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神秘男人
通體耀黑色澤的心臟在跳動,其上附著金色紋絡,隨著心臟跳動舒展收縮。
加菲-夜狼躺在擔架上,在兩個壯漢的努力下快速移動著,有些模糊的視野中,荒野中一人多高的荒草不斷掠過。
「刀疤,將他手裡的重劍扔了,抬著太沉了!」
一個聲音響起,擔架停了下來。
加菲-夜狼發覺有人要掰開他的手指,奪走他手中的武器。死死握住,即使由於失血過多,他有些神智不清,但是潛意識告訴他,這柄劍是他活命的根本,絕對不能失去。
那人用力了幾次,但只是個普通人,想要從一個秘銀巔峰生命手中拿下什麼東西,基本上不可能完成,即使這個秘銀生命是重傷瀕死的。
「孤狼老大,孤狼老大,是我,刀疤,我們在救你,你手中的劍太沉了,扔掉吧,不是什麼好東西!」
聲音很熟悉,值得信任,但是劍不能扔。
用儘力氣,加菲-夜狼開了口:
「扔了,會死。」
沉默,然後擔架再次被抬起,重新移動起來。
握著重劍的加菲-夜狼,意識越來越清醒,突然想起了為什麼不能丟下這柄騎士重劍。
「我這柄劍有些不同,你拿上之後,可能會多一些特殊的本領,雖然以你的實力可能用不到,但我還是要說一聲,免得影響你自身的實力發揮。」
那個黑髮小子,說他的劍有些特殊的本領,一開始加菲-夜狼還有些懷疑,這劍一眼就能看出是軍隊的制式重劍,一個流水線上下來的東西,能有什麼不同。
但是將劍柄握在手中后,加菲-夜狼便知道,黑髮小子說的是實話。
裝備名稱:賽德制式騎士重劍
裝備要求:能感知裝備信息
裝備等級:平凡
裝備屬性:持有者獲得「輕微自愈」體質加持。
這些信息在握住劍柄的剎那,出現在加菲-夜狼腦海中。
傷口在發癢,血液流轉速度在減慢,意識越來越清醒,加菲-夜狼知道,這應該就是「輕微自愈」體質加持的效果了。
嘴角艱難的扯出了一個微笑,雖然勉強,依舊爽朗。
「黑髮小子,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身材中等,體格還算不錯,短短的黑髮,最出色的是那一雙眸子,黑若點星。白倉的形象在加菲-夜狼腦海中閃過。
這時那個叫刀疤的又說話了,喘氣粗重,想來是累的不輕。
「熊哥,你說主人的計劃成了嗎,孤狼老大竟然傷成這個模樣。」
「不知道,你也不要瞎猜,那些超凡老大的事情輪不到咱們操心。」
熊哥的性情比較穩重,也有些眼色,知道有些事情他們這些普通人是摻和不起的,見刀疤起了好奇,有些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
「不要管上面老大的事情,咱們只要做好分內的事情,能在荒野里混口飯吃就行了。」
刀疤似乎對熊哥很是信服,當即便不再問了。
一切都停在加菲-夜狼的耳中,心中對這兩個逃到荒野的罪犯頗為讚賞,這種事情他們的確參與不起,不過還好,雖然傷受的重些,但是計劃,成了。
酒館,白倉忙了起來,在鎮子內苦搜無果的皇子近衛們終於消停了下來,迪諾不知所蹤,將二十個手下扔到了酒館。
這些聖都來的大爺們一個個闊綽無比,賽德金幣在他們手中如同銅子一般揮灑。
最受歡迎的,是白倉新開發出來的「睡夢人」,採用了一些荒原特產的天然幻草,在白倉老家是要被查水表的,但在落日鎮,只要黑鬍子大叔喜歡,百無禁忌。
用白酒做底,加枸杞,羅蘭菊,貴妃花。
酒色藍綠,如陽光散落草原的顏色,入口極苦,苦到極致轉甜,甜味綿軟,軟到消弭心志,帶人入夢。
逃避現實的絕佳選擇,並且沒有副作用。
看著絕大多數皇子近衛都拜倒在「睡夢人」之下,白倉才鬆了口氣,搖了搖有些酸痛的手腕,這種酒需要以極快速度搖動,才能將枸杞,羅蘭菊,貴妃花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形成那種軟人心志的綿軟甜性,即使他如今只差一步就能晉陞黑鐵,也有些吃不消了。
這時,一個一直坐在角落裡的皇子近衛站起身來,坐到了櫃檯前,十枚金幣扔了出來。
白倉剛要開口詢問要什麼酒,就被這名近衛擺手阻住。
「小兄弟,酒亂人心,就不要了,問你一個問題。」
白倉看了看金幣,沒有直接收下,說道:
「先問吧。」
近衛笑了笑,他有一口美觀的白牙,和一雙大而幽深的褐色眼睛,長相很俊美,有些浪子的氣質。白倉認得他,是兩名皇子近衛的首領之一,秘銀生命。
「也好,小兄弟,我們這些常年在皇宮值守的近衛,對荒野都很好奇,小兄弟可不可以給我說說,這荒野之中都有哪些有趣的人物?」
白倉心中微凜,直覺告訴他,這個近衛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來為什麼,但還是覺得要防上一手,當下說道:
「除了一些窮瘋了來搏富貴的荒野獵人外,就是那些窮凶極惡,無處可躲的真正要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被逼到這裡的可憐蟲;還有就是被家族拋棄了,或者惹了麻煩不得不來一遭的貴族了。要富貴的,要命的,一共兩種人,恰好這兩種人哪裡都有不少,不是嗎?」
近衛搖了搖頭,一幅很有興緻的樣子接著問道:
「不一樣,不一樣,不說那些罪犯,就說那些貴族們,平常我們見到他們,都是前呼後擁,高貴無比的樣子,但在荒野中討生活的貴族卻從未見過,雖然猜的出來,淪落到這裡的貴族大多肯定是無能之輩,但總有像那頭孤狼樣的例外吧。」
聽到近衛如此問,白倉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那人只來過酒館一回,用一根黑鐵獅王的獠牙換了一杯聖都風情。
那人似乎在荒野中生活了很長時間,整個人如同野人一般,身上衣著都是獸皮製成,若不是喝酒時的動作,還帶著幾分貴族的優雅貴氣,白倉還以為這是哪個躲在荒野中,積年的要犯。
笑了笑,白倉將金幣推了回去,說道:
「小弟來這也不過兩年,所見的人物除了酒鬼,就是亡命徒,說真的,今日一見孤狼的威風氣度,著實開了眼界,真沒見過第二個有那般氣質的人。」
近衛有些失望,但是還不甘心,繼續問道:
「十個金幣一杯的聖都風情,在這小鎮中喝的人多嗎?」
白倉搖了搖頭,答道:
「倒是不多,只有那些聖都來的貴族子弟,在最開始幾天才有這個閑錢。」
近衛用手指敲了敲黑鬍子新做的榆木櫃檯,實木的桌面硬是被敲出了「咚咚」的悶響聲。他有些不耐煩了。
「難道就沒有在荒野混的好的,來嘗嘗新鮮?你這裡不只收金幣吧!」
白倉可不想惹惱一位隨手就能要了自己性命的秘銀生命,指了指在酒館角落暢飲的白鬍子大叔,說道:
「那些荒野中活過兩三年的老手我可鎮不住,都是白鬍子大叔接待的,你這可問錯人了。」
近衛有些失望,想要轉身離開,但在離座的剎那眯了眯眼睛,又重新坐下了,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微笑:
「嘿嘿,兩年前來的,調酒的本事在聖都我都未見過,如今又如此推脫,嘿嘿!」
近衛笑的奇怪,話說的也奇怪,似乎在低聲自語,又似乎在說給白倉聽。
「客人是荒野巨人閣下接待的,但是這聖都風情總是小兄弟你調的吧,我相信,那等人物,只要見了一面,是沒人會忘的。」
這句話入耳,又溝動了白倉的記憶,的確,那等人物見過一面,終身難忘。
蓬亂的頭髮,幾乎遮住了面容,不過在喝酒時撩開頭髮,白倉驚鴻一瞥,五官如同是刀削一般,以往他只以為是小說家言,藝術加工而已,但是見過那人的,便知此言不虛。
身材魁梧,不是鬍子大叔那種魁梧,正常人中較高的體量,卻肩寬如虎,背厚如熊,白倉還記得那人離開時,他第一次見到什麼叫做虎步龍行。
「小哥兒,你看這東西,值一杯聖都風情不!」
「不錯,有些聖都雄偉中正,唯我獨尊的味道。」
「酒很好,很久沒喝過了,有緣再見。」
那人一共說過這三句話,句句普通平淡,但是如今被勾起回憶,白倉發現他連那人的語調嗓音都記憶的栩栩如生,好像這三句話剛剛聽過一般清晰。
白倉微微怔神的表現,被近衛看在了眼中,他越發肯定這個黑髮小子見過他想打聽的那人,當下身子微微向前壓迫,雖然未曾身體秘銀化,但是皮膚微微帶上了金屬光澤,淡淡的殺氣逼向了白倉。
「小兄弟,你若與那人無關,就說來聽聽。」
然後話鋒一轉:
「那柄騎士重劍可真是不凡,起碼挨了數萬次黑鐵階的斬擊,竟然只是傷了刃口,小兄弟收藏的兵器不凡啊,說不得今日那頭孤狼能夠成功脫身,有小兄弟一分功勞呢!」
明暗交加的威脅,讓白倉沉默下來,他與那人無干,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直覺讓他本能的不想跟任何人提起那人,但是如果不說,說不得就要得罪一位皇子的近身侍衛長,秘銀階生命。
說白了,以白倉如今的實力,承擔不起得罪一位秘銀階生命的後果,畢竟白鬍子大叔不能一天到晚的護著他。
嘆了口氣,白倉伸手抓向那十枚金幣,要反正都要說,總不能白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