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鋒芒
呵,接受處罰?怎麼可能!
待行至無人的地方,我毫不猶豫的震散了那礙眼的鎖鏈。
「嘖,我的殿下,何必如此動氣。」一直沉默的羅德突然開口。
「動氣?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說完,我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確實很沖。
我深吸一口氣,重新換上溫柔的笑容。
「親愛的斐爾少爺,我想您可以走了,今天您可沒有行駛好騎士的職責。」
「可是尊敬的殿下,很顯然您今天並不需要我做護花使者,不是嗎?而且身為老師,我想我有責任看護好受罰的學生。」
奇怪的措辭。我輕嗤一聲,自顧自的往前走,不再管他。
直到到了院長室門口,我才停下來對他說:「勞煩羅德老師在此等候一下了。」
言罷,我也不等他回答,在敲門得到許可后推門而入。
室內,老院長在半開的窗前負手而立。
「院長爺爺。」我關上門,有些心虛的開口。
「殿下。」老院長嘆了口氣,關上窗戶轉身看向我。
我局促不安的站在門口,這一刻,我才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殿下今天表現的很好。」慈祥的老人緩緩開口,「但是有些過於心急了。」
我抿唇低下了頭,試圖避開他的視線。
「展露鋒芒確實能體現一個人的天賦與能力,但是羽翼未豐又群狼環伺,很容易早早夭折。」
「老夫當初受人所託照護殿下,自是要盡全力保護殿下。但是我們都老了,學院也不得干預到日常國事,有些時候,我們也難免有心無力啊。」
「殿下,你要記得自己的責任和使命啊。」
我只點頭稱是。帝國的王儲是個可憐人兒,六歲被女王接回,兩年後母上大人就在一次出征中不知所蹤。精神力低到令整個國家蒙羞,後來更是覺醒了聯邦人才有的魔法天賦。姨母西爾公爵以管教之名攝政,另一位公爵古克則以保皇之名爭權。所謂的王儲,不過是個吉祥物罷了,那些眼高於頂的貴族子弟們自是可以從其身上找樂子。
不幸中的萬幸,便是還有一群痴迷於學術的老學究真心的照護著她了吧——照護著王儲,期待她成為一個明君。
我忍不住上前,輕輕的環住這個可愛的小老頭。
他的嚴肅也破了功,輕輕拍了拍我的背說:「好了殿下,別撒嬌了。給你看些東西。」
老院長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看起來像是木質的小盒子。
數千年前人類開始隱約窺探到了空間的奧秘,如今隨身空間技術也就日益成熟了,但也沒有普及到普通人家用得起的程度。
這個小盒子里的空間已經不算小了,足足有二百平大小。
「這是空間院那個小老頭專門給你做的,裡邊是我們其他幾個老東西給你的一些東西。知道你自己也準備不了多少物什,我們就替你做主了。」
我詫異的看向他:「爺爺……那到那天……」
「你們走那天,我們怕是去不了的,我們這把老骨頭活了幾百年了,不方便再出這個學院了。我們就在這等你們的好消息了。」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聲悶雷,在我腦中炸開。
我吶吶的點了點頭,有些機械的說:「那,凱旋之前……我就,先不回學院了。」
「走吧走吧,小白眼狼。我們也只能做這麼多了。」老院長轉身背對著我,不在意似的擺擺手。
「必要的時候……神明會保護你們的。」這是我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
「斐爾少爺打算跟到我哪兒算結束。」我語調平平的問。
從院長那裡出來,我就一直摩挲著那個小盒子,直到我快要到達停泊場,才終於開口詢問身後一直默默跟著的人。
「怎麼?殿下以後不再來學院,對我這個擋箭牌是要用完就扔嗎?」
「當然不是。」我轉身看著他,「怎麼說我們也有兩年的交情了。再者說,或許我還有別的地方用得上你,不是嗎?」
他沒說話,只是盯著我的眼睛和我對視了好一會兒,試圖尋找到什麼似的,最終也只是妥協般的嘆息一聲:「那我就送殿下到這兒了。真的不用我護送殿下回宮嗎?」
「嗤!堂堂王儲,還不至於連個飛行器都沒有。」我再次召喚出那比我都高些的水晶權杖,向我的專屬停泊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