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狗叫什麼?
公孫武斬殺華雄得勝的消息很快就傳遍整個聯軍大營,就連先前小瞧於他的袁術也都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這個不過十七歲的少年將軍。
踏踏踏——
各路諸侯縱眼望去,公孫瓚居左,臉上掛滿了驕傲的笑容,公孫武居右,與其父一般,但比他更甚,驕傲變成了狂傲,態度也與先前的沉穩大相徑庭,只因為他手中的這顆人頭,才讓他有這樣大的變化。
坐在草席上的劉備這時也站起身來,他與公孫瓚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而後隨其一道走上前去。
跟在劉備身後的關羽和張飛兩兄弟此刻也滿臉驚訝的看著站在公孫瓚旁邊的公孫武,如此小的年紀便可陣斬西涼威名赫赫的上將華雄,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撲騰——
公孫武傲然地將手中的這顆血淋淋的首級往眾人眼前一丟,滿臉不屑地朝著眼前這位被驚得虎軀一震的袁紹拱手道:「末將公孫武,僅以十合斬殺華雄,此便是華雄首級,還請諸君查驗。」
說罷,坐在上席的袁紹也不顧公孫武的態度,而是緩緩起身緊盯被無情地丟在地上的首級,華雄那猙獰的臉瞬間映入眾人眼中。
尤其是長沙太守孫堅的態度最為強烈,他指著地上華雄的頭顱惡狠狠地吼道:「好,好啊!華雄賊子,你也有今天!數日前斬我弟兄祖茂,今日便吞下了惡果!死有餘辜!!」
前些日子夜裡,孫堅率軍突襲汜水關外大營,華雄故意在營內留了一隊兵馬,數量並不多,當敵兵全部衝進大營的那一刻,他率領徐榮、張濟、胡軫等將四面包圍,把孫堅圍了個水泄不通,幸得祖茂掩護,他才能逃出生天,而祖茂則被華雄斬殺。
如今華雄為公孫武所殺,心有怒火的孫堅頓時開懷大笑,罵完死去的華雄后,他連忙轉身向這位年輕的小將拱手謝道:「小將軍勇猛過人,竟能十合斬殺華雄,報了吾等戰敗之仇,還請受堅一拜!」
當孫堅向公孫武行禮的那一刻,在場眾多諸侯紛紛將目光投向那個不過十七歲的小將,眼神間充滿了吃驚與讚歎。
忽然。
站在袁紹身旁的曹操則是哈哈大笑,他連忙命那個端著酒樽的走卒上前來,並把盛滿美酒的酒樽端在手中。
然而,就在曹操端起酒樽的瞬間,他摸了摸樽體,臉上又是一驚,明明感覺過了許久,怎麼這酒還未涼?
「………哈哈哈!小將軍,此酒尚溫,且喝了它,就當是曹某為將軍慶賀斬殺華雄!」
不過,坐在旁邊的袁紹卻有些不喜,你曹操到底是哪頭的?
踏踏踏——
公孫武聞言,連忙走上前來躬身一禮,他們與曹操並無惡意,因此也犯不上和他犯沖。
「謝曹將軍賜酒!」
「咕嚕嚕——」
他接過這樽溫酒,當著各路諸侯的面很是豪爽地飲下了這樽酒,但也是狠狠地打了袁紹的臉。
緊接著,后將軍袁術站在眾人身後與坐在上位的袁紹對了對眼神,兩人雖然在家事上有分歧,但在利益問題上還是可以形成合作關係的。
先前袁紹幫袁術解決孫堅,讓孫堅損失慘重,還折了一員大將,這次袁術幫袁紹解決公孫瓚這個大患,可謂是互惠互利。
「如今華雄被斬,公孫將軍之子如此勇猛,不如便依舊使其為鋒,一舉攻克汜水關,這樣也能成就令郎威名,不知諸君可贊同袁某之言?」
一聽這話,還沒等各路諸侯說話,
袁紹當即發言道:「公路所言甚是!公孫武,可敢率軍出戰汜水關,為我聯軍拿下討董首勝?」
但這畢竟是個小孩子的身體,公孫武雖然有著過硬的殺敵本領,但體質卻是有心無力。
「盟主,在下疲倦,不能再戰。」
他搖了搖頭,剛要拒絕袁紹的命令,卻反倒被袁術一通陰陽怪氣,「小將軍曾以十騎追殺胡人數百里,難道如今連上陣殺敵的力氣也沒有了嗎?」
「公孫武!盟主與后將軍那是看中你的本領,你豈敢不從?!」上黨太守張楊這時走上前來指著面前目中無人的公孫武訓斥道。
站在眾人面前的公孫武此刻瞥向旁邊狺狺狂吠的張楊,他瞬間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上黨太守張楊是袁紹的死忠,曾經收容過呂布,而且還曾率軍援助獻帝,人雖然好,但也禁不住強敵輪番招呼,最後在犬城被曹操殺死,可謂是英雄末路。
「張君,在下縱有萬般實力,就憑一個華雄便使我筋疲力竭,如何出擊?」他的態度很明確,華雄我替你們殺了,剩下的事情,你們去辦!
說完,已經站起來的袁紹臉上又掛滿了憤怒,他指著眼前拒戰的公孫武怒喝道:「聯軍將士皆從我調度,難道你要抗命?!」
「袁紹!你欺人太甚!!!」公孫瓚這時徹底發怒,他氣沖沖地拔出腰間佩劍與眼前袁紹展開對峙,「爾等未見吾兒血戰華雄,殊不知他險些為華雄所傷!若非吾兒常年征戰精通騎術,此刻便是兩命俱無!」
剎那間,兩方劍拔弩張,跟在公孫瓚身後的劉備也並非泛泛之輩,他看到聯軍諸侯竟然如此可恨,遂與公孫瓚等一同拔劍直指面前的袁紹。
而身在眾人中間的曹操此刻卻表露出一絲不滿,他瞥向身後怒氣沖沖的袁紹,那平淡的眼神瞬間殺意外露,這個發小貌似有些戾氣啊。
「你欲與我為敵!?」
「有何不敢!!!」
兩人你一句我一嘴,誰都不肯相讓,各路諸侯在此刻瞬間形成對立局面,陶謙、孔融等人站在了袁紹這邊,馬騰、孫堅等人站在了公孫瓚這邊,雙方火藥味極濃,就差一人負責點火引燃這群火藥桶了。
被夾在眾人中間的公孫武擰著眉頭,他那疲憊的眼神此刻瞬間變得極其憤怒,只見他慢步上前推開擋在身前的公孫瓚與曹操,而後穩著內心的怒火平靜地站在袁紹眼前,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淡定地眯了眯眼,右手摸了摸腰間的佩刀,確定自己摸到了刀柄,片刻,拔刀的聲音在眾人周圍傳開,所有的目光頃刻間集中在公孫武的身上。
「袁紹,你叫什麼叫?」
「你不就是仰仗著自家顯赫的家世才得到如今的地位?」
「我阿父青年從軍,打過的仗數不勝數,受過的傷也不計其數!」
「你袁紹!不過是洛陽一介紈絝子弟,讓你當盟主是看你的名聲,否則哪能輪得上你!?」
公孫武越說越冷靜,嗓音也在不斷提高,他提起被血凝住的佩刀直指眼前這個名不符實的盟主,展開了極其猛烈的反擊。
「你……黃口小兒!!安敢如此!?」袁紹氣得差點沒背過去,他怒指公孫武,想說出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站在他面前的曹操滿臉愕然,旋即回身斜睨著不卑不亢的公孫武,這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孩子說出的話嗎!
但還沒完,公孫武當著各路諸侯的面又是一頓輸出:「袁紹家世顯赫,-其更是朝廷大臣,本應當與諸君共匡漢室,如今卻是極力打壓一心討伐逆賊董卓的漢臣,諸君!請睜開雙眼看看,這是大漢的忠臣嗎?!」
「欲立劉虞為帝,意圖挾天子以令天下!烏桓屢犯邊境,劉虞與之勾結,欲除之吾等父子而後快,袁紹竟敢謀立此事!如今先皇欽定陛下雖然被廢,但仍然尚在,爾等安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真令我公孫武所不齒也!」
!!!
這話是誰教他說的!
不光袁紹,就連曹操、劉備以及孫堅這樣的英傑也都情不自禁地將目光全數轉移到公孫武的身上。
還有公孫瓚,現在的他只想好好捋捋事情的經過,眼前的這個少年,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就連傲視武夫的孔融與陶謙此刻也瞪大了雙眼看向公孫武,而後又以懷疑與鄙夷的目光瞥向站在上位的袁紹。
這下,公孫武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縱使袁紹還想搬出他那套說辭,這群諸侯也都不敢再相信這個四世三公之後,他們也怕被扣上謀逆之臣的帽子。
而且,他們也都聽聞幽州刺史劉虞多與烏桓人親近,卻不曾想已經到了這等地步。
不過,在大局當下,公孫武並不想把這件事情徹底激化,於是便退讓一步道:「如今討董大事為先,吾等依舊奉您為盟主,但我有話在先!」
「誰要是敢行謀逆之事,我公孫武第一個不答應!!!」
說罷,他便拽著公孫瓚揚長而去,只留下一群關東諸侯在這裡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