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韓府·福滿樓酒樓
桃蹊院的昭陽院內,經過雨雪的洗禮的青松越發翠綠,但這院中的青松卻不似世人所喜愛的挺拔俊麗,而是恣意生長。
對著幾棵松樹的屋內窗戶旁,一玄衣男子盤膝而坐,接過一旁侍衛呈上來的秘信。
「殿下,聖上讓您明日早上回宮一趟。」一旁的侍衛開口。
「嗯。」男子沉默的看完了手中的信,神色有些凝重。「明天若是院長找我,就說我卧病在榻,不便見人。」
雖然他平時看上去豪爽隨性,像個紈絝子弟。但在大事上,他從不含糊,沉穩果斷已是這麼多年在外行走刻在骨子裡的冷靜。
「退下吧。」男子沉沉發聲。
「是。」只一個單音節飄過,侍衛便不見了蹤影,就像剛才是風發出的聲響。
……
一旁的漓宮中,無數琉璃燈盞的照耀下,一男子身著深藍紋銀服坐在大殿正中,手裡拿著一卷竹冊。
「影,目前的消息就這麼多了嗎?」男子將竹冊扔給了自己的貼身暗衛。
「宮主,此次消息我們只有七成,還有剩下的三成在皇帝那裡。」
「哦?」男子不在意的挑了挑眉。「等著吧,皇帝會派人過來和我們商談的。」
……
第二天大早,韓府的凝雪閣便忙得不可開。昨天韓江雪自告奮勇要帶季月朗在御道街上找到合適的商鋪開懸壺醫館,還拒絕了母親讓她去韓家鋪子挑一間的提議,於是今兒韓江雪天剛亮就睡不著了,洗漱穿戴好之後,就特別興奮地等待著前院傳來季月朗準備好了的消息。
凝雪閣的正廳中,身著鵝黃綉金絲錦袍的小姑娘坐在上桌,手裡端著一杯暖暖的新茶,兩條腿還在凳子上不停的晃悠著,已是兩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還沒有等到前院小廝的通報,小姑娘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她拎起裙擺往前廳跑去,走過花園還沒到正廳,隔著門帘她便聽到了韓遲雲與季月朗的交談,偶然間似乎聽到了她的名字。她將伸出的手放了下來,隔著門帘聽了起來。
「季兄,若是藥鋪的事有困難,就跟我講。就算雪兒沒有談下來,我們韓府也一定儘力去幫你。」
「嗯,謝謝韓兄,不過我相信小雪的能力。」
嗯,原來如此,看來小月季還是很看好她的嘛,所以她一定不能讓他失望。
她推開門帘走了進去。
「二哥哥,小月季。」她沖他們甜甜一笑,「二哥哥我就不跟你說了,我先帶小月季出府啦。」
韓遲雲看著自家妹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拉著身旁的少年走了出去。
唉,女大不中留啊!不就是比他年輕那麼幾歲嘛,不就是比他暖男一點嘛,不就比他帥那麼一點點點點嘛。
韓江雪拉著季月朗坐上了韓府的馬車,裹著頭巾的車夫坐在車頭,韓母不放心,便讓銜花侍奉左右。
御道街很長,從城門直通宮牆,街上商鋪極多,從這條街上又分叉出無數條巷子,這無數的叉枝構成了整個焱瀾皇都。
江太師是開國元老,江府建在最北邊最靠近皇宮的地方。韓父是自己掙來的軍功,算是新貴,本應該賜在御道街下游,但韓父軍功赫赫,平定了不少國內外的叛亂侵襲,韓母又是出身高貴,身份特殊,韓府便建在了江府不遠之處。
御道街北邊大多是權貴所住,下面南邊才是熙熙攘攘的街市和百姓的住宅。韓江雪此次物色的便是城中皇家花園旁的滿福樓酒樓。這家酒樓經營多年一直沒什麼起色,韓江雪認為可以輕鬆的拿下,畢竟虧本了這麼多年,他們也想早點甩手。
馬車慢慢的停穩,季小公子先一步下車,伸手去扶韓江雪,韓江雪卻拎起了衣袍迅速的跳了下來,惹得身後銜花一陣驚呼。
三人跨進了酒樓,只見店內的櫃檯上蒙了一層細細的灰,算盤上似乎都有了些蜘蛛網,原本精緻的閣樓早已黯然失色。掌柜的,坐在櫃檯上嗑著瓜子,小廝們抓一個干抹布撣著空氣中的灰。店員們都鬆散的很,完全沒有一副要做生意的樣子。
「掌柜的,我們想找你們當家的談一些事情,希望能與你們當家的見上一面。」韓江雪故作老陳,一板一眼的說著。
「我們這裡沒有當家的。」掌柜的,頭也不抬,繼續嗑他的瓜子。
「我們是真心想和你們當家的談話,望能通融一二。」季月朗態度恭敬。
「我說沒有就沒有,你們怎麼這麼煩?」掌柜的將手裡的瓜子殼扔了一地,不耐煩了。
「唉,我們想收購你們酒樓,要和你們當家的談一下。」韓江雪有些急,因為她看到掌柜的已經讓小廝轟他們了。
「走走走——」掌柜的,已經把門關上了。
「唉,我就奇了怪了,哪有人這樣做生意的?」韓江雪不服,拉著季月朗就要走,「我就不信諾大的皇都還沒有一家商鋪願意賣給我們的。」
……
天邊已經微微熏紅,韓江雪和季月朗逛了一天都沒有發現合適的商鋪,不是位置太偏,就是商鋪太小,還有就是當家的堅決不賣。
拖著一身疲憊回到了韓府,誇下海口的韓家小娘子羞的躲進了凝香閣,生怕二哥哥笑話她。儘管季月朗安慰她不要緊,她還是羞的沒有去正廳用膳,早早的睡了。
晚上回來的蕭起見到早早熄燈的少女閨房,有些疑惑,問了銜花才知道小姑娘今天處處碰壁。
「蕭大哥,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有一個商鋪的掌柜可倔強了,我們說想跟當家的談談,他偏說沒有當家的,還把我們轟了出來。就是那個福滿樓酒樓。」銜花憤憤不平,氣鼓鼓的說著。
「福滿樓?」那小丫頭看上福滿樓了?福滿樓可是他的秘密據點,故意弄出不起眼的樣子,實則有密道與漓宮相連,這小丫頭想要,倒也沒事,明天他吩咐一聲便成了。
「是啊,是福滿樓。」銜花的聲音漸漸小去。
少女的閨房內,隔著重重床紗床簾,少女睡得香甜,露出了雪白似蓮藕的手臂,一雙圓潤的玉足蹬在了床被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