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沈見月

九月了，秋天的涼爽總於要來了，可有人暴躁得像是吃了火藥。

法庭上，案件是離婚。這場離婚是由於女方承受不了男方家裡封建思想，而男方要求女方凈身出戶，才能接受，但女方不想。

「請對方停止向我方的攻擊，在這用語言進行攻擊，你何來理由對別人進行辱罵！」沈見月站起身，眼裡犀利掃視對面極其不要臉的人。

沈見月在淺紅棕色的桌子邊，她直直的腰板，穿著黑色寬鬆式短袍，前擺呈開放式，左胸還配有一枚律師徽章，一襲滿滿的正義凜然的光芒，讓人看去心生正義感和崇拜。

對方雖然慫了慫，但是硬嘴地說：「要麼就是你們凈身出戶，要麼不可能離婚！」

沈見月看著一向沉默的婦女，剛想說話，婦女拉了沈見月的手，小聲地說：「我不願意，是他們不平等對待我的，我不想再待著了。」

沈見月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材料，呈現給了法官，她說：「據我所知，對方在日常生活中對女方總是無緣無故的打罵，更有虐待傾向。」

男方不要臉地說：「我這不是遇到不順心的事，而且是她自己惹我的啊！這能怪我嗎？」

沈見月依舊言語平淡而有力，臉上嚴肅正經，而繼續說理，帶著御姐音說：「那你是承認了是吧！」

最後，沈見月以一句：「人皆是平等，也理應當平等對待一切，更何況那個是你的愛人！」結束了這場對話。

案件以女方為勝。

而出法院門口，婦女布滿繭雙握著沈見月一個的白晢而嫩滑的手說：「謝謝你！」

沈見月本來是嚴肅的臉，只因看到了婦女的手時卻軟和不少，她溫和地說：「不用，希望你未來更好。」

婦女笑著笑著就哭了，她抹了抹眼裡，卻堅定地說：「肯定！」

沈見月不苟言笑的臉，笑了笑，顯得很好看。她目送婦女上車。

沈見月轉頭身離開，在邁開步時，後邊傳來一聲男聲：「見月！」

沈見月聽出那聲音，極其賤兮兮的感覺，她聽了差不多半個月了。

郁時鳴本來的吊兒郎，卻看到沈見月的律師袍而正經地說：「走嗎？我們一起吃飯去？」

沈見月內心嘆了又嘆，說：「我不想去！」

郁時鳴用寵溺而關心地說：「怎麼不吃飯呢！走吧！」

而沈見月轉身想要無視郁時鳴，而郁時鳴在邊上跟著。

自從上次郁時鳴在酒吧里遇見了沈見月，便開始狂追。而沈見月早已在吃和郁時鳴的第一頓飯時，就表明自己不想談戀愛，而似乎沒有任何效果，反而這個人更窮追不捨。

沈見月真的無語了，唉了又唉。

晚上，在酒店裡沈見月打開了手機，打了一通電話，說：「阿野，我明天要回a市了，沒有什麼事的話，來機場接我。」

鹿野說：「好啊！我知道了。」

沈見月掛斷電話之後，又一通電話打了過來，陌生的號碼，沈見月接通了。

可對方一說話，沈見月立即掐斷了電話。

只剩對方懵圈，是郁時鳴在愣住。而郁時鳴又打了一通，沈見月無奈地接。

郁時鳴說：「小美女，明天你要幹嘛呢？」

沈見月翻了個白眼，冷冷地說：「有事嗎？沒事別打來。」

郁時鳴剛想說話，手機里響起嘟嘟嘟聲，這樣利索的拒絕，沒有讓郁時鳴退縮，反而笑了笑，像是狡詐的。

機場上，飛機來了又去，有人別離，有人相逢。

沈見月一襲黑色的風衣，推著黑色的行李箱，腳下的高跟鞋又是細而高的。直衝沖的氣勢。

而後鹿野一衝一個大擁抱給這樣強勢的沈見月。頓時，沈見月柔和了不少外露強勢的鋒芒。

穿著平底鞋的鹿野比比穿著高跟鞋的沈見月要矮很多。也從視覺上覺得鹿野比較嬌小，沈見月比較強勢。

鹿野離開了沈見月的懷抱，說：「見月，這次為什麼這麼久呢？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刺手的事啊？」

沈見月想了想不免想到了郁時鳴這個糾纏不休的傢伙，只是對郁時鳴事進行了過慮，而後說：「沒有，只是這次在那邊的事件比較多！」

鹿野說：「噢～那我們現在去吃飯吧！」然後，奪過沈見月的行李箱，在沈見月的邊上走著。

而沈見月也沒有說什麼，她知道鹿野想幫她拿拿行李，便任由鹿野。

卻不曾想這麼美好的畫面，竟然傳來了郁時鳴聲音。沈見月一頓一頓地轉頭，生怕真的是郁時鳴。

然而，的確是郁時鳴，他依舊弔兒郎當，像極了風流的人。

這樣的人沈見月是討厭的。

郁時鳴推著行李箱，喊著：「見月啊！」那音量提得高高的，生怕別人不知道。

也毫不意外的得到了一個沈見月的白眼和嫌棄。

郁時鳴對此也只是從容的笑笑，而後對著鹿野說：「你好啊！鹿野。」

此時沈見月先是愣了。

鹿野吃瓜的表情看著他們的互動，而後笑盈盈地說：「你好啊！」

這時沈見月向著鹿野便發問道：「你怎麼認識他的？」

沈見月滿滿的疑問以及擔心，怕這傻鹿和郁時鳴有什麼聯繫，或者說郁時鳴追過鹿野？

郁時鳴好像看穿了沈見月的心思，搶先說：「我和鹿野只是因為鄰居才聊過天而已，我可沒有動過什麼心思！」

沈見月本是溫和的臉孔因為要對著郁時鳴瞬間冷若冰霜，毫無感情可言，對著郁時鳴說：「哦。」

郁時鳴便混蛋說了一句：「我只對你動心思哦！」

沈見月只覺得油膩且噁心，這番話又涮新了她對郁時鳴的臉皮。

鹿野又是一臉吃瓜表情，她很久沒有見過哪個敢最沈見月的人了，看郁時鳴的樣子還是挺能糾纏的。鹿野內心：嘿嘿嘿

而後程善便來到了。

程善先是望了一下郁時鳴而目光投到了鹿野，又打量了沈見月，又把目光收回，對著郁時鳴說：「走嗎？」

郁時鳴拉了拉行李箱，說：「嗯。」又對著沈見月說：「我們送送你啊？」

沈見月下意識地排斥郁時鳴說：「不用。」

鹿野又在偷偷地笑了笑，卻不料那瓜來到自己身上。

郁時鳴看向鹿野說：「一起吧！這樣方便點，是吧，鹿野？」

鹿野愣了一下，眼睛瞟了瞟沈見月，鎮靜地說：「不用了，我們還有其他事做呢！」

郁時鳴裝作一副不舍的樣子，遺憾地說：「那行吧！」

程善眼睛一直落在鹿野的身上，鹿野依舊的慵懶風，可就是吸引住程善，不知為何。

——

吃飯時候，鹿野順口溜一說：「你跟郁時鳴什麼關係啊？」

沈見月挑了挑碗里的五花肉，瞬間嫌棄地戳了戳肉，她說：「唉～，他在追我，我不答應，現在有點糾纏不舍，我很討厭他！」

鹿野不厚道笑了又笑，說：「想一想，你也有二年沒淡過戀愛了吧！」

沈見月抬頭望著鹿野，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在說，你覺得郁時鳴可以談戀愛啊！？

鹿野聳聳肩，笑了又笑，夾起白切雞，自個啃了起來。

而郁時鳴在車裡發一串串消息給沈見月，這都是發送好友驗真信息。之前加上又被刪了。

程善擺著方向盤，說：「這次去到那邊項目市場怎麼樣？」

郁時鳴也放好了手機，說：「不錯，挺適合我們在那邊發展的。」

程善說：「行，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

程善轉了轉方向盤，想起來鹿野和沈見月的事，結合剛剛郁時鳴的表現，綜合這麼多年的好友來看，郁時鳴有別樣的心思。程善便說：「剛剛怎麼回事？」

郁時鳴手靠了靠窗邊，說：「唉～追人吶！有點挑戰性。」這番話滿滿的海王味。

程善對此給郁時鳴搖搖頭，給了一個警告說：「你最好別帶著目的接近別人。」

郁時鳴立即反駁道：「怎麼會呢！放心好了，這次娶回家的！」

程善對此有這深深地懷疑，這般弔兒郎當樣，雖然這句話真切，但是從郁時鳴口中講出來好像便了個味。

程善說：「那你要追的人是？」

郁時鳴對程善這般發言，有點震驚，難道他不夠明顯嗎？還有程善怎麼會覺得他喜歡鹿野？

郁時鳴湊了過去，帶著求真知眼神，說：「我這不明顯嗎？」

程善趁著紅燈時間，用手別開郁時鳴的鬧袋，反問說：「你覺得呢？」

郁時鳴正經，一字一頓地說：「沈—見—月。」

這時沈見月打了個噴嚏：「阿秋～」

——

晚上，涼涼風剛好吹來，鹿野舒展了腿腳，扭了扭手，捶了捶肩。她目光炯炯盯著手機上的視頻下的消息。

吃飽飽：〔愛了愛了，大大畫的這國風少女好好看呀！〕

假期多多：〔大大，可以畫一下玫瑰的夢幻嗎？〕

躺贏的鹹魚：〔不錯！我從暗淡的薔薇花時關注大大的，很好看！〕

……有這幾百條消息。

鹿野坐麻了屁股，她站起了身，臉上對此獻出欣慰的笑容，她放下了手機，拿起了薯片，躺在沙發上做一個鹹魚。

而後一聲卜嗒聲，鹿野眼前一片漆黑，她慌亂摸黑抓起手機，打開燈。

鹿野蒙圈腦袋只想離開漆黑的屋子，小心地挪步。

鹿野到了樓下，才發現只有自己的屋子是漆黑的。鹿野想了一下，我不是交了電費嗎？

鹿野想求助別人，可一想到不太好意思，一轉頭便想到了程善。她便屁顛屁顛往程善那去。

鹿野走到門口時，看見裡頭燈光亮著，便大膽往裡走，邊走邊喊：「程善，程善？」

不過鹿野腳步止在了院子里，小道上直直地站著。

程善聽到便出門了，一出門就瞧見了一個笑盈盈的鹿野，站在那。

程善穿著純藍的睡服，而鹿野則穿著粉色的短衣短褲。

程善看著鹿野說：「怎麼啦？」

鹿野視線往後一轉看向了自己的屋子，說：「我家不知道為什麼沒電了。」

程善也看了過去，說：「可能是電線的問題，我幫你看看！」

鹿野一聽知道自己的救助成功，而後笑容滿面對著程善說：「謝謝啊！」

鹿野把程善帶去了電箱那，程善看了看，發現有根電線斷了，這缺口有點像是被什麼咬的。

程善轉頭問：「你家有黑色的膠帶嗎？」

鹿野搖了搖頭，說：「我家只有白色的。」

專用的電箱的膠帶，不會是白色的，這一聽鹿野肯定不知道，而口中白色也許是粘傷口貼吧！

而這個問題的求證，被程善隨口一問說：「白色的？」

鹿野以為有希望，便立即說：「是呀！雙面膠啊！」

程善頓時噗呲一聲，笑了笑，他扶了一下額頭，有放下，說：「行吧！不是這種，去我家找找看有沒有吧！」

鹿野頓時落空，聽到程善笑聲，不禁為自己的無知而感到臉紅，霎時臉紅了，只回了一句：「哦！」

鹿野在院子等著程善，無聊得瞅瞅花。然而許久，程善依舊沒有找到，只有空空而到，程善說：「不好意思啊！沒有找到。」

鹿野又一次落空了，沒有電怎麼玩手機啊！還有這房間還是有點悶熱的，怎麼睡覺！

她握了握手機，低落地說：「沒事。」

鹿野環視了四處，沒有人能夠救助了，本以為要就此算了。

鹿野想到了奶奶，便對著程善說：「我有辦法了，在這等我！」

然後，鹿野又是一臉低落回來了，四周都是低氣壓，她說：「奶奶不在家！唉呀～」

程善動容到了內心，安慰地說：「沒事啊！要不來我家吧！我給你先住！」

霎時，鹿野睜大眼睛，圓溜溜地看著程善，欣喜地說：「真的嗎？」

程善把對視的視線悄悄地別開，說：「嗯！」

高興上頭的鹿野，大膽把手伸到程善的肩上拍了拍，說：「夠意思昂！」

冒昧的拍打沒有讓程善覺得厭惡，反而內心更高興，覺得鹿野很可愛！

鹿野想了一下，覺得缺點什麼，突然一激靈，對著程善說：「……我想回去拿點東西，你可不可以陪我回去？」

鹿野在請求時，總會下意識地撒嬌，這是鹿野從來都是不知道的。

然而這讓程善這個本來就已經覺得鹿野很可愛了，又加上撒嬌，無疑讓她的可愛如同果糖撒下了一層蜂蜜一樣，齁甜齁甜。

程善壓制住不安分的小心臟，淡淡地回：「好的！」

程善開門進去打著手機的燈光，照著四處，簡單的客廳，只有一個地方，它雜亂無章，程善照了過去，那裡全是畫畫的工具，牆上也零散的掛著幾幅畫。

程善轉頭看向鹿野時只見她正埋頭到柜子里去，翻找著東西，正悉索發出聲音來。

程善跟上鹿野身後，那燈光全部遞給鹿野。

鹿野收拾好后，把零食往袋子一裝，一轉頭想著拱起身來，卻被程善的燈光刺到眼，往後仰了仰，用手擋住。

身後的程善立即把手機的光移到別處，迅速扶著鹿野的手起身。

鹿野抱著零食說：「謝謝你！」

程善說：「不用！」

臨走時還拿了薄被和充電線。

程善帶著鹿野到自己隔壁的房間睡覺，還拿了幾瓶水給鹿野房間里。

程善便回房睡覺了，鹿野也困意滿身了。

晃悠悠的風時不時輕撫在花上，掠過屋子裡，使睡意更綿長而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