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道訣
「夫金剛者，無相為宗，無住為體，妙有為用。」不知名深山老林內，虛雲老森帶著鐵塔一般的馮老大穿梭其中，嘴裡念念有詞。
多日不見，許是一直在郊外森林中修行的緣故，二人的衣衫多有破損，虛雲本就破舊的百衲衣，更是破開多處，底部一個大口子，幾乎要將整塊布條扯下來。馮老大亦是如此，褲子上多了好幾個大破洞，上衣更是因為太過破損已被他扔掉，正袒露著胸膛，露出雕塑一般的肌肉線條。儘管衣衫襤褸的，虛雲與馮老大的氣色卻是依舊神采奕奕，即使是在這凌晨四點，照樣可以看得出來。尤其是馮老大，原先略有些獃獃的雙眸，如今卻是時不時便有光亮閃過。
「以金剛世界之寶，其性猛利，能壞諸物...」虛雲口誦佛經撥開面前的樹枝草叢，一塊巨石平台展現在二人眼前，巨石過去，便是那百丈懸崖，筆直猶如刀削斧刻一般。
「阿巴阿巴。」身後的馮老大指著面前的巨石平台說道。
「阿彌陀佛。正是此處。」虛雲雙手合十，當先踏入巨石所成的平台之上。
經年累月的風吹雨打，黑色巨石表明如今光滑異常，須得小心踏步其實才能確保不會滑倒，不遠處便是懸崖，若是一不小心摔倒滑下，生還的幾率小之又小。
虛雲走在其上卻是與平地無異，依舊雙手合十，步調不變，大步向前，很快便來到了平台中間部位。
「阿巴阿巴。」馮老大跟著虛雲踏入巨石平台，只是他走的萬沒有虛雲老僧那般輕鬆，一步一步試探著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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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的膨脹速度雖然有所減慢，但依舊是在持續不斷地增長。張天元的意識里就像是本只有一百多斤的身體突然朝之間增長到了三五百斤，甚至還在不斷地增加，隨時都有爆體而亡的可能。
張天元覺得自己的皮膚都已經被撐裂了，意識中，無數的血注正源源不斷地從裂開的縫隙間噴射而出。
尤其是大腦處的膨脹感，至欲將張天元的腦殼沖爆。
張天元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沒錯，他覺得自己很快就會爆炸了，這才是真人體炸彈。
「盤坐寧心，松靜自然，唇齒輕合，呼吸緩錦，手須握固，眼須平視。」
危機時刻，說不清是腦海還是靈魂深處，一道平靜又毫無情感的聲音傳來，說不上蒼老與否。
這聲音就像是一盆冷水，關鍵時刻，將眼看就要燒到底的導火線澆滅。
聲音似乎有著某種魔力，意識模糊的張天元下意識地便按照它的指引，盤腿坐下，手、口、眼按照指示擺起姿勢。
「神分兩頭，上守玄關，下設牡府。」
張天元根本就不懂什麼是玄關，什麼是牡府，更遑論將神識分開。但就是這麼神奇的，他只覺得身體兩處傳來酸酸痒痒的感受，就像是運動外酸痛的肌肉感覺一般。
玄關便是眉心略微往下位置，這是最基礎的玄關所在位置，其實道家有雲人體處處不玄關，某些道家修鍊到最後，身體每一處穴竅皆可修鍊成玄關所在，內里暗藏玄機。
其實人體並無牡府一穴，這裡的牡府其實便是心臟所在位置。
此時，張天元感受到酸楚的便是眉心與心臟位置，也就是人體最重要的兩個部位，大腦以及心臟。
「神守黃庭，陰魂全銷。」
聲音接著響起，眉心、心臟位置的酸楚越來越明顯，隨之而來的是身體的膨脹感開始慢慢消散。
「神分兩頭，上守玄關，下設牡府，神守黃庭，陰魂全銷。」
張天元依舊意識模糊，不知名的聲音繼續響起，引導他按照此口訣流轉修鍊。
漸漸地，張天元的意識開始恢復。那道聲音便消失不見，甚至張天元都不知道它曾經出現，只留下一段道訣在他的腦海之中。
回想起那不知名的道訣，以及它的作用，張天元自不敢怠慢，身體的膨脹感並未完全消散，趕緊按照道訣繼續盤腿修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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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站立，雙手舉起與肩平齊，舌抵上顎，雙手結光明印...」
懸崖邊，巨石平台之上，虛雲正教導馮老大修行姿勢。
異常複雜的姿勢手印馮老大卻是一學便會，與虛雲老僧並無差別，甚至整體給人一種更為和諧，渾然天成的感覺。
二人擺正姿勢，面向懸崖之外，東面的天邊逐漸放亮，正是太陽初升之時。
「調暢其氣，清和其心。」虛雲將雙手上舉，同時吐氣，接著腳換馬步蹲，雙手下拉，深吸一口氣。整個過程雙眼依舊低垂，不可見其雙目。
馮老大則學著虛雲老僧做著一模一樣的動作。
不知是光線還是什麼原因，一縷縷氣體隨著馮老大的一吸一納之間進出其體。虛雲也有，只是與馮老大的比起來微乎其微罷了。若是馮老大體內進出的氣柱猶如成人胳膊粗細，虛雲的則只有孩童手指粗。要知道虛雲可是修鍊此法幾十年之久，而馮老大隻不過是初次接觸，便有如此氣象。
這應該是一門採氣之功，便是吸納自然清靈之氣煉化為自身所用，或是替換自身濁氣，或是與自身之氣結合。
太陽初升之時便是大地復甦之時，這一刻的自然之氣是最為清正，富有靈性的，所以虛雲才會帶馮老大來到此處懸崖之上，吸收採納自然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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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放亮時候，張天元也從道訣修鍊之中蘇醒過來。
雙眼睜開之時，一道精光劃過，同時腹中一口濁氣吐出。
這一夜張天元基本就沒有睡覺，又加上盤腿修鍊如此之久，醒來時候卻毫無疲倦之感，反而是倍覺清爽，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
「哦！」那充盈滿足之感，使得張天元不自禁地對著窗戶的旭日，呻吟出聲。
「難道這就是道家修鍊口訣？」張天元回想起昨夜突然出現的道訣，「是不是以後得多多修鍊？日積月累，水磨的功夫？修鍊了之後會怎麼樣呢？」
「要是可以每天都這麼充滿精力也行。或是可以延年益壽也不錯啊。」倒也不是他的要求低，只是一時間實在不敢奢望什麼修鍊成仙啊飛天遁地之類的，畢竟那些還是太扯了一點。
「那個，昨晚上，謝謝你。中午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早飯後，張天元收到來自藍月的微信。
雖說昨晚上，張天元是故意營造出自己對藍月感興趣的樣子，這樣子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消去老陳等幾位警員的疑慮。畢竟如果只是剛認識的普通朋友，誰會為了一條定位而大半夜的趕到荒郊野外去。若是處於男女之間的喜好，那麼一切就很好理解了。
但是，誰又能拒絕一位美女的邀請，張天元自然也不例外。
「感謝就不用了。飯，當然沒問題，我請你。你喜歡吃火鍋還是炒菜？」這是張天元的回復，怎麼說呢，多少有些不那麼矜持。
「咋了，老弟？有啥喜事？」對面的馮老三看到張天元滿面春光的模樣，好奇地問道。
「沒啥，沒啥。」張天元搖了搖手，「中午你自己解決啊。」
「喲！有情況。」馮老三賤兮兮地湊上來，「是不是那女警察啊？」
張天元突然發現，某些方面馮老三與章癩子很相似啊，就比如現在這賤賤的樣子。
「沒問題，我可沒有做電燈泡的癖好。」說著話，馮老三掏出那張銀行卡，「老弟，把這卡拿上，以備不時之需。」
「你神經病啊。」張天元無語，「吃頓飯而已。這小縣城的，吃啥用的著這麼多錢啊。少顯擺，趕緊裝起來。」
中午時候，張天元先去醫院接了藍月。藍月在天亮的時候邊醒了，只是大傢伙兒以及醫生那邊還不放心，做了一大堆檢查，直到接近中午才算完成，各項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藍月才得以自由。
「昨晚真的謝謝你了。」車上，藍月認真的向張天元道了個謝。
「哎呀，多大個事兒。」張天元穢了揮手，示意別放在心上。
接著就是沉默，二人本就是剛認識，互不理解之下，的確是有些不知道該聊什麼。張天元就認真開他的車，前往一家火鍋店，這是金蘭本土的火鍋品牌，因為服務堪比海底，被稱為本土海底。
藍月則是雙手抱膝，看著窗外。
「可以說說昨晚的真實經過嗎？」沉默許久之後，藍月開口問道。
「啊...好...」藍月問的突然，張天元只是有些驚訝，卻也沒有隱瞞的打算，於是便將小趙中邪阻擋他們挖墳以及藍月是在棺材裡頭被救出的等等真實經過講給她聽，只是略過馮老三手中的佛珠發燙以及他掌心的紅光事情，畢竟這些屬於私事。
聽完之後，藍月的臉色明顯變得白了幾分，眼神中不自覺流露出几絲驚恐之色，只是要強的她生生忍了下來，只是緊緊抓著褲腿的雙手，出賣了她。
「你也不必太在意。」張天元試圖安慰她，故作輕鬆地說道，「其實那鬼我已經收掉了，別忘了，我是個野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