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敢死隊
羅多克人和斯瓦迪亞人互相面對面的擺開了陣勢,雙方都沒急著向對手發起進攻。而是互相派出一個使者到對方的軍陣中下了戰書,又說了一些自己一方才是正義之師,讓對方趕快投降等等毫無營養廢話之後。兩軍這才各自派出了一支四五十人的小股部隊!
互下戰書是卡拉迪亞大陸的傳統,奉勸對方投降這種毫無意義的事兒也必須干。這就是貴族的禮儀,也就是所謂的先禮後兵。所有的國王和貴族在戰爭前都會走一套這樣的程序。他們認為只有這樣才會符合自己貴族的身份,而不是像街頭普通混混那樣一言不合就抄起傢伙互毆。
羅多克人以前打游擊的時候不這樣,但自從他們成功建國並躋身於六大國的行列之後,他們的貴族和國王也把這一套學會了。
雙方派出的小部隊看起來都不像是正規軍,這些人拿著雜七雜八的武器,身上並沒有穿戴盔甲,有的人穿著破舊的亞麻短衣,還有一部分人甚至連上衣都沒有,就那麼光著膀子。
羅多克人是這樣,斯瓦迪亞人也是這樣。
實際上他們確實都不是軍人,這些人在來到這裡之前,都是囚徒、死刑犯、小偷、奴隸或者其他另一個國家的戰俘!而他們之間的戰鬥,也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戰鬥,沒有人真正的去在意他們之間的輸贏,他們的廝殺,唯一的作用就是激勵起正規軍人的血氣和鬥志,從而讓他們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可以保證熱血沸騰。
就像角斗場里的猛獸互相廝咬純粹的助助興。
他們就好像吃大餐前的開胃菜一樣的存在。不過,宴會上的開胃菜需要用蔬菜去做,而戰爭的開胃菜,則要用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去填。
在斯瓦迪亞人這邊的隊伍里,有滿臉橫肉的落網盜賊,有因為恐懼而顫抖的扒手,有眼神空洞麻木的奴隸,還有一臉委屈的羅爾夫以及對接下來的戰鬥充滿新奇和期待的季奧
(本章未完,請翻頁)
·治昂。
說到期待,倒不是說季奧有多麼的勇武和好戰,這完全是因為把他們帶到這裡的軍官已經對他們許諾了,如果幹掉對面的那群雜碎以後他們還能活著。那麼之前他們所犯下的罪就能一筆勾銷。如果是奴隸的話,那麼他將得到平民的身份。而對於戰俘,則會立即釋放。
自從一怒之下殺了稅務官之後。季奧一度感覺自己完了,他認為自己一定會被處以絞刑或者砍頭,不但自己完了,他還連累了自己的好朋友羅爾夫。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季奧已經想好了。用戰鬥洗清了自己殺人犯的罪名之後,他就再次加入軍隊,掙軍餉!本來自己參軍的目的就是為了第納爾。
「這不是要好起來了嗎?」季奧跟身邊的羅爾夫說到。
羅爾夫羨慕的看了一眼斯瓦迪亞陣營中的雇傭軍方陣,本來他應該在那裡穿著鎧甲扛著巨劍和那些弟兄們站在一起的,說不定還能分配到一匹戰馬。可現在,自己卻被扒了上衣和這些人渣們像趕鴨子似的被人攆過來轟過去。
雖然委屈,但還是得接受事實,羅爾夫上過戰場打過仗,他知道戰場的殘酷性,刀劍可不長眼睛,混戰中人命就跟草莖一樣弱,不放心身邊這個蠢蛋,羅爾夫小聲的對季奧說道:「一會兒打起來,你跟在我身邊,千萬不要亂跑,否則你絕對活不下來。」
「所有人,衝鋒!」沒給羅爾夫繼續囑咐的時間,隊伍後面督戰的憲兵扯著嗓子喊出了進攻的命令,在幾個稍微遲疑的一人挨了一記響亮的皮鞭后,四十多個人握緊手裡的武器向對面跑去。
與此同時,對面羅多克人的敢死隊也沖了過來,兩批人像一群野獸一樣狠狠的撞在了一起,舉起刀槍棍棒砸在對手的身上,一時間怒吼聲和哀嚎聲此起彼伏,鮮血四濺,不斷的有人影倒下,然後被敵人或者自己人踩在腳下!
羅爾夫雖然是個綠林
(本章未完,請翻頁)
強盜,但既然他能聚集起一小撥人並讓他們死心塌地的追隨,這足以說明他確實是有些本領的。
根據羅爾夫自己說,他們家的祖先以前是當過子爵的,所以他也算是貴族之後,這件事的真假當然已經無從考證了,但從羅爾夫戰鬥的招數來看,他跟貴族屁的關係也沒有。
斯瓦迪亞貴族的劍術極其優雅和美觀,戰鬥起來從容不迫!再看看羅爾夫,兩眼殺的通紅,嘴裡怪叫著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動靜,手裡的劍上下翻飛,格擋開迎面敵人的武器,然後一劍捅穿對手的胸膛或者劃開對方的喉嚨,三四個人一起上,竟然不是他的對手,被他一個接一個的全部放倒了。
季奧·治昂已經完全傻了,活這麼大他那裡見過這個陣勢。開戰之前他還自以為自己算是個人物了,殺人犯的名頭確實好像也挺唬人,但直到上了真正的戰場見識了什麼叫做血肉橫飛,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淺薄。
腳下踩著的土地已經被鮮血完全染成了暗紅色,到處都是打著滾哀嚎的傷員和姿勢各異的屍體,視覺的衝擊來的如此直觀和強烈,血腥的味道像一隻大手從鼻子里伸進去,然後一直進到肚子里攥住了了他的胃,季奧再也忍不住了,一張嘴哇的一聲吐了出來!一路跟著羅爾夫跑一路吐,羅爾夫跑到東邊,他就吐到東邊,羅爾夫殺到西邊,他就跟著吐到西邊!
季奧終於後悔了,他開始後悔自己離開家參加軍隊。殺了稅務官被抓進監獄的時候他沒後悔,被選中參加「開胃菜」隊伍的時候他也沒後悔。但現在,親眼看見了血淋淋的殘酷的真實戰場,他後悔了,他承認他害怕了,他恐懼了,他想回家了。貧窮一點就貧窮一點,挨餓他認了,就算是以後都要和父親一起去莊園為別人天天做工他也認了,只要能離開這烈日下的地獄,他什麼都認了。
但戰場豈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何況他是一個罪犯,一個敢死隊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