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鄭莊公假稱王命伐宋國
再說鄭莊公見五國兵退,正要派人打探長葛那邊的消息。忽然接到報告:「公子馮從長葛逃回,現在在朝門外等候。」
庄公召公子馮進來詢問。
公子馮訴說道:「長葛已被宋兵打破,佔據了城池。勉強逃命,乞求覆護!」說罷痛哭不已。
庄公安慰了他一番,仍然讓他住在館舍,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沒過幾天,傳來衛國州吁被殺,已立新君。
庄公說:「州吁討伐我國的事,與新君沒有關係。但是帶頭討伐鄭國的是宋國,寡人要先討伐他。」於是,大集群臣,商議討伐宋國的計策。
大夫祭足說:「當時是五國連兵伐鄭,現在我們如果討伐宋國,其他四國一定擔心,會合兵救宋,我國勝算不大。不如先派人與陳國、蔡國和談,再賄賂魯國。如果陳、蔡、魯三國穩定下來,宋國的勢力就孤單了。」
鄭莊公同意。
擺平陳、蔡、魯以後,祭足又獻策說:「宋國爵尊國大,周天子對他尚且禮讓三分,所以不可輕伐。主公原來準備朝覲,因為齊侯約會石門,又遇到州吁來伐,耽擱到了現在。現在應該先去周國,朝見周王。然後假稱王命,號召齊、魯,合兵攻打宋國。這樣出師有名,萬無不勝。」
鄭莊公大喜。
此時,周桓王即位已經三年。鄭莊公命令世子忽監國,自己與祭足朝見周王。
這一天,正趕到十一月初一(相當於現在春節),鄭莊公入朝。周桓王本來就討厭鄭莊公,他一來,又想起侵奪夏麥秋糧的事,綳著臉嚴肅的對鄭莊公說:「你們鄭國今年糧食收成如何啊?」
鄭莊公回答:「託大王如天洪福,水旱不侵。」
周桓王表情不冷不熱的諷刺道:「這樣好啊!朕的糧食,可以留著自己吃了。」
鄭莊公受到周桓王的言語譏諷,閉住嘴不說話,心中憤恨,當下告辭。周桓王也不設宴招待,根據規矩,諸侯覲見以後,周王要賞賜,便賭氣給了鄭莊公十車陳米,留下話說:「以備以後荒年用吧!」
這可把鄭莊公氣的夠嗆,後悔來這麼一趟,對祭足說:「你勸寡人入朝,現在周王如此怠慢,口出怨言,還給陳米十車諷刺我。寡人想拒絕,該怎麼回復他?」
祭足回答:「諸侯所以看重鄭國的原因,是因為您世代為卿士,輔佐在周王左右的緣故;現在周王的賞賜,不論厚薄,都是天子的寵愛。主公如果堅辭不接受,分明是與周國為仇。鄭國失去周王的信賴,怎麼能被各國諸侯尊重呢?」
接著又說:「主公這次朝見周王,鄰國都已知道。現將彩帛覆蓋在十車陳米之上。就說是『周王賞賜』。再向外宣稱:『宋公久缺朝貢,鄭國接受周王命令,率兵討伐。』用這種方法號令列國,共同出兵,有不同意者,即是違抗王命。這樣,宋雖是大國,怎能抵擋接受了天子命令的各國軍隊!」
鄭莊公聽后大笑,拍著祭足的肩膀說:「愛卿真智士也!寡人全部按你說的辦。」
鄭莊公回國途中,一路宣揚周王命令,傳播宋國不尊重周王的罪責,人們都信以為真。
這個消息傳到了宋國,宋殤公心中害怕,派人帶了很多禮物聯繫衛宣公,衛宣公請求齊僖公從中撮合,想要讓宋、鄭兩國講和,約定時間在瓦屋相會,歃血訂盟,消除以前的誤會。
約定的時間到了,宋殤公、衛宣公和齊僖公如期而至。只是鄭莊公不到,齊僖公說:「鄭伯不來,和議談不成了!」便要駕車回國。
宋殤公厚著臉皮強留齊僖公合盟,齊僖公表面應承,心懷觀望的意思,只是宋、衛兩國交情已久,三國簽訂盟約以後各回各國去了。
周桓王想起來鄭莊公就來氣,要免去他在周國的職務,讓虢公忌父代替,周公黑肩極力勸阻,才任命虢公忌父為右卿士,管理國政,給鄭莊公掛了個左卿士的虛職。
鄭莊公知道以後,笑著說:「料想周王也不敢免去我的職務!」後來聽說齊、宋、衛已在瓦屋會盟,與祭足商議。
祭足回答說:「齊、宋原本沒有深交,都是衛侯在中間的撮合,雖然同盟,也不是出自本心,齊國前一段時間主動與我們會盟,齊國內心是偏向我們的。主公現在借用周王的命令告訴齊國、魯國,一同討伐,魯國與齊國接壤,世代婚姻,有一國同意,另一國必定協同,然後再通知附近的蔡、衛、郕、許諸國,這樣才顯得公道,如果沒有來赴約的,移師再討伐他。」
鄭莊公按照祭足的辦法,派使者到魯國,許諾出兵之後,侵奪宋國的地盤,全部歸魯國。魯國的事全部由公子翚說了算,公子翚貪婪狂妄,看到有便宜可占,欣然同意,約會齊國,同鄭國一同出兵。
齊國國君齊僖公派弟弟夷仲年為大將,出車三百乘,魯國這邊公子翚親自為將,出車二百乘,鄭莊公親自統領公子呂、高渠彌、潁考叔、公孫閼等一班將士,做了一面大旗,上面寫著「奉天討罪」四個大字,綁在一輛戰車上,三國合兵一處,齊國夷仲年為左軍,魯國公子翚為右軍,鄭莊公為中軍,殺奔宋國。
公子翚先到老挑地方,守將帶兵迎戰,公子翚奮勇當先,只一陣殺得宋兵丟盔卸甲,爭相逃命,被俘虜了二百五十多人。公子翚將捷報快馬通知鄭莊公。
鄭莊公大喜,大軍在老挑下寨,公子翚獻上俘獲,庄公讚不絕口,命幕府為公子翚記上第一功,殺牛犒勞將士。
古時候不是特殊場景是不能殺牛的,那時候是農耕社會,牛擔負著耕種的主要任務,耕牛的多少,直接影響著這個國家的生產能力,糧食產量。
三國聯軍休息三天,然後分兵進取。庄公命潁考叔同公子翚領兵攻打郜城,公子呂接應;命公孫閼同夷仲年領兵攻打防城,高渠彌接應。自己在老挑等待報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