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畫家（7）

「其實我從來沒遇見這種情況。」陳川點了點虛擬屏幕上新出現的人物介紹。

[布朗：19歲，無意發現的的天才畫家，這背後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按照以前的情況，一般都是被冤枉的，或者被奪取名利的NPC覺醒，這次竟然不是。現在怎麼看，莫蘭都有問題。」他劃到莫蘭的人物介紹，神色有些凝重。

我不禁聯想到第一次她帶我們去畫廊的事情，看似和她毫無關係，其實有很多考究之處。

作為上司最得力的下屬，再指揮另外的下屬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她還是有特殊能力的NPC。

「我看了他們的生平，跟莫蘭的說沒有什麼差別。」陳川收起人物介紹，眉頭並未舒展開。

「半真半假才更真實。」我說。

我坐在傭人睡的木板床上，有點兒懷念我四十多米的柔軟大床。

「休息一會兒吧。」陳川揶揄地笑：「可能要委屈一下陸總，陸總就當提前適應一下。」

「哦。」

滅了燈，昏黃的屋內被墨色淹沒，床板很硬，硌得人生疼，讓我難以入睡。陳川均勻的呼吸聲響在我的耳邊，我更睡不著了。

暗處里，門「咯吱」一聲，似乎被推開一條縫，我驚覺地翻了個身，死死盯著門口的位置，即便我什麼也看不到。

過了一會兒，並沒有什麼事情，我放鬆下來，也準備休息。

門又響了，細微的「嘎吱」聲響在我心頭，一股陳舊的霉味兒順著空氣瀰漫在狹小的屋裡，我受不了這個味道，又害怕有什麼超自然的事發生，只能儘可能地放慢呼吸。

我要是沒覺醒意識就好了，也不用遭這罪。

放慢呼吸后那股霉味兒更濃烈，我忍不住推了推陳川，他真的聞不到嗎？

「陸銘，你出來……陸銘……」

陳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附帶空靈特效，我側頭看了一眼我手下推著的人，沉默伴隨著我刻意放慢的呼吸。

合著這是逮著我一個人嚇。

「你是誰？」我問。

門外的聲音停頓片刻，再次出聲：「我是陳川啊……你怎麼不認識我了。」

「莫蘭小姐，」我喉頭髮緊，心頭惴惴不安，「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能感受的到，你並沒想過殺人，甚至還對我們有過引導，不過現在你的敵意太明顯了，讓我猜猜，你到底在糾結什麼。」

我想著莫蘭的年紀，比布朗小了一歲，哪個花季少女不懷春。更何況懷春的對象還是一個天才畫家，雖然被奪了名頭。

門外靜悄悄的，嘎吱嘎吱的聲音也消失了，一切似乎都是我的幻覺。

我無聲笑了笑，說出一個名字：「布朗。」

寂靜被打破，門「哐」地一聲被風吹開，陰冷的氣息貼著我的後背蔓延至全身，蠟燭驟然照亮，我看清了來人。

不是莫蘭。

蘭迪夫人身著洛可可風格的華麗裙子，頭戴禮帽，目光陰測，神色木然地站在門口，臉上的粉像是塗多了一樣，在昏黃的陳舊色調下，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