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想媽媽了……

一回到公寓，黎羽笙就把自己甩在了床上，一整個學期過去了，也確實是很「充實」。

「寒假要去看外公嗎？」

「嗯。」黎羽笙輕聲應道，翻了個身，「宇哥。」

「嗯。」

「宇哥。」

「我在，怎麼了？」

黎羽笙抬起頭，眼眶卻早已濕潤。

「笙笙？」

「我想媽媽了……」平時忙起來也不覺得，這一空下來，思念只如潮水般湧來，只增不減。

「明天早上陪你去看她們，好不好？今天早點休息，乖，嗯？」

韓晟宇心疼，很想告訴她黎博彥還活著，她還有爸爸，可他不能啊，黎博彥畢竟還是個植物人啊！

他輕聲誘哄著，撫摸著她的頭。

「你說，媽媽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會得癌症呢？」

「為什麼啊？她明明那麼健康的！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我明明也可以跟她一起承擔的，我長大了啊！」

「我才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呢！她憑什麼覺得什麼都瞞著我才是對我好啊？」

「……」

這些話，像是發泄，又像是自言自語，說著，眼淚流得更凶了，止都止不住，最後大哭起來。

韓晟宇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得，待懷裡的人兒安靜下來，再放開時，已經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珠。

把人安頓好，又去擰了毛巾給她擦拭臉和手臂，掖好被子，留了一盞小夜燈，才離開。

碰到柯梓晨，又停下來。

「寒假了，不打算回家看看？」對這個小女孩，他也是當妹妹看待。

「家……」

見此，韓晟宇也大致明白了，但還是勸說道：「該放下的都放下吧，你媽也不容易。回去看看，多陪陪她。」

「我……」柯梓晨還想說點什麼，可看到韓晟宇的目光，也就放棄了，「謝謝，我後天就回去。」

……

寒假開始，對別人來說，都是解放，對這兩個女孩來說，確實另一種痛苦的開始……

墓園裡，黎羽笙坐在父母的墓碑旁，把頭靠在墓碑上，就這麼靜靜的，寒風吹過，雪花飄下，她也全然不覺，只享受這一刻的「團聚」。

韓晟宇站在一旁，看著她，眸中儘是心疼，心裡也不好受，默默拍下這一幕，存下來。

有朝一日，黎博彥要是醒了，他一定要把這些都給他看，看看他所謂的為了女兒好，究竟是怎樣一種折磨。

「媽媽，又下雪了呢！你看到了嗎？」

「媽媽，我又考了第一呢！我是不是很厲害？」

「我還長高了哦！」

「高中真的好累啊，我想你了啊！」

「……」

黎羽笙一句一句地念叨著，嘴裡吐著熱氣，融化了雪，卻喚不醒長眠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腳都麻木了，她才想起來陪她一起來的韓晟宇。

回頭看他，他還站在原地，眸中只有她。

「宇哥。」

聽到聲音，韓晟宇邁步走過來，把她扶起來。

又把一個暖寶寶塞到她手裡：「拿好，我抱你去車上。」

黎羽笙點了點頭，這一會兒，她確實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