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在這

余笙從熱水房接了一杯水出來，一個不小心和迎面走來的人撞在了一起，那人正要打水，空杯子沒拿穩被甩了出去。

「對不起對不起。」

余笙撿起杯子，用袖子撣去滾落在杯子上灰塵，檢查了一下沒有摔壞，於是連連道歉，將杯子遞還給了那人。她一把奪過杯子，輕蔑地瞥了一眼余笙，轉身走了。

余笙隱隱約約覺得此人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見過，索性也回教室去了。方才在教室坐下，余笙突然記起，初中時她曾不小心將雨後水窪里的積水濺在了一個女生身上，今天所見即是那人。程歆，初三年級的大姐大，那時帶了一群小混混來余笙班上堵過她。

果不其然，余笙從窗子向走廊一看，這時有十幾個高年級學生，正向他們班走來。一行人陣仗很大，走廊上的人隔了老遠便繞開，又不免好奇的小心觀望。

余笙捏了捏眉心，有些哭笑不得。中學時那些自命不凡的學生，恃強凌弱，以為世界就學校這麼大，而十年以後的她想想吆五喝六的那些人，當余笙還專心學術時，他們大多成了生活的傀儡。可余笙至今仍不理解，只是被濺了雨水在身上，只是不小心撞到彼此，何必一群人堵上門，去為難一個女孩子？可十二三歲的年紀，霸凌一個人，又哪裡需要理由呢。

魂穿后的余笙因平日做派的改變，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的蝴蝶不經意地撲棱了幾下，原本的人生軌跡一一發生偏移，余笙以為初中的大多意難平的事都不會再經歷了，沒想到的是，當年的校園霸凌依舊是余笙的主線任務。

班上一個女孩子怯怯地走到余笙座位前，說道，「余笙…教室外有人找……」

「知道了，謝謝。」

女孩又怯生生猶猶豫豫小聲地說，「可是他們好多人啊…看起來…看起來是來找事的…」

余笙起身，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安慰她說，「沒事的，我去看看。」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空位，林陌不知去哪了。

余笙剛一出教室，就看見程歆站在一夥小混混前。她個子不高，化著和這個年齡很不符的濃妝，頭髮扎著一個高高的馬尾，不過辮子卻被綁在了一邊。她雙手環抱在胸前，表情傲慢地瞥了一眼余笙，「呵，你是余笙？」

「是」，余笙說。

「你知道道歉嗎，剛剛撞了我。」程歆手一指，上前一步，要貼在余笙身上似的，挑釁地瞪著她。

「我說過對不起了。」余笙表情很平靜，沒有任何波瀾的用手背將程歆馬上要戳到自己鼻子上的食指推開，往後撤了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呵！」程歆嘴一撇，從鼻子噴出一聲輕蔑的笑，轉頭和身後的小混混說，「那你們教教她，什麼叫道歉。」

突然有人將余笙往身邊一拽，她轉身一看，是林陌。

林陌將余笙護在了身後，這個平日情緒很少有起伏的人，此時余笙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生氣了。

「你怎麼還在這，去教室。」林陌擋住余笙，問了她一句，見余笙仍不動，又重複說，「先去教室，聽話。」

林陌把余笙往後一推，「李止行，送余笙回教室。」

「你能行嗎」，李止行問。

林陌沒回答，他眉頭一皺，眼神篤定、冰冷，他轉過身對小混混們說，「有什麼事就在這和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