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紅樓

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心瑤這才醒來，一隻小羊正舔著自己的鼻尖。心瑤發現自己躺在草堆上，周圍還有一大群小羊羔。

這是哪裡啊？昨日不是躺在官府的大床上嗎？今日怎麼跑到這裡了呢？究竟發生了什麼？

大風嗚嗚地吹著，心瑤渾身打著寒戰。蘇雲公子的家在哪裡啊？官府在哪裡啊？坐馬車觀顧著看外面風景，也沒記幾個路。心瑤走著走著，肚子開始嘰里咕嚕地叫了起來。他們怎麼回事，怎麼都不要我了。

「賣包子，新鮮美味的大包子嘞。」

心瑤用最後的力氣，跑到包子攤。那包子長的白白嫩嫩，渾身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心瑤咽了咽口水，指著熱乎乎的大包子對這小販說，「我要吃一個。」

「好嘞，小姐，一文錢。」

小販伸出手，等著給錢。

心瑤不解，「什麼是一文錢啊？」說完，用手拍了下小販的手。

小販驚愕，「不拿錢買不到包子。看你這樣像大戶家的小姐吧，連這點都不知道。」小販拿出一文錢，在心瑤面前晃來晃去，「拿出這個就可以買包子。」

「我沒有啊。」心瑤眨著無辜地大眼睛，心安理得地說著。

那小販語氣還算溫和，「沒有，那就不能買，你還是去別處吧。」

這時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走來，遞了一文錢，對著小販說，「給她一個吧。」

小販見了錢，就歡喜地笑了起來，接過錢，包起包子。

心瑤歡喜地接過包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那男子見罷，先是上下打量著心瑤，又看向臉蛋，「瞧這姑娘餓的，姑娘是哪的人。」

「天上。」

小販聽后，噗呲一笑。

那男子露出狡猾地笑容，意味深長地說著，「那我帶姑娘去一個有很多好吃的地方，可否。」

心瑤咽下最後一口包子，聽到又好吃的，眼神兒發亮，「那有很多好吃的嗎？」

那男子說，「當然。」

小販聽后，覺得事有不妙。沖著心瑤使勁地眨眼。心瑤還沒看到，那男子就沖著小販露出陰狠地眼神。小販立刻底下頭，不敢發聲。

心瑤被帶到紅樓。門口有兩個妖艷的女人，正花枝亂顫地招呼著客人。這裡可是江城最大，最有名的風月場所。心瑤沒從正門進入，被那男子帶入後門。那男子姓崔，別稱崔老手。紅樓里的姑娘都是崔老手帶來的，被他看上的姑娘都算的上絕色。

後門不似前門富麗堂皇，倒也不算差。心瑤被帶進一個小屋內，坐了不知多久，便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朦朧之中，看到一女子一襲黃衣，端莊的模樣透露著嫵媚地神情。那女子聲如黃鶯，酥麻入骨，溫柔地說著，「這位姑娘，你可算醒了。」那模樣雖是有些歲月的痕迹，倒也是為這張臉平添了幾分韻味，身上的熱氣撒發著濃濃地梔花味，好生香甜。心瑤貪婪地吸著香味，這可真好聞。記憶中好像在哪裡聞過，卻想不起來了，不知怎麼說出了幾個字，「娘親，娘親。」

那女子輕撫心瑤的額頭，「來，快把這個簽了，簽了它。」

心瑤頭部還是有些暈暈的，那女子便把心瑤的小手指按倒泥印里，又按倒一張白紙上。心瑤暈乎乎的，傻笑起來，起身一把抱住那女子，「娘親娘親，要抱抱，要抱抱。」

那女子被心瑤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花枝亂顫，身旁兩個大漢立馬拉住心瑤，把她扔到了床上。那女子沖著崔老頭吼道，你這是在哪找的人，真是嚇我一跳，拿了錢趕緊走。

那中年男子點頭哈腰，賣著笑臉，領著錢出門了。

心瑤被扔撞到床邊，磕到頭，揉揉小腦袋，好疼好疼，還是看不清楚人。

那女子不似先前溫柔了，氣勢一下變得囂張跋扈。「我是花姐，你既然已經簽了賣身契，就好好獃在紅樓里。照顧好客人，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心瑤一直揉著腦袋，盯著花姐，又嗅到了梔花味，「你好香啊，娘親。」

紅姐心頭一樂，饒有趣味地說，「想讓我當你娘，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乖乖聽話，你想叫我什麼都可以。」

紅姐捏著心瑤的下巴，又仔細地打量著說，「雖不算艷麗之姿，但也算清新秀麗。」

紅姐使著大勁兒，心瑤的臉勒出了兩道紅印。心瑤想要甩開，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心瑤太疼，咬了紅姐的手指，紅姐疼的呲牙咧嘴，「啊~」反手扇了心瑤一巴掌。

心瑤捂著受傷的小臉，帶著哭腔委屈地說道，「你怎麼那麼凶啊，一點也不溫柔了。」

紅姐氣得顧不住形象，不在端著身子，像是潑婦一樣。

這時，有個男丁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紅姐，有個客人鬧事，你快過來看看啊。」

紅姐收住剛剛的戾氣，對著心瑤說，「等我回來，好好地收拾你。」轉頭對兩個大漢說，「把她給我綁住。」

紅姐出門，那兩個大漢綁了心瑤的手和腳，檢查一遍，確保不能動，那兩個大漢便出門。

心瑤一直很茫然，究竟是發生了什麼。還有真是搞不懂，為什麼要拿繩子綁著呢，「我都能解開呀。」心瑤抽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小臉，真是火辣辣的疼，紅姐下手也太狠了。

心瑤出門，聽到前面好生熱鬧。往前走幾步，看到幾個中年男子在那砍柴火，他們看到心瑤，立馬彎腰，說，「姑娘好。」心瑤客氣地點點頭。

前廳歌舞昇平，熱鬧非凡。廳內，形形色色的人在那尋歡作樂，糜爛之氣充滿了整個屋子。心瑤路過幾個渾身有酒臭味的男子，這味道令人作嘔。想趕快離開。

看到一個絡腮鬍的老男人靠在美嬌娘的肩膀上，手摟著美嬌娘的腰間。

那美嬌娘明顯不情願，心瑤想去幫忙，就被一個男子拉住。

「你是新來的，怎麼以前沒見過你。」男子身旁的女子附言，「應該是紅姐新收來的，這位妹妹，我都不曾見過。」

那男子頗有興趣看著心瑤，這姑娘臉上不施粉黛，與這些濃妝艷抹的姑娘倒有些不同，「長得到還不錯，那今晚就你來陪小爺吧。」

那男子一把摟住心瑤，手臂壓得傳不過來氣，心瑤想要掙脫，那男子更加用力。

旁邊的女子嬌嗔地說著，「顧小爺，這麼快就不要人家了。」

顧小爺拉著心瑤，坐在一個酒樁子上。看著眼前的好吃的，心瑤開心地鼓起掌，剛想伸手去抓，顧小爺就說，「來，喂小爺一個。」

心瑤並未理會，抓起一塊薯餅塞進嘴裡。男子遲疑了一會兒，又說道，「我說，是喂本小爺。」

這薯餅可真好吃，還想再吃一個，心瑤又拿了一塊塞進嘴巴。顧小爺見狀，朝心瑤的屁股踹了一腳。

「你自己沒長手嗎？不會自己拿嘛。」心瑤呲著門牙，臉上露出兇狠的表情。

之後，兩個人便吵了起來。

紅姐剛處理完一個鬧事的客人，這又惹到一個麻煩。今天是什麼日子，烏鴉滿天飛。

兩人一下成為了焦點，所有人圍著心瑤，顧小爺，看著熱鬧。

大家七嘴八舌，熱烈地談論。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妓辱罵客人的。」

「罵的還是顧小爺，這人怕是活不久了。」

「這可是稀奇事……」

紅姐從一堆人中，走了過來，「喲，這是怎麼了。哪位客人生這麼大的氣。」紅姐先望著生氣的客人，原來是顧小爺，好糊弄。又望了心瑤一眼，頓時傻眼，是誰把她放出來。

心瑤本就委屈巴巴，看到紅姐是唯一認識的人，便大喊，「娘親，他欺負我。」說完，指向顧小爺。

眾人皆驚，難怪這丫頭敢蠻橫無禮。話說這紅姐什麼時候有這麼大女兒。紅姐牙口失言，面色蠟黃。

思慮片刻，對著眾人歡笑起來，掩飾著尷尬，「大家都散了吧，姑娘們好好陪陪你們客人。」

紅姐惡狠狠地瞪了心瑤一眼，心瑤就像是缺心眼似的，跑過來拉著紅姐的手，尋找安慰。

紅姐無奈，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失了儀態，教訓一個丫頭吧。

「顧小爺，真是抱歉，這姑娘新來的，還不懂規矩，回頭我收拾她。你也別生那麼大氣，這傳出去，讓顧老爺聽了，可不好。」

顧小爺心虛，「你少拿我爹來堵我，我是來著玩的，不是來吵架的。」

紅姐輕輕地拍拍顧小爺的胸脯，「顧小爺你說這是該怎麼辦呢。」

「那好，今晚我就要她陪我。但我要老實點的。」說完，指著心瑤。

「成成成，顧小爺說什麼都成。我這就去安排。」

紅姐拉著心瑤，回屋收拾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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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