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欠我一個約定
網球場上,累倒在地的司徒百百驚訝於南宮夜巨大的雙重變化。
握起球拍,他直接變了個人,化身瘋狂大魔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毫不留情。
她甚至在他的閃著星光的眸中瞧見勝者為王的慾望,霸道侵佔的目光確實令她心臟為之一顫。
具體為何自己也解釋不來。
司徒百百頓時被那人溢出的強大支配,前所未有的恐怖感,握球拍的右手亦不由自主微微顫抖,與金煦雨的比賽相比,簡直是地獄與天堂的強烈對比。
她實在無法將此人與初見時春風般溫暖的少年相提並論。
整場比賽打下來,司徒百百實在體力不支,她急促喘氣,汗水侵襲了她的發,她的額頭甚至身體。
因體力消耗過高,她只得單腳跪地,依靠球拍撐地。
這場比賽,幾乎只有她一人全場瘋跑接球,南宮夜基本上立在原地掌控全場。
毫無懸念,比賽從開始便已有定數,是她輸了,按照約定,她必須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你輸了,按照約定,你欠我一個要求。」
純白球鞋映入眼帘時她便抬頭,正好碰見南宮夜妖魅的笑容,儼如毒藥,屠戮大眾。
望著變臉轉換毫無縫隙的南宮夜,比賽前的種種慢慢浮現在腦海中......
司徒百百與韓以沫抵達體育館時,意外發現場內空無坐席,竟爆滿了觀戰的群眾。
「看來南宮夜的人氣還真不是蓋的,他不出道實在是暴殄天物。」
韓以沫環視一周觀眾席上的同學,感慨的發出肺腑之言。
身為一名資深追星少女,這點眼見力還是有的。
「不覺得。」
司徒百百一貫冷酷前去跟網球部的成員要了球拍,來到賽場中央做起熱身。
「夜哥,你之前不是一直說要把傷害煦雨哥的人找出來嗎?煦雨哥不肯告訴你,我這不是給認出來了嗎?」
南宮夜帶著於筠從正門瀟洒邁入,同一時段,群眾席上爆發了人浪尖叫。
依靠身高強勢,加上南宮夜走路自帶風的緣故,於筠靠著小跑助力才能勉強追上他的步伐,急著跟不知因何生氣的他解釋。
「然後呢?」
南宮夜突然剎住腳,後方跌跌撞撞的於筠差點沒控制住投進他的懷,幸虧千鈞一髮間穩住了腳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然後煦雨哥就跟食堂的師傅們打好招呼,都給百百學妹留著糖醋排骨呢!百百學妹也太狠了,硬是要求一學期的糖醋排骨。」
於筠沖南宮夜傻愣一笑,他堅信,主要將事情來龍去脈交待清楚,南宮夜就不會生氣了。
「呵呵......還有這一說。」
南宮夜五臟六腑就快扭曲成一團,只差還沒噴血。
「什麼這一說呀?這是百百學妹自己要求的,煦雨哥還把他珍藏多年的網球送給百百學妹了!」
於筠撲扇撲扇的眼睛彷彿在訴說自己的無辜,秉著南宮夜不會對女生出手的原則,於筠颯爽的把鍋推給了學妹。
「小舅舅的網球?」
南宮夜臉部的嚴肅再次加深,只欠沒把生人勿進幾個大字印在額間,這表情於筠實在太過熟悉,他還給取了個有文化的名字:暴風雨前夕之變臉。
於筠自拍腦瓜子,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不僅害了學妹,還害了自個。
「我,我不清楚,是煦雨哥堅持要送的,百百學妹說了不要,可是煦雨哥非得往人家手裡塞。」
他的聲音逐漸淹沒在喉間,此分此秒,他曉得南宮夜的狀態已然達到巔峰,怕是沒有任何事情或人能阻止他的發作。
「聽著,我會把球拿回來,你給我管好自己的嘴巴,這事我不要第五人知道。」
南宮夜強忍內心涌動的情緒,眼神不經意瞟到賽場上獨自一人訓練的司徒百百,便毫不猶豫小跑奔向她,剛跨幾步,霍然停下回頭,瞟過一記眼神殺,「還有,百百學妹不是你叫的。」
說罷,南宮夜的身影逐漸在瞳孔中細化。
留下一臉震驚的於筠張大嘴巴,一時半會反應不過。
「別吃太多糖跟醋,不利於身體健康。」
南宮夜假裝加入熱身行列,也不看司徒百百,只說了句令她莫名其妙的話。
「有病吧?」
司徒百百疑惑的瞄了他一眼,繼續開肩動作。
「聽說了,一學期的糖醋排骨。」
南宮夜說這句話時,司徒百百也沒留意他的表情,單聽語氣,瀰漫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是在怪她太貪心?
「願賭服輸,倘若今天你贏了,一學期的糖醋排骨還你。」
她直接與他正面交鋒,興許是二人相隔距離比較微妙,場下群眾紛紛捂嘴驚呼表示不可思議。
突如其來的甜蜜對視是怎麼回事?
「這倒不必。」
南宮夜嘴角瘋狂上揚,留戀的目光總是不願轉移。
司徒百百被拒絕得不知所措,陷入了沉思,忽然靈機一閃,一計湧上心頭,「這樣可好?我贏了,一個學期的伙食你包了,你贏的話,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她的話成功逗笑南宮夜,初時,他只在意前半截,包一學期的伙食聽起來還挺不錯的。
可聽了後半段,他便瞬間變臉。
司徒百百也注意到他秒變的氣息,顛覆性的轉變著實嚇她一跳。
前者陽光,後者寒潭。
她掉入離神的漩渦里,也沒在意到南宮夜的離開。
待他歸來,手裡多出一隻跟她同款的網球拍,嘴角依然上揚,可這笑容分明藏著淡淡的邪魅,「這可是你說的,一個要求,可別反悔哦!」
「反悔是小狗。」
戰爭便在司徒百百這樣一句話中拉開帷幕。
司徒百百尚還沉醉於記憶的思緒里,南宮夜二話不說雙手將她扶起。
這波操作不僅成功又一次令群眾瘋狂尖叫,還讓韓以沫也不由自主的倒吸了口氣,擺出一臉的姨母笑。
她的百百的春天是要來了嗎?
大概只有當事人的司徒百百覺得問題不大,被打敗的挫折感已然滿滿佔據她僅剩的思維。
「願賭服輸,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什麼要求?」
南宮夜指尖抵在太陽穴,微微閉眼,作出冥想樣子,約摸半晌,他忽而淡淡微笑,細聲對她說道,「嗯!這個要求我需要花費一點時間去想,你先把手機號碼給我。」
「幹嘛?」
司徒百百眉頭緊蹙,拉起防備警報。
「你不給我號碼,我怎麼聯繫你呢?」
他忍不住敲敲她的小腦門,說是敲,其實不過是輕微觸碰。
「好吧!」
被說服的司徒百百直徑朝韓以沫方向走去。
韓以沫連忙迅速掏出她的手機,趁著南宮夜與她倆距離頗遠,便神秘兮兮的拉著司徒百百退到一邊,神秘的盯了南宮夜方向一眼,見對方的視線還逗留在百百身上,才放心露出姨母笑,激動說道,「百百,老實說,你倆什麼時候開始的?給你機會,把你們不可告人的秘密說出來就原諒你。」
「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多了,我只是比賽輸了。」
司徒百百拿了手機,準備原路返回,又給韓以沫拉住,「學長學姐們都說從沒見過他的笑容,可今天,他對你笑了哦!姐姐我可是追cp的呢!」
說完,對著司徒百百挑挑眉。
「難道他還哭嗎?」
單細胞的司徒百百歪頭表示疑問,她這頓解釋倒使得韓以沫又一次回歸猜測的泥沼中。
趁著韓以沫失神空檔,司徒百百回到南宮夜身邊,豪爽的把手機遞到他手中,「把你的號碼輸進來。」
其實她只是個怕麻煩的人,與其自己動手,不如讓他人動手來得痛快。
「好!」
南宮夜接下手機,遲遲不敢按下開鎖鍵,星眸微波流轉,這一幕,似曾相識。
「沒有密碼鎖。」
司徒百百實在不知,他一個大男人的,到底在墨跡什麼?
「我知道......」
脫口而出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意識到這一點的南宮夜發現已經收不住。
「你知道?」
司徒百百好奇的抓捕他躲閃的眼光。
「要是有密碼鎖你早說了,而且你是個很怕麻煩的人,所以我才大膽猜測,果然不出所料。」
他不失禮貌的笑容隱藏暗涌的微表情,這一招瞞天過海果真使得,她也不去追問。
「趕緊的,我待會還要回家。」
她不耐煩的催促道。
南宮夜一邊操作手機,一邊驚訝道,「你要回家啊?我可以送你。」
「你?拉倒吧!好了沒有?」
「好了!給你。真不用我送?」
說罷,南宮夜便撥通了自己的號碼,等到電話鈴聲響起,便將手機交還。
拿了手機,司徒百百並不打算理會南宮夜,直接朝大門方向離去。
「我叫南宮夜,夜是夜空的夜,記住我的名字。」
嘹亮的聲音霍然在群眾的吵雜聲中冒出天際,直接闖入耳際。
轉身回頭,那明媚的少年懸挂起和煦的淺笑朝她微微點頭。
這陽光般的暖笑,短暫性治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