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茫

當太陽昏昏沉沉落入西邊，大地重新被黑暗籠罩時，這場聲勢浩大的救援才徹底結束。

陳依依好看的臉蛋上沾滿了泥土，白嫩的雙手更是血肉模糊，裹上了一層厚厚的繃帶。

這傻姑娘用完了靈能，竟然徒手上去救人。

即使是隊長級的身體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得虧徐清及時阻止了她。

救援人員們圍著火堆，跳起祭奠亡魂的舞蹈。

死亡586人，傷者5275人。

悅動的火光照在眾人的臉上，卻沒有給他們帶來一絲的溫暖。

「你說那個黑影為什麼要這麼做？毀了幾千人的生活只為了給千器教一個下馬威？」

捕快們為兩人買了晚餐，陳依依雙手拿不了筷子，只能讓徐清一勺一勺餵給她。

「或許還有別的圖謀吧。」

徐清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他腦子裡也是亂糟糟的，似乎有一個憤怒的聲音在不停地質問自己。

可當他想聽清的時候，那聲音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宗教。。」

陳依依咀嚼著這個詞語，她當初加入千器教主要是為了能維護自己家鄉的治安，上任后通過兩年的努力也確實讓那個貧窮落後的城市擺脫了小哥譚的外號。

但今天她感覺這個詞語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徐清，你原本是幹什麼的？」

徐清打算糊弄過去，可陳依依卻率先開口道：「你別想糊弄我，團長告訴我你和她都是從塞庇斯學院出來的，那裡的畢業生再不濟也是個隊長。但你，我找不到關於你的一切資料，你就好像一個大家都認識，但卻叫不出名字的幽靈一樣。」

見徐清沉默起來，陳依依用雙臂夾起酒瓶，往嘴裡狠狠地倒了下來。

那張可愛的小圓臉立馬變得通紅，小巧的耳垂也染上了誘人的粉色。

酒精讓她變得醉醺醺的，可那雙眼睛卻變得異常明亮：「你不說也無所謂，我只問你，你有沒有想過神明為何要給惡人力量。」

好啊，現在你就敢問這個，接下來要幹什麼我都不敢想了。

徐清想要問答她，可嘴唇卻不受他的控制，機械地念出了教科書上的話：「神明也不是無所不知的，祂不知人的好壞，只知他是信徒。」

陳依依的眼神暗淡下去：「這樣甩鍋的話，也只有書里會講了，要是發布在網路上不得被網友們噴死。」

「一個不知善惡的神明怎麼可能讓大家幸福。」

徐清想要告訴她無論神明能否辨別善惡，祂也只會把人類當奴隸看。可是話到嘴邊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阻擋，徐清清楚，那股力量來自居住在胃裡的神水。

它善於玩弄是非曲直，讓智者有口難言。

無論是誰，只要被它寄生了，就無法說出對於千器教有一丁點不利的話。

「你眼睛抽筋啦，擠眉弄眼的幹什麼？」

陳依依看到徐清滑稽的樣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不敢說出來，我已經理解到你的想法了。」

少女將纏滿繃帶的手臂放在徐清的肩膀上，低聲道：「或許幾個月後，我們會成為真正的戰友。」

。。。。。。。。。

陳依依喝了一瓶又一瓶，直至吐到不醒人事才被徐清扛到了宿舍。

無視一路上團員們曖昧的目光，徐清徑直把她送回了床上。

「總有一天！我要撕裂這滿是虛假的天空！」

一挨到床，

感到舒服的陳依依立馬膨脹起來。兩隻裹著繃帶的小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劃。

血別濺我身上。

徐清翻了個白眼，拿過旁邊的被子像裹春卷一樣把少女拘束在了被子里。

緣分真是奇妙，明明才認識一天卻像是多年老友。

徐清搖搖頭走出了房門，他要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

禱告，這是一項極具神秘色彩的儀式。

對於普通人它是安慰心靈的良方，而在教徒手裡，它是與神明對話的捷徑。

簡單點講，教徒可以利用靈能來給神明打電話。

雖然高高在上的神明們一般不會接通這個電話，但是萬一呢？

沐浴更衣消去一身酒氣后，徐清盤膝坐在床上。

腦海中想象神像的外貌，太上千器手上那奇異的武器。。。

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湧上心頭，徐清發覺自己那浩瀚的靈能海洋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漩渦。

數以萬計的靈能海水被漩渦吞下，運往不知名的宇宙深空。

要是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小湖泊的話恐怕撐不過一秒。

果然早餐就該好好吃。

一小時后，徐清臉色難看，怎麼還沒吞完，太上千器你太卑鄙辣！

兩小時后，徐清嘴唇發青，他閉著眼依靠感覺拿出營養慢線連續喝了五瓶后臉色才重新紅潤起來。

三小時后，漩渦還沒吞完，徐清已經有點頂不住了。

不行，得打個膠先，千器小兒你且等等。

徐清睜開眼，飛速脫去衣物進入了洗手間。

五小時后，徐清一臉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

「怎麼還沒吞完。」

徐清此時體內的靈能海洋就像某道計算題一樣，漩渦在這邊放水，而另一頭有個水管在往裡頭加水，保持著動態平衡。

嗯。。什麼時候多出來一根加水的水管了？

徐清大驚失色，急忙將意念探入水管內，頓時，他的大腦沸騰起來。

破敗的城市裡，一雙遮天蔽日的眼睛無神的凝視前方，無數根刻著神秘符文的鎖鏈將祂的四肢束縛在迷霧中。

似乎是察覺到了外來著，那高大的神明僵硬地轉過脖子，視線穿過扭曲的空間與徐清對視。

剎那間無數人的吟誦聲在徐清耳邊響起，無邊的溫暖感從心底升騰而起，就像是被一雙巨手給擁抱在了懷中。

神明凝視著徐清，那眼神中蘊含著難以言喻的悲傷。

察覺到這一點的徐清忽覺臉上一陣冰涼，四肢不受掌控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床上，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另一邊的祭壇上，大祭司正盤腿坐在神像前。

三根紫香飄散出裊裊香煙。

一根透明的絲線通過神像連接到了她的身上。

「今日的靈能有點多啊，莫不是教里的偶像計劃成功了。」

老嫗從懷裡掏出手機打開了某二次元網站，一眼就看到幾名美少女穿著千器教的制服在舞台上又唱又跳的靚麗身影。

台下的宅宅們揮舞著應援棒一臉興奮地大喊：「此生不入千機教，獨斷萬古也懊惱！」

狂熱的模樣讓大祭司忍不住開心起來，心想下次可以給宗教宣傳部多點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