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陳香靈的掙扎
安離一聽就又不知道怎麼辦了,她把手機放下,告訴大家她要去趟廁所,在廁所的隔間里,她又把電話接起來。
安離:「陳香靈,我現在在比較安全的地方,你要說什麼?」
陳香靈接下來的敘述,顛覆了安離對吳海葉所有過往的認知。在這些描述中,吳海葉是一個完全老謀深算且過河拆橋的人。
在吳海葉失蹤的時間裡(一天左右),吳海葉突然單獨找到陳香靈,給她發了一個兩百塊錢的大紅包,讓她編造一段文字和符號,要求是和安離不久前從小女生手裡拿到的資料一樣。並且,吳海葉說,不要告訴任何人。
陳香靈敏銳地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回:「圖謀不軌的事,行騙的事,我可不幹。」說完把那個紅包還了回去。她想到,吳海葉肯定是有(或者知道了什麼地方有)那資料的下一段,他想佔為己有,所以要一份假的糊弄其他人。
吳海葉解釋了半天,用了很多理由,但還是沒解釋清楚。事情都做到這一步確實也沒有解釋了。最後陳香靈已經非常不耐煩了,回了一句話想終結這場談話:「我很熟悉你的為人,對於這件事,你粉飾得再多都沒有用,我絕對不會幫你,絕對不會。」
吳海葉:「你別忘了,我還在學校那邊擔保你。」
陳香靈這才知道,原來那個擔保對學校來說是一張牌,對他來說也是一張牌。
陳香靈憤怒地回擊:「你取消擔保又怎麼樣?沒有你擔保之前我過得很好。」
吳海葉:「我不只是取消擔保那麼簡單,我會弄出一場大事,把你們六個都牽連進去,我有信心全身而退,你呢?」
陳香靈心裡的火已經燒到了嗓子眼,正想破口大罵,告訴吳海葉放馬過來,可是在最後一刻停住了。她又仔細看了一遍吳海葉說的話,發現其中最有殺傷性的信息不是「弄出一場大事」而是「你們六個」。他們六個有誰呢?大概率是指王明昊,李默,她自己,張堂堂,安離和韓卿。對於她自己,她有信心全身而退,張堂堂她也有信心。王明昊就不用說了,不僅能毫髮無損還能還擊,這個人的能力之強已經超乎一般人的範疇了。讓人擔心的是李默,安離和韓卿。李默很厲害,果決狠辣毋庸置疑,可是她完全沒有參與到這件事里,吳海葉突然出手,難免會措手不及,在打無準備仗的情況下兩人勝負難料。而且,李默也太無辜了,如果事發了就純粹是大冤種。安離和韓卿就只是有點小聰明,沒見過大場面,到時候肯定就是兩隻小綿羊任人宰割,其他人救都來不及救。
陳香靈決定先妥協,反正幫他做了,不代表他最後能成功,她還是有機會阻止的。於是,她花了一個小時就做好了,她偏偏今天上午,吳海葉已經三催四請地時候才發給他。畢竟能拖延就拖延了。這時,令陳香靈狂喜的是,吳海葉竟然下午請大家在咖啡店討論形式,還沒有請她。她認為吳海葉肯定是想先把大家在歪路上帶一段距離,等到大家按照他的錯誤指示忙得馬不停蹄沒法注意他時,他再進行他的計劃。不過對於陳香靈來說,吳海葉的等待就是她的時機。
陳香靈在電話里把吳海葉做的事的她的想法說完了,她最後囑咐安離:「我和除韓卿之外的所有人都打過電話了,我待會兒也會和韓卿打,你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拖住吳海葉,一直拖到晚上六點半。」
果然安離回來后不久,韓卿也去廁所了。吳海葉說:「等韓卿回來,我們就散會吧,沒什麼可說的了。」
安離想起了陳香靈的話:「拖到六點半。」安離一看,現在才五點半,趕緊搶著說:「誒,不行,大家一起查了這麼久了,也取得了一定結果,不然開個慶功宴?」除了吳海葉之外,其他人都叫好,就連整個會上一直撲克臉的王明昊也微微笑了一下表示贊同。吳海葉瞪著眼睛,像塊木頭一樣看著其他人。安離很輕快地對他說:「沒事,我們aa。」吳海葉這才緩和了下來。
吃東西的時候,大家才覺得自己又變回了一個正常的學生。大家把目光投向兩個九年級生,隨便聊了一下他們的排名和成績。
吳海葉毫不忌諱,很坦率地說:「年級排名第60左右,鳳尾雞頭,怎麼考都是這樣了,一點兒不上一點兒不下。」
安離:「你要是不過問學校的這些陰謀和鬥爭,能不能把名次提上去點。」
吳海葉:「大概不能,我以前為了提升成績停了一年多,結果還是沒有提升。你們如果哪天查到我的檔案了,就會知道我從剛入初中到現在一直都是這個名次。」
大家又轉向王明昊:「你呢?」
王明昊:「呃,一般般吧。」
吳海葉拍了一下王明昊,說:「你們別聽他瞎掰,他就是沒臉自誇,」他停頓了一下,「請容許我隆重介紹一下我旁邊這個不太說話的傢伙,王明昊,我們全年級都認識的學神,曾奪得過一次年級第一,兩次年級前十……」
安離聽了要吐血,這些人看似瀟洒得很,每天批鬥這個掀翻那個,但人家有這樣做的資本啊。尤其是王明昊,簡直是神明級別。
大家吃著聊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安離最開始還跟著一起笑,可是她想起陳香靈說過的話,一股涼意湧上心頭,大家的笑,好像都不是發自內心的。六點半很快就到了。吳海葉又一次宣布了散會,一切才算真的結束了。
回家的路上,陳香靈給除了吳海葉之外的每個人都打了電話:「我知道那段真的資料在什麼地方了,可是我到那裡去的時候,人家已經下班關門了。明天就要上學了,我先把地址發給大家,我們現在需要和吳海葉斗快。」
所有人(除吳海葉)的手機上都收到了陳香靈的一句話:「在少年宮路某某大廈五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