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鬼攫人 上
藍月的確有兩把刷子,經驗也足夠豐富,拉出那份已銷戶的李花妹名單之後,她並沒有一頭扎進調查工作當中,而是先對這四十幾人進行分門別類。並且依照死亡時間進行排列,最終,有五人是相對來說畢竟有可能的。
「小趙,你來的正好。」名單弄好,已是上午九點多,凌晨回去休息的警員陸陸續續返回警局。小趙便是那日負責給村民錄口供的警員,他是今年三月份剛入職的,如今還在實習期。
「跟我走。」藍月拿上名單,示意剛進辦公室的小趙跟上。
「按照順序走訪。第一個是馬公灘。」藍月坐進副駕,示意小趙按照名單上的位置開始調查。
小趙這是一份李花妹的名單,昨晚上他就是二組的,也就是負責拉出金蘭李花妹名單的工作,他記得很清楚,這五人並不在昨晚的名單上。再一看,名單后註明,死亡已銷戶。使得他驚疑萬分,剛想問藍月。
「我先打個盹兒,一晚上沒合眼了。」卻見藍月一拉開關,將副駕座位放倒,閉上眼開始休息了。
小趙只得將想問的話咽回肚子,開車朝馬公灘而去。
「還剩最後一個了。」因為名單上的位置分佈在金蘭各處,又加上有的李花妹已經過世多年,了解起來並不容易,四個地方跑下來已是傍晚時分。緋紅的晚霞掛在天邊。
因為藍月也不是那麼確定怎麼確認那才是她要找的李花妹,所以她和小趙只得儘可能多的去了解死者李花妹的信息,記錄下來之後,再回去仔細對照研究。
「藍姐,咱們做這些有意義嗎?」小趙已經知道藍月這份名單的目的,只是打心裡他也不相信所謂的鬼魂害人的說法,再加上一整天馬不停蹄的忙碌,讓他不禁有些氣餒。
「其實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意義。我也覺得鬼魂一說很荒唐。」藍月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伸了伸懶腰,纖細的腰肢畢現,「只是有人說過,相較於生命而言,科學還是迷信,並沒有那麼重要。」
「前面就是李家村了,很多年前我來過這邊。」小趙指了指前頭說道,「有個高中同學是李家村的。很多年沒聯繫了。」
「吱~噶!」警車緊急剎車,車內藍月和小趙身體不可控制地朝前撲去,又被安全帶拉扯回座位。
「什麼情況?」藍月一邊整理被甩亂的頭髮,一邊問小趙。
「一隻土狗突然竄了出來。」小趙揉了揉磕到方向盤上的額頭,「差一點撞上。」開車的都有經驗,黃昏時分,似暗非暗的時候,視線是最差的。車燈、路燈雖然亮起,卻沒什麼作用。還不如天真的黑了之後。
之後不到五分鐘,警察便到了李家村,村口三三兩兩坐著一些個村民,見已經晚上了還有警察過來,不免有些好奇,紛紛轉頭看過來,等藍月和小趙下車,一個個扇著蒲扇湊上前來。
「還省事兒了。」小趙心想,還省得挨家挨戶去問了。
「鄉親們,我們是市公安局的。」小趙笑著沖村民說道,「咱們李家村這邊是不是有個叫李花妹的?」
「李花妹?」村民們嘴裡念叨著,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沒有想起李花妹。
「就是五年前過世的那個李花妹。」小趙手上的名單隻能看出李花妹是在五年前做的銷戶申請,沒有其他的信息。
「我們村沒有叫李花妹的啊。」
「是啊,是啊,哪裡來的李花妹。」
「話梅?什麼話梅?」
「......」
村民們議論開來,
只是一時間都沒有想起來誰是李花妹。
「沒有,沒有叫李花妹的。」離得較近的一村民對小趙說道,「警官,不是已經過世了嗎?找她幹啥?」
「沒有嗎?」小趙和藍月對視一眼,有些迷惑,明明記錄里顯示李花妹是李家村人,怎麼村民們都不知道她呢?
「沒有,真沒有叫李花妹的。」
「對,沒聽說。」
村民們紛紛搖頭,表示的確沒有叫李花妹的人。
「這...」藍月和小趙相顧無言,略顯鬱悶,難道是記錄出錯了?
「會不會是李瘸子的閨女?」村民中有人說了一句。
耳尖的藍月立刻捕捉到了,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老伯,你認識李花妹?」
————
「歐陽伯伯,我想回家看看。」刑偵大隊,與歐陽信以及其他警員一塊兒吃過晚飯之後,晶晶提出想回家去看看。雖然王小紅被判定為自殺的,但因為沒有人料理後事,她家還是被刑偵大隊封鎖起來的,董晶晶想要回家看看,還真得找歐陽信。
「好。等伯伯幾分鐘,手裡頭的事兒處理完之後,帶你回家。」看著小姑娘泛紅的眼圈,可憐兮兮的,歐陽信哪會不同意。
「隊長,你帶晶晶去吧。那幾個案子交給我們就行。」對於晶晶的身世,警員們很是同情,再加上小姑娘長得好看,大傢伙就更加喜歡她了。一個個表示會幫著處理歐陽信手頭的工作,好讓他直接帶晶晶回去。到現在為止,董晶晶也就比較信任歐陽信,所以帶她回家這事兒,其他人還真沒法代勞。
「這是我們村的代銷店,我最喜歡吃裡頭的辣條了。媽媽不讓我吃,我就偷偷地去買,吃完了再回家。」
「就是這兒,媽媽教我騎自行車,她會趁我不注意把手鬆開。」
「夏天村裡的小夥伴們都會在池塘裡頭玩水,媽媽總是不准我下去玩。有一天中午我趁她睡著了,偷跑去玩,結果,那是媽媽第一次發那麼大火,也是第一次打我。」
「......」
歐陽信一邊陪著晶晶一路朝她家走去,一邊聽她講述一些小時候的事情。每一件事兒都和媽媽相關,聽得出來,小姑娘真的很想她媽媽了。
「媽媽,我...」晶晶掏出鑰匙打開家門,與往常回家一樣,很自然地喊了一聲媽媽。
只是如今家中哪還有王小紅的身影,更不會有人走門口迎接她,遞來拖鞋、接過書包。
雖然經過了多次的調查,屋內依舊保持原樣。
媽媽不在,晶晶變得乖巧了許多。取來拖鞋,她一雙,歐陽信一雙。
「歐陽伯伯,請坐。我去倒杯水。」晶晶示意歐陽信坐下,自己轉身走進廚房。
歐陽信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這是他第三次來這兒了。第一次是當天早上,第二次是下午過來仔細檢查,確認是否有他殺可能,或是其他痕迹。
從傢具物品可以看出來,王小紅一個人帶著晶晶的確不是那麼容易。屋內陳設很是簡單,除了一張舊沙發、一張小方桌之外,剩下的都是晶晶的東西。書桌、書櫃,都是一些老舊的物品。
「叮哐。」廚房傳來玻璃掉地,破碎的聲音。
歐陽信噌一下站了起來,飛快朝廚房跑去。
「晶晶,怎麼了?」「沒傷著吧?」見晶晶腳邊一地的碎玻璃渣子,歐陽信關切地問道。
「我想媽媽,我要媽媽。嗚嗚嗚。」晶晶哭喊著撲進歐陽信懷裡。
歐陽信很想安慰小姑娘,但男女有別,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虛張著,「不哭,不哭。不哭不哭。」歐陽信一大老爺們,實在是不擅長安慰人,尤其是安慰傷心哭泣的小姑娘。
「我們先去客廳坐下好不好?」歐陽信怕晶晶被地上的碎玻璃扎到,於是盡量柔聲地勸她先去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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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李家村的。所以其他人不知道。」李伯就是那個出聲兒的人。
整個李家村,-就他跟李瘸子能說上幾句話,所以他才能知道一點其他人不知道的事兒。
「李瘸子這閨女不聽話的很。一天到晚跟不著調的男人鬼混...」聽了李伯的話藍月和小趙才算明白怎麼回事兒。
這李花妹是李瘸子的獨生女,也有人說她是李瘸子撿回來的,因為李瘸子沒老婆。反正就是這李花妹很小的時候就出去打工了,據說是做一些不太正經的工作,基本不回村,李瘸子本就孤僻,跟村裡人沒啥來往,那就更不會跟人談起她。
李伯也是兩年前才知道的,是李瘸子去世前跟他喝酒時候談起。
「三年前這李花妹死在外頭了,好像是死在賭桌上的。」說起李花妹,李伯不禁為李瘸子感到不值,「李瘸子一個人好好的,撿來這麼個禍害精。白白養這麼大不說,完了,還得給她料理後事...」
藍月和小趙明顯聽不進去李伯後面說的話,注意力全放在了「死在賭桌上」五個字。
「李花妹的墓地在哪兒?」「死在哪個賭場的?」
藍月打斷還在絮叨著的李伯問道。
「哪個賭場我是不知道。」李伯搖了搖頭,「我這輩子都沒去過賭場,怎麼知道這。」
「她的墳頭我大概知道。」李伯繼續說道,「我想嘛應該就在李瘸子家的地裡頭兒。別的地兒也不給他埋啊。」
「麻煩李伯伯帶我們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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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哭累了,靠著歐陽信便睡著了。歐陽信輕柔地將小姑娘放到沙發上,進去房間取來毯子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