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末世生存(6)
溫玖末以為自己死定了,抬手一摸後腦勺,觸手是一片溫熱,還有些黏糊糊的,湊近了看時滿眼都刺目的紅。
卻沒想到,她再睜眼時竟是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從桌上抬起頭來,一旁還放著幾份文件,翻了幾頁發現是林汐月拿下的那幾個項目的合同,她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溫玖末激動地從包里翻出了手機,上面的日期告訴自己沒有在做夢,終於換回來了,她終於換回自己的身體了!
溫玖末一瞬間有些想哭,卻突然間想到了林汐月,心中又害怕了起來,她顫著手給對方打了個電話,電話第一次沒有接通,她繼續打了第二次、第三次……
就在她神經越崩越緊的時候,電話接通了,那邊安靜了幾秒,才響起了低低的求救聲,溫玖末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心也提了起來。掛斷電話之後,她迅速地撥打了120,還報了警,這才挎著包趕往事故現場。
趕到現場的時候,圍觀的人說救護車已經離開了,溫玖末剛要去醫院就被警察給攔下了,心不在焉地做完筆錄,找到林汐月所在的醫院時,林汐月的父母已經滿臉悲痛地守在手術室門口了。
她突然有些不敢上前,靜靜地倚在一旁的牆壁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術室的門。
不知道站了多久,手術室的門開了,林汐月的父母急急地拉住主刀醫生,當聽到「病人已脫離生命危險」的時候,溫玖末終於鬆了一口氣。後來她私下裡給林汐月繳了大部分的費用,並且拜託醫生不要讓病人和病人家屬知道。
當天晚上回家陪父母吃飯的時候,早已沒有了換回身體的喜悅,反而對父母一改以往的冷淡而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來的幾天里,溫玖末常常以同學的身份來看望林汐月,手機里每天都能收到喬肆的信息,她就隨便撿了幾句回復,敷衍的態度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太好,可她實在是沒心情。
不知道喬肆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竟然找到醫院來了,那天林汐月剛好醒過來,即使換回了身體,也依舊讓喬肆注意到了她,忽略心頭的那股澀然,溫玖末覺得這大概就是真愛吧。
後來就是溫玖末不在,喬肆也能自己找到理由來看林汐月,照顧得比誰都要細心。
溫玖末心裡複雜,漸漸地也就沒再理會了,只專註於爸爸交給她的工作,只是父母的態度卻漸漸地恢復了冷淡,就好像剛換回身體時那幾天的關心不過是做了一場夢。
許平東被抓了,學校因此予以退學處理,在充滿了期望的年紀,未來有著無限的可能,卻因一時的鬼迷心竅而斷送了自己的前程,這一生啊,也毀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林汐月和喬肆是什麼時候解開的心結,把話說開了之後,兩人也正式確定了戀愛關係。只是喬肆和溫玖末之間卻再也不可能像原來那樣了,無論是事業上的針對,還是將林汐月置於危險之中,都註定會在彼此的心裡留下疙瘩。
溫玖末以為她已經習慣父母的冷淡了,可是在參加喬肆和林汐月的婚禮當天,爸爸媽媽說出與林汐月一見如故的話並且認下這個乾女兒時,她瞬間明白爸爸媽媽已經不再是自己的爸爸媽媽了。
溫玖末有四個願望,一是希望能報答林汐月的救命之恩,二是希望修復與家人之間的關係,三是希望能擺脫許平東的糾纏,四是希望父母能支持自己繼續學習國畫。
「小八,這個世界的bug也太大了吧!」溫玖末驚嘆道。
【沒有】
「嗯?」溫玖末一愣,隨即提出反駁,「怎麼沒有,這可是現代世界,出現靈魂互換這種事正常嗎?」
【系統並未檢測出該世界存在bug】
溫玖末撇了撇嘴,也不再跟小八爭辯,汗,它又不會思考,自己跟它較個什麼勁啊!
清醒了有一會了,力氣也恢復了些,溫玖末從桌子上的暖壺裡倒了杯水潤了潤喉,這才開始思考如今的情況。
現在劇情已經發展到委託者落水、與女主靈魂互換之後了,當時委託者可是受了不小的驚嚇,導致高燒不退,如今這身體才會如此的虛弱。
過幾天就要開學了,雖然小八說這個世界沒有bug,但她覺得還是應該抽空去委託者落水的那條河邊看一看,說不定能找到將身體換回來的方法。
如果能將身體提前換回來,那麼對她做任務也會方便許多。
【宿主,系統商城裡有移魂珠出售,可使靈魂互換,性價比高,折后只要9.9……】
小八一開口,溫玖末瞬間就黑了臉,「9.9萬?」
【是】
溫玖末心裡暗罵了一句,奸商。
系統商城裡的東西可以用積分來兌換,每完成一個世界的任務都會有2000的積分獎勵,當初她就是太過單純,才會信了小八的鬼話,被它坑了不少的積分,以至於她的重生之日遙遙無期。
默默看了一眼堆放在系統空間里的「寶貝」,頓時有一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令人如鯁在喉的感覺。
門外傳來淺淺的腳步聲,溫玖末迅速地切斷了跟小八的對話,將被子拉到脖頸處蓋好,同時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溫玖末悄悄將眼睛撐起一條縫打量著來人。
來人是一男一女,大概四十歲左右,男人相貌平平,皮膚黝黑,臉上微微有些胡茬,眼睛黑亮有神。
女人簡單地扎了個低馬尾,露出飽滿的額頭,眼角已經出現了細細的皺紋,看起來卻風采依舊,將手中的飯盒放好后,輕車熟路地找出棉簽蘸水給熟睡中的女孩潤著乾涸的唇瓣。
溫玖末正琢磨著該什麼時候「醒來」,就聽到了女人溫暖柔和的聲音,「老林啊,這丫頭怎麼還沒醒呢?」
沉穩緩慢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額頭貼上一隻粗糙的大手,溫暖寬厚,便聽那人放低了聲音,「退燒了啊,醫生說退燒了就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