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吵架大概是每一對情侶的必修課,從甜蜜到針鋒相對,從中過程或長或短。林若冰算了算她和熊燃相識的時間,已然大半年,從冬入春,由春轉夏,冰封的心似乎也隨著燥熱的氣候猛烈跳動起來。
好似她一時之間忘記她和熊燃之間的身份是夫妻,而不是情侶。原本束縛著她的條條框框此刻也一併消失。
什麼叫做,索性就這樣了?
熾亮的燈光散落在黑色深沉的櫃檯面上,反射出昂貴的倒影。沙發上坐著的男人聽聞動靜,緩慢轉眸,黯淡的側臉輪廓轉變為黯淡的臉。
林若冰放下手裡的包,一言未發地觀察著家裡的一桌一椅,冷鍋冷灶,空氣出奇的靜,她深深吸了口氣,視線轉移到男人臉上時,男人不動聲色地別開眼。
她走進卧室里洗手間,燥熱的風吹起她額角的密汗,她洗了把臉走出洗手間,男人正站在門口等她。
男人說:「你回來了。」
「嗯。」
男人習慣雙手插兜,此刻也不例外。因為不懂,所以表情困惑。
他看著她,稍作打量,不等她開口,便解釋道:「我剛才說的是氣話,不是真心話。」
林若冰抬眼看著他,推開他。原本背後燥熱的風,迎面撲過來,吹在她半乾的臉上。
她很清醒,也很清楚自己想做什麼,要做什麼。
「是不是真心話,我聽得懂。」
熊燃保持著被她推開后的姿勢,仍是疑惑著看著她,似懂非懂。就好像初識時,她看他的眼神。
林若冰穿著一件幹練的白襯衫,a字裙緊緊束縛著腰身,鬢角有被水打濕的髮絲,長睫微潤。
「我說了不是,你別給我亂扣帽子啊。」熊燃視線不離她,以防止她下一秒就會離開這棟房子,很久不回來。
他的唇角勾起痞意的弧度,不刻意,很自然。
林若冰的眼神沒有溫度,她說:「你說吧,熊燃,你有什麼想說的,你都說吧。」
熊燃笑說:「我沒什麼可說的啊,你回來就好。」
他是真的生氣了,也是真的消氣了,他沒林若冰想得多,但眼下他覺得都過去了,他只想和她好好的。
她說:「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來說。」
他點頭。
房間里陷入短暫的寧靜,林若冰非常清楚,兩人壓根兒沒在一條頻道上,他們是那麼不相似的人,心意那樣難相通。
「你為什麼選擇不出席,你就那麼不忍心看姚凌珊入獄?」她無比認真道,「如果不是為了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會選擇起訴她?」
「是。」
他坦然得可怕。
林若冰霎時崩潰:「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不想。」他開口問道,「你就是因為這個生氣——」
她打斷:「我不應該嗎?你還對她有感情嗎?」
「沒有。」
她眼神空洞地搖了搖頭。
他瞬間就抿緊了唇,說實話他很想用一種無比輕鬆自在的態度去和她交流,而顯然她不能淡定,這令他惆悵不已。
他在看到她的時候,氣焰已然消了大半,他不以為自己還想和林若冰,相互咄咄逼人,可他低估了對方的不解程度,以及近日來連綿不絕的無奈。
其實事後熊燃也想過,爭吵是必然的,甚至來得太晚了。如果他再細心一點,就會發現,林若冰就連爆發的時間都推到了所有事情結束以後,然後,她從頭至尾沒提過離婚兩個字。
而真正觸發她的,也是在他說過的那句話。
「我不想看見她,她找了我很多次,我為什麼要見她,一個今後再也不會和我有交集的人,我不想見。」
熊燃一遍遍解釋,自己選擇不出庭的原因,就是不想見,他之所以會告,是因為林若冰。
聽了他的話,林若冰仍是不能理解,只道:「你憑什麼不想告,一個違反法律的加害者,你有什麼資格?」說完了不忘補充:「就算你是受害者,你也該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那對你來講很難嗎?」
熊燃有過一時的愣怔,因為他知道林若冰說得對。近日來,不管是從好友那裡聽聞他將姚凌珊告了的事情,還是從他的角度出發,這件事都是好的。
「對,我的想法有錯。」他說,「我認同你的說法,我也是真的覺得這一切都過去了,從前不想說是覺得沒必要說,也承認我同情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