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龍劍
大庭廣眾之下，三雙眼睛看著，這再往下擦可就有失禮數了。
姜生連忙吞掉嘴裡的食物，伸手去接餐巾：「我自己來吧。」
卻沒想到，林清兒拒絕了！
「沒事，我幫你擦擦就好，又不麻煩。」
所幸她也就擦到胸口，沒有繼續攻城略地。
「……謝謝。」
姜生臉上不禁露出些許羞赧之色。
長這麼大，還沒有女生這麼溫柔地對他過，秦月舞想也不可能，季美波吧更像是玩鬧……
所以林清兒此刻的溫柔，讓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為何，姜生還忍不住偷偷瞟了秦月舞一眼。
秦月舞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對姜生賊兮兮的偷瞄也沒有反應。
秦瓊和秦恆兩人也沒說話，只是神色逐漸凝重。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副達成了某種共識的模樣。
餐廳的氣氛突然間就安靜了許多，電視牆上的新聞播報聲顯得格外清晰：
「昨日凌晨，龍劍組織宣布，中州第五戰區第七分部執行了代號『斬鶴』的絕密行動，行動大獲成功，圓滿剿滅了來自出雲國的特大間諜組織……」
「據悉，該間諜機構在中州潛伏長達八年，其中成員以『高校教授』、『交流學者』、『海外藝人』等身份為掩護，有組織有計劃地進行針對我國絕密情報的竊取工作……」
聽著新聞里漂亮女主持一臉自豪的播報，姜生感覺「龍劍」這兩個字，好像小時候有聽師父提起過。
但，具體的已經想不起來了，只是印象中，師父說起那個組織時，頗有些諱莫如深的意思。
師父說，不懂就要問。
「這個龍劍組織是什麼啊？」姜生指著早間新聞，問秦恆道。
秦恆一雙眼睛正盯著林清兒看個不停，對姜生的問題半天沒有反應。
秦月舞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哥，你怎麼這樣看清兒，她都不好意思了。」
林清兒有些臉紅，不敢與秦恆對視，只是垂著眼眸，默默地幫姜生剛空掉的碗里，添了幾勺粥。
「咳咳！」秦瓊老爺子咳了兩聲，在桌子下踢了秦恆一腳。
「啊？」秦恆這才反應過來。
他方才一直在想，林清兒是不是喜歡上自己這個未來的小妹夫了？
想得一時走神，至於失態了。
「你難道對清兒有好感？你可比她大了七歲！」
秦月舞對自己的親哥哥指責起來，也是毫不客氣：
「就算是有好感，你也要考慮一下清兒的感受！你這樣會嚇到她，以後不敢來我們家了怎麼辦？」
秦恆連連點頭，一個勁兒道歉，說他剛才在想問題，沒注意。
隨即借著回答姜生的問題，岔開桌上的尷尬氣氛：
「怎麼說呢，龍劍組織，幾乎是咱們龍國最神秘的一個組織……」
秦恆想了想，問道：「你知道錦衣衛么？」
姜生點頭：「在書里看過，是曾經某個王朝，由一群武官組成的，直接對皇帝一人負責的情報機構？」
秦恆搖頭笑道：「說是情報機構，還是太狹窄了。錦衣衛不光負責情報，還有逾越官方程序，直接緝捕和審訊高級官員甚至皇親國戚的權力……」
「龍劍組織存在的意義和錦衣衛很像，保密級別很高因此相當神秘，只有高級武者才有機會接觸到一些相關信息，比如我師父那個級別——」
秦恆自幼師從江城第三高手，那是一位很早就已成名的武道家。
秦家安排他習武，目的不光是學會武功自保，與強大的武道家成為師徒，還可以威懾競爭對手，打消對方「非常規商業競爭」的歪念頭。
自然，學費也會出奇地高昂就是了。
「聽我師父偶爾講起，這個組織對外宣稱是一個非官方的，由民間的武道家們組成的一個武道機構，其實只是為了規避外交風險。」
「其真正存在的意義，就是負責執行一些十分特殊和危險的任務。」
姜生疑惑道：「那這算是一個特務組織？」
「類似，但它雖然對整個龍國的安全負責，我師父卻說這個機構是獨立於軍方之外的，與軍方沒有半毛錢關係，哪怕很多人都說他們是實際擁有著完全不亞於軍隊力量的暴力組織……」
「聽著很厲害的樣子。」姜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秦恆回頭看了一眼那條新聞，感嘆了一聲：「據說，武道世家的弟子，個個都以能進入『龍劍』為榮。」
秦月舞也忍不住問道：「為什麼，那個組織不都是執行危險任務么？進去有什麼好的？」
秦恆笑了笑，眼神里竟有些羨慕的神色：
「好處自然是多的很，最基本的一條就是，一旦你家有人進入了龍劍，你全家老小，包括家族的產業，都會相應地獲得龍劍的庇護——」
像秦家這樣的家族，都不得不將兒子送往武道家門下拜師為徒，為的就是保證家族安全。
那麼，是一個武道家厲害，還是一個由海量武道家組成的組織更厲害？
加入龍劍對於大家族的意義，簡直不言而喻。
更何況，名義上是非官方組織，但那麼高的保密級別，是一個民間組織可以擁有，並且做到的？
傻子都知道那背後有什麼。
秦瓊老爺子都不由感嘆道：「那幾乎就是一張免死金牌啊，誰見了都眼紅！」
「那我哥怎麼不去試試？」秦月舞問。
姜生也點頭，雖然秦恆沒有展示，但從言行舉止的細枝末節中看得出來，他有著相當不俗的實力。
二十年的武，顯然不是白練的。
秦恆搖頭苦笑：「門檻太高，我的資質是比下有餘，比上就……哎，也只有武道世家最優秀的那一批子弟才有資格去競爭。」
說到這，秦恆忽然眼睛一亮，盯著姜生道：「小姜生，你是姜烈大師的高徒，如果是你的話，倒是可以去試試。」
一直默默幫姜生夾菜添飯的林清兒忽然抬起頭來，眼裡泛起光彩，欣然同意：
「對呀，學弟可以去試試！同齡人中，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厲害的！」
她習練多年跆拳道，又跟著秦月舞練了兩年武術，等閑三五人根本近不了身……卻在武術學院的陳升手中，如一隻待宰羔羊。
她本以為死定了，誰曾想，這個第一次見面就不由分說脫了她鞋襪的男孩兒，竟三兩下就把她從惡魔手裡救了出來。
當時，心頭那濃烈的喜悅、感激、驚訝和崇拜，幾乎要衝垮她的理智，讓她不敢相信。
當她看到姜生吐血的瞬間，她毫不猶豫衝上去，完全不考慮避嫌地將他擁入懷中。
後來在車上聽好閨蜜秦月舞親口承認兩人並非情侶，那一刻，心中無端生出一股難以名狀的喜悅……
姜生在她的心目中，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的，有過小小誤會的學弟了。
所以她今天一早，給姜生剝蛋、夾菜、添粥，一系列動作是那麼坦然。
姜生卻是想都沒想，連連搖頭：「我就算了。」
他都沒幾年能活了，得趕緊抽空多找幾個師姐，大家聚在一起陰陽互補一下，救命要緊呢。
哪有閑工夫去執行那些「特殊而危險的任務」？
早餐結束，將三人送上車，秦瓊和秦恆爺孫倆目送奧迪往中州大學的方向駛去。
「小恆，你也看出來了吧？」
秦恆捏著下巴，有些不解：「八九不離十，林清兒對小姜生怕是動了心了，可這才上了一天學啊，怎麼就——」
老爺子嘆了一聲：「優秀的人自然是十分搶手的！小舞這孩子卻不懂珍惜機會，只能靠咱們外力撮合了！」
秦恆神色一凜：「是說昨晚的那個賭約？」
「不光是那件事！還有訂婚的日子，也要提前！」
秦恆眼裡閃過幾分猶豫：「這樣……會不會太快了點？」
「快？哼！再不搞快點，人影兒都被挖走了！你是想由著你妹妹自誤嗎？」
秦瓊嚴厲地瞪著自己的大孫子。
秦恆很少見自己爺爺這麼認真，不由得撓了撓頭：「好吧好吧，我照辦，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