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府·大展醫術
江府的院子里櫻落紛紛，夾雜著絲絲青草的甜香，大堂上江太師和韓母卻憂心忡忡。
「曉風今年也已經五歲了吧？」江太師皺著眉頭，捋著自己花白的鬍子。
「您也知道，曉風這般也是從胎中帶來的。」韓母滿目悲傷。這是她的孩子呀，生下來就不哭不鬧，原以為是這孩子乖巧，哪承想都五歲了，還不能好好說上一句話。
「可有找過御醫看看？」江太師也是著急萬分，這也是他最小的孫兒啊！
「也見過不少御醫了，可御醫們都說這孩子可能這輩子都是這般模樣了。」韓母已經抹起了眼淚。
江太師看著悲痛萬分的小女兒，也是心如刀割：「蔚然啊，你也別太著急，孩子還小，還有很多可能。」
「我也聽人說過，民間有一位醫術非凡的神醫，只是他雲遊四方，也未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我想請他來為曉風看看，也終究沒有辦法。」
「你是說，」江太師猛地坐直了身體：「你是說顏長歌？」
「您，您知道他？」韓母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捏著手中的綉帕有些激動：「您認識他？」
「唉，當年青玥國新皇登基，我是見過他的，但那時的他還只是個小娃娃，近日凌越回來時告訴我這件事的。只是那娃娃現在也不在青玥國。」
「凌越認識他？」韓母問道。
「許是認識，許是聽說，這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總歸是有希望的，你別急。」江太師安慰道。「還有韓雪兒，到現在她還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嗎？」
「唉，這不是當年光華殿那位說的，要以假面尋婿，否則良婿難尋。」此事只有韓府一家和江太師知曉，韓母倒也放心。
「嗯，終究只有這個法子。」江太師也是無奈，「咳咳咳——」江太師咳嗽了起來，趕緊端了茶水潤了潤喉。「老毛病又犯咯。」
「我給您叫太醫。」韓母趕緊起身為他順了順氣。
「他們要是能治的好，我這毛病早就好了，還用說是老毛病？」江太師不太願意：「折騰來折騰去，就那幾種葯。」
韓母看著不挺咳嗽的江太師有些著急：「我府上有個少年醫術還挺不錯的，要不您試試？」
「我這老骨頭，你就別折騰我了，小孩子會看病？」江太師顯然不信。
「那您說顏長歌不是也會嗎？」
「唉，那孩子今年都二十多了，也挺穩成的。他倒不要緊。」
「誰說的？小月季很厲害的，上次我從雪山上滾下來，晚上發了高燒，還是他給我治好了的呢。」韓江雪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了進來。
「咳咳咳，我不信。」江太師不為所動。
「老頑童，你看你都沒辦法和我好好說話了，你就讓人家看看瞧嘛，你又不少塊肉。」韓江雪連哄帶騙：「小頑童還是很想和老頑童一起鬥嘴的。」
「嘿，你這丫頭！」江太師被她逗樂了：「試試就試試。」
……
才是兩盞茶的功夫，韓遲雲便領著季月朗到了江太師面前。
面前的少年著一身青衣，只有對襟處綉著幾片竹葉，倒是乾淨利落很。
「江太師。」少年深深一揖。
「嗯，果然是雪兒相中的人。」江太師又捋了捋鬍子。
「老頑童，你說什麼呀？」韓江雪不樂意了，什麼叫她相中的？
「哈哈哈，是個正經孩子。」江太師見他一身素色，又偏愛竹葉，眉眼乾淨，便知他是個愛好清靜的人。
江太師將手搭在桌子上，季月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將手搭在了江太師的手腕上。先前他是學過中醫的，針灸診脈對他來說都不是難事。
「請張開嘴，讓我看一下舌脈。」季月朗用現有的醫學設備為他細細做了檢查。
診了脈又看了舌脈，他已經能夠知道是慢性支氣管炎了，但一向嚴謹的他從來沒有就這樣斷定病情，於是他便讓韓遲雲找來了現有的醫學設備。又細細的問了江太師的侍從們他的平時的表現，這才斷定確實是慢性支氣管炎。
江太師見他十分嚴肅，遲遲沒有說話，認為他也沒有辦法，便自嘲道：「御醫們都說是六淫外邪侵襲肺系，內傷及肺，肺失宣降，肺氣上逆，衝擊氣道。我也早知是藥石無效。」
這時沉默了許久的少年，緩緩出聲：「麥冬、紅參、扁豆、玉竹、三子、瓜蔞、浙貝母各十克，天花粉、杏仁、桔梗、桑葉各六克，甘草五克，丹皮、黃精各十二克。口苦，咽干，胸脅脹痛者，加海蛤殼、青黛、旋復花各十克；咳聲嘶啞以及聲音虧耗者，加旱蓮草，五味子，甜杏仁各十克。咳時隱痛以及痰多質稠者，加茯苓，法半夏，蒼朮，陳皮，白芥子，厚朴各七克，用水煎，早晚分服，每日一劑，連續治療十天為一個療程。」
少年的聲音不疾不徐，如清泉緩緩淌過，滋潤人心，又像冬天密林里的第一束陽光，將人心底那處久久不散的陰霾照亮，帶給人以生的希望。
看了江太師的癥狀應該是胸脅脹痛，只需再加海蛤殼、青黛、旋復花各十克便行了。
聽著聽著韓母的眼角便有了些濕潤，江太師也震驚的愣住了。
少年背著門，彷彿帶著整個世界的陽光，這一刻，少年靜靜地站在這兒，便是給人最好的信仰。
……
一個月過去了，江太師竟然連著一個星期沒有咳嗽，江太師大喜，設宴招待這位小神醫，皇上也聽聞了此事，要聘請他為太醫院副院。
季小郎君卻婉言拒絕：「醫術不高，恐有負聖望，小子此生愛好平淡，願以一家醫館，了此一生。」他這一生只求清淡，他願為這蒼生黎民之安平，而不是皇家一族之富貴。
聖上大概也猜到了他的心意，半開玩笑半認真道：「看來以後朕來看病，還得出宮啊。」
少年深深鞠了一揖：「臣願日日進宮為陛下請安。」季月朗看皇上氣色不好，便知他也有多年未解的疾病。
「好好好，我們焱瀾國又多了一個人才。」龍顏大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