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色共和

臉上灑落的燈影

使人們可怕地變得畸形，

倘若他們曾經在夜間相聚，

你便看見一個動蕩的世界

整個聚到了一起．

「舅舅，作為一個古老的容克家族，您又能夠完全信任的僕人嗎？當然，我是指足夠聰明，能夠自己拿主意的人。恩，怎麼說呢，我需要一個忠誠而且機靈的小夥子，」菲利克斯再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最重要的是他必須意志堅定，不容易受人蠱惑。」

維茨勒本沒有想到自己的外甥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不過他只是愣了一會兒便笑著答應了：「哈哈，菲尼，作為一個容克家族，怎麼會缺乏忠誠的僕人，你放心吧，我一定交給你一個足夠讓你滿意的人。不過，菲尼，你需要他做什麼，聽上去好像是做卧底的？」

菲尼克斯心裡暗暗歡喜，大家族就是好啊，有錢有人，辦事方便，他臉上卻表現出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沒什麼，我最近看報紙，現一個有意思的人和一個有意思的組織，我決定研究一下。」

「哦，什麼樣的人物和組織讓我們的菲尼這麼感興趣啊？能告訴我們嗎？」顯然，連一貫對政治不感興趣的雅尼克也對此產生了興趣。

「沒什麼，一個剛剛建立的新組織，名字叫德國工人黨，聽名字雖然是工人黨，但他們卻宣傳對『布爾什維主義』和猶太教開戰！」菲尼克斯並不想其他人知道太多，難道告訴他們這個組織將是以後希特勒國社黨的胚胎，而這個人和這個黨將統治德國，並把世界又一次帶入大戰之中？菲尼克斯可不想被人當成jīng神病患者或綁在柱子上的巫師。

聽到菲尼克斯的話，雅尼克他們顯然不再感興趣了，在他們看來，這才是正常的，「紅sè革命」就是一場瘟疫，有理智的人都會反對的。

不久，維茨勒本離開了萊比錫，前往柏林，當然，他答應菲尼克斯的事也在進行當中。不久，艾伯特zhèngfǔ和多數派動了一場無情的戰鬥，以鎮壓卡爾.李卜克內西的支持者和dú1ì當中的革命者。不僅正規軍被召來進行這次清理行動，還包括dú1ì部隊——這些dú1ì部隊主要是由非正規軍招收的軍官、副官和職業士兵組成，這些人都是複員后無法接受帝國失敗，更無法接受其末rì到來的人。他們由小貴族地主和某些工業家提供金錢上的幫助，享受比以前更高的軍餉，並能自行徵召外國雇傭軍。同時，一場針對左翼和極左領導人的聞所未聞的誹謗戰役，敲詐行為佔了上風。民族主義組織被建立起來，在那裡集中了戰前的愛國與反猶太戰線上的殘餘勢力。決定xìng的戰鬥生於1919年1月的柏林，數rì之間，機關槍在柏林城噠噠掃shè，鮮血染紅了亞歷山大廣場，革命領導人卡爾.李卜克內西和羅莎.盧森堡先後被暗殺，羅莎.盧森堡的遺體直到5月31號才在蘭德維爾渠中找到，其他革命領導人，不是被暗殺，就是不得不逃走、藏匿，有些人則被判死刑或多年苦役。

在這期間，以青年一代為主的許多作家和畫家參與了革命，他們的作品中充滿了對反動勢力的憎恨和對革命的同情，年輕的布萊希特在《1919墓志銘》中深切的懷念了羅莎.盧森堡。面對暗殺李卜克內西，魯道爾夫.萊昂哈特表達出上百萬德國人的悲痛：「他的屍身躺卧在整個城市上，躺卧在所有庭院中，躺卧在所有街道上……」在慕尼黑，埃利希.繆薩姆、古斯塔夫.蘭道爾、萊特.馬魯特和恩斯特.托勒爾等人積极參与了新巴伐利亞州的組建工作，以至於這個州被諷刺xìng的叫做文人共和國！他們後來只有萊特.馬魯特被迫逃走了，古斯塔夫.蘭道爾被暗殺，另兩人被判在施塔德爾海姆監獄監禁五年，在監獄入口處的柵欄門上，用粉筆寫著：「在這裡，咱們用斯巴達克同盟的血來做香腸和火腿，在這裡，咱們隨時把紅sè人士送上西天！」

然而有意思的是，與中國革命不同，被革命願望驅使所佔領的主要是城市，那裡的dú1ì部隊死傷慘重，而在相當一部分農村地區實際上並未生動亂，紅sè的農村理事會裡滲透有大量的鄉紳和特權階層，組織癱瘓了。農民憤然反對紅sè運動，準備著迎接dú1ì部隊。

此時我們的主人公正在策劃他的第一個入世計劃。當維茨勒本的僕人瓦爾拉.根士弗拉埃希約走進菲利克斯那間昏暗的書房時，他只看到一個棕少年模糊地臉隱沒在黑暗中，少年的手輕輕敲打這桌面，正在喃喃自語，如果他能聽得中文的話，就會知道菲尼克斯正在背誦「孫子兵法」中的一段：「固用間有五：有因間，有內間，有反間，有死間，有生間。五間俱起，莫知其道，是為神紀，人君之寶也。」

「菲尼克斯少爺，您永遠忠誠的僕人向您致敬！」瓦爾拉見菲尼克斯看到了自己，就立馬向菲尼克斯小心翼翼致敬道。菲尼克斯並沒有立馬回答瓦爾拉的話，而是陷入了沉思，在多年對德國人的了解中，他現一個十分有意思的事，在德國無論貴族還是平民，都把條頓騎士的忠誠與榮譽看得很重，然而往往平民甚至奴僕在這方面比他們的領導階層做得好的多，作為背叛的人往往是所謂「品格高尚的貴族」，十分趨近於rì本的武士道，武士們對大名等上層忠心耿耿，動不動就破腹自盡以表忠誠，大名及上層貴族卻苟且偷生。菲尼克斯心中暗嘆了口氣，深深看了瓦爾拉一眼，如果你果真始終忠誠如一的話，就讓你做個「生間」吧，否則……沒有人知道菲尼克斯和瓦爾拉說了些什麼，很快，瓦爾拉匆匆離開莊園和萊比錫城，去向莫名的遠方，人們失去了他的消息，似乎他就此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另一邊，維茨勒本聘請了數名dú1ì部隊中的軍官擔任菲尼克斯的軍事教官，讓菲尼克斯開始在莊園接受一些簡單的軍事訓練和理論知識。計劃中包括將近數月一天到晚枯燥無味的體能訓練，誇張的鵝步，各種持槍禮，隊列練習，緊急出cao和各種戰術動作，當然也有菲尼克斯比較感興趣的野外生存、槍械保養、實彈shè擊和投彈訓練。後期慢慢開始增加理論知識的學習，包括《步兵cao典》、《沙盤作業指南》、輕武器知識等，甚至還包括《簡氏艦船年鑒》！教官中最為嚴厲的是威瑟夫.魯登道夫上士，一個典型的普魯士軍士，刻板，寡言，在他的「摧殘」下，菲尼克斯充分領略到了帝**人訓練的殘酷。最讓人喜歡的是來自漢堡的布萊本.弗里德里希.馮.沃爾夫岡准尉，舉止優雅，知識豐富。一戰他曾經在「亨利親王」戰列艦上服役，談起自己曾服役的軍艦總是滿臉熱愛，而談到後來該艦在「彩虹行動」中被迫自行鑿沉，則淚流滿面。至於菲利克斯的shè擊及野外生存教官辛萊.弗里德里希.斯萊特技術軍士（與布萊本.弗里德里希.馮.沃爾夫岡沒有任何關係，這個弗里德里希也可以翻譯為腓特烈，是德國歷史上有名的君主，德國人為了對他們的王表示尊敬變革自己的孩子起了個同樣的名），菲利克斯從他的xìng格和槍法中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絕對是個出sè的狙擊手，對cs情有獨鐘的菲利克斯對他十分感興趣，可惜，冰塊一樣的xìng格實在不好相處啊！當然，最有來頭的是維茨勒本以前的參謀副官愛德華.馬克西米利安.馮.赫爾德上尉，畢業於柏林軍事學院，曾在德國總參謀部參與過「施利芬」計劃的圖上標定作業，可惜的是德國戰敗后大量裁軍，加上對戰爭中總參謀部和軍隊的失望，他離開了軍隊，雖然他能力出眾，但好像在戰爭中受到巨大的刺激，此時的他尚處在失敗的yīn影中。這些教官按照德**人的一貫作風，給菲尼克斯規劃出了詳細的訓練計劃，簡直是每一分鐘都被很好的利用起來。

菲利克斯突然覺得德國的失敗對他並沒有什麼壞處，不然，他能到哪裡找到這些優秀的軍人來做自己的教官呢？當然，這個想法也只能停留在他腦海里。雖然訓練的時間尚不長，但菲尼克斯明顯感到自己的身體更加強壯了，而且開始逐漸顯現出軍人的氣質。用麗莎的話來說就是變得越來越「帥氣」了。當然，每天身體的疼痛是免不了的，不過每天訓練完畢后痛快的沖個涼澡，然後拖著疲倦的身體賴在母親溫暖的懷裡撒個嬌，這讓菲尼克斯覺得十分的幸福，同時也才讓人突然醒悟到菲尼克斯現在依舊還只是一個12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