鉗制。
司予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笑:「你以為這什麼狗屁的太子只為我稀罕嗎?你以為我願意投身在這皇家嗎?如果我能夠有所選擇的話,我寧願從來沒有來過這世上。如果一定要讓我來到這世上,我也絕對不會選擇你做我的父親。可惜那個時候的我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但這卻絕對不是你用來道德綁架我的籌碼。」
「不然僅僅是憑著殺母之仇這一條,我就完全可以將你千刀萬剮…」
「我奉勸你一句,還是不要繼續做一些無謂的掙扎了,多給自己留一些力氣,興許還能好過一些,還能多熬一些日子,若是你熬的久了,說不准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司予白的話,興許是提醒到了乾元帝,他果然的不再大吼大叫,也不再繼續掙扎。
「帶下去吧,將人好好的看著。」
司予白厭煩的擺了擺手,手下人立馬兩人帶了下去。
等人都下去之後,屋子裡瞬間空蕩蕩下來。
他一個人目光茫然的坐著,心裡頭有一種難言的苦澀。
知道這樣子的消息,他真的是有一瞬間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卿卿……
難道他們兩個之間就註定要這樣子,有緣無分嗎?
他這樣子努力去和卿卿在一起……到頭來這一切又算什麼呢?
或者,這樣子的他還有資格繼續去愛卿卿,去霸佔她身邊的那一個位置嗎?
司予白一個人枯坐了許久,才終於整理好了情緒,也下定了決心。
他想好了,就算卿卿以後會怪他恨他,認為他是一個渣男負心漢,也沒有關係。
只要卿卿安好,他怎樣都沒有關係……
可遠在林家村的南宴,就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讓人給她送了書信過來。
「無論遇見什麼事情,我們一起想辦法,總好過彼此一個人鑽牛角尖,不要因為一些有的沒的,耗費了本就不長的歲月。」
南宴明明沒有明說什麼,卻又好像什麼都知道了,提醒著他不要自作聰明……
司予白有一瞬間的羞愧,為自己對南宴的欺瞞,或者說,是想要欺瞞。
可是……
他還是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件事情,更不知道要怎樣去開口說這件事情。
想來想去,他也沒拿出來一個主意,乾脆也就不去想了。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他嘀咕了一句之後,將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
當務之急,還是趕緊解決了這裡的事情,趕緊的去找卿卿才好。
也不知道那邊是怎麼樣了……
卿卿又為什麼遞了這樣一張紙條給他呢?
是因為知道了什麼嗎?還是單純的偶然?
司予白猜不到個中內情,心裡頭便更加的焦急了。
只恨不能立馬的長出來一雙翅膀,趕緊的飛過去南宴身邊才好。
興許就是有了這樣的動力,司予白處理起這邊的事情,反而更加的得心應手了。
不過五日,就處理好事情,去往林家村了。
倒是把乾元帝給忘記了。
而南宴這裡,自然是不會知道司予白為了早一點過來,是怎樣瘋狂的。
她同明斯允之間的對峙,最後以達成了一種合作共識而結束。
「你要我殺了明嬌?」明斯允不大敢相信的看著南宴。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這個人的目的和意圖。
按理說,明嬌是安族的人,又是楊阿朝親自選送到他身邊辦事兒的……
「不忠之人不可留。」南宴聲音淡淡,沒有過多的解釋。
明斯允略皺了皺眉,總覺得有哪裡是不打對勁兒。
南宴冷笑了一聲:「怎麼?捨不得?難不成你跟她還真的是日久生情了?」
「誰日久生情了!你別胡說!」明斯允著急的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