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個會玩兒陰的聚在了1起
李傕被俘虜,郭汜受了重傷,飛熊軍幾乎全軍覆沒……
董卓以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眼前的虎賁中郎將李肅,自己麾下的得意大將李傕居然敵軍俘虜了!
他抬著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面前的李肅幽幽道:「李肅,孤想知道,李傕的對手是誰?」
「……呃,相國,李傕…李傕將軍與公孫瓚部交手,遇上他的兒子公孫武,兩人交手二十餘合,李傕將軍身受重傷,麾下將士除戰死外,其餘人全部投降……」
在場眾將聽著李肅的敘述,那方才還喜笑顏開的表情,此刻頓時變得極其沉默,甚至有人還露出一絲驚懼的表情,比如樊稠、牛輔等人。
又是公孫武!
董卓心裡頓時怒火滔天,他怒著表情重重拍案道:「公孫武!!!孤若不殺你,難解孤心頭之恨!!!」
「相國,儒有一言,不知可講?」
正當眾人對此感到束手無策之時,站在董卓旁邊那個身著襦衣的謀士忽然向其拱手拜道。
而董卓臉上的火氣因為身旁的謀士這時突然開口發言先是一愣,而後頓時露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笑容,對於他這個智囊,董卓還是有信心的。
「文優且講!」
此人正是董卓麾下首席謀士李儒,曾追隨董卓幫助其在涼州穩定勢力,而入主洛陽的策略也是他提出來的,可以說,李儒為董卓的霸業立下了汗馬功勞。
只見李儒微微頷首,那張滄桑的臉龐看起來像極了四十歲的老者,但實際上他才不過而立之年,只因為久居涼州苦寒之地,使他的皮膚被滾滾風沙吹得粗糙褶皺。
「相國,根據情報來看,聯軍從汜水關一路攻殺勢如破竹,明面上來看,他們一心討伐相國,但如果換位思考,其實已經產生了裂隙。」
他笑了笑道:「呵……那袁紹先前建議何進引吾等進京,結果呢?小皇帝在相國之手,天下都要聽從您的號令。」
「而如今他當了聯軍盟主,卻心胸狹隘排擠那白馬將軍公孫瓚,又令孫堅出戰,折損一員大將,為袁術減輕了壓力,可以說……對方的矛盾似乎要比吾等想象得還要大。」
緊接著話鋒一轉,李儒臉色一正,面向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賈詡說道:「文和公,若是能使聯軍諸侯四分五裂,互相攻殺,那李傕將軍自會安然無恙歸來,您說對吧?」
「…………」
站在眾將身前的那個四十多歲的老人相貌威儀,與在場的所有涼州部將並無太大區別,最有區別的是他穿了一件和李儒一模一樣的襦衣,只不過他的顏色是褐色。
他叫賈詡,是涼州姑臧人,早年間涼州軍閥相互攻伐混戰,他為了躲避災禍向東逃難,中途遇上了氐人叛軍,賈詡靈機一動,說自己是太尉段熲的外孫,由於段熲在涼州威名赫赫,那些氐人一聽他是段熲的外孫,立刻讓出馬車,並護送他離開了涼州。
自那之後,賈詡便一直在三輔地區遊盪,直到董卓進京,他以太尉掾的身份擢昇平津都尉,后被調入牛輔麾下擔任參軍,李儒得知賈詡在牛輔軍中效力,立刻便將他舉薦給董卓,說他有張良之才,與自己相比,那可真是繁星皓月。
「文優所言甚是。」賈詡抬了抬那雙深邃的眼睛瞥向上席的董卓,又看向身旁的李儒微微點頭道。
相比之下,賈詡的性格造就了他在涼州眾將中的威儀,李儒與之不同的是,他善於觀察並願意表達,但賈詡卻不是這樣,
他更願意將事情藏於心中,直到君主詢問自己再為之。
孤傲不群是他的代名詞,除了願意同李儒交往以外,天下的所有人他都當做一枚又一枚的棋子,毫無任何感情可言。
「光靠武勇還不足以令關東聯軍矛盾激化,最重要的還是應當在內部入手。」
賈詡微眯雙眼,那已到胸前的長髯略微抖動,這使得他說出的話更具有神秘性。
站在董卓旁邊的李儒忽的皺著眉頭開始揣摩賈詡的言外之意,過了半晌,他緩緩地露出笑容,那雙與臉龐不相匹配的丹鳳眼瞥向董卓,臉上的表情讓人瞬間感到有種振奮的感覺在心中衝撞。
「相國,儒聽聞猶女及笄之年如今尚未婚配,不如以此為由,派遣使者至公孫瓚大營中,向其贈送聘禮,就說相國要與那公孫瓚結為秦晉之好,願將小女下嫁令郎武……」
要知道,董卓特別疼愛這個孫女,聽李儒這麼一說,他有些犯難,畢竟是隔輩親的孫女,這麼輕易送出去,讓他很糾結。
「哦?莫非文優公欲行反間之事?」只聽眾將之中傳來一陣瓮聲,那正是將軍張濟所言,「末將聽聞,公孫瓚乃幽州英豪,為人果敢正直,豈能從之?更何況,他與相國有仇,華雄死於公孫武手中,如此……」
說著,張濟微微抬頭,將眼神投到了坐在上席悶悶不樂的董卓的身上。
他的話,眾人深以為然,所有部將都認為此舉不妥,若是這樣的話,天下人都會認為這是董卓在向關東聯軍示弱。
但賈詡卻搖了搖頭道:「張將軍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文優此計,一來是因袁紹與公孫瓚素有間隙,若相國派人送去聘禮,必會遭致他人猜忌;二來公孫瓚拒絕相國,對吾等而言並無損失。」
此言一出,李儒臉上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不愧是被譽為有張良之謀的賈詡,他的思考能力果然很強。
其實他還有一個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把關東聯軍瓦解的計策,只不過董卓權傾朝野,若是提出此計,恐怕會被其猜忌,更會為李儒所排擠,與其這樣,倒不如安於現狀為上。
董卓聽賈詡之言與李儒一致,他皺了皺眉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若是如此,那就這麼辦吧。」
「李肅!備好聘禮,擇日出關前去公孫瓚大營與其商議此事。」
站在眾將中間的李肅面無表情地拱手回應道:「請相國安心,末將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待李肅走後,滿臉惆悵的董卓揮了揮袖子,命在場的各部將領先行退下,準備接下來與關東聯軍的戰事,只留下李儒和賈詡兩人在此處,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很快,眾將剛剛抬腳離開此處,後頭李儒就開口問道:「相國,不知留我二人有何吩咐?」
「……孤觀那李肅眼中飄忽不定,似有反叛之象。」董卓久經沙場,遇到的事物太多太多,尤其是叛徒,死在自己手中的叛徒不計其數,如今在這洛陽,居然又一次讓他看到了這種眼神,「文優、文和,孤素來器重爾等,若李肅有不軌之心,即斬之!」
見他如此囑託,李儒自當是盡心竭力,但賈詡卻是漫不經心地領受其令,這讓旁邊的李儒很是費解,直到走出營帳,儘管他如何詢問,賈詡都裝作一副糊塗的模樣。
「文優,賈某尚有軍務,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