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
棺木巡遊全城后便是家族守靈,雲家祠堂中,雲衛國的牌位被擺了上去,和列祖列宗並列一起。雲家家主去世后,除了懷孕女子和兩歲之下的幼童,所有人都要在祠堂內外守候一夜,不可進食,不可休息。
雲家三兄弟跪守在前列的蒲團上,身後便是各自的妻兒子女,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雲治的女兒雲凝,雙十年紀的她柳黛輕眉,沉魚落雁,眼角的淚珠更是讓人憐惜,京城第一美女名副其實。
如果誰能娶到這位雲家大小姐必定會飛黃騰達,雲家內的旁系族人雖然也垂涎她的美貌與地位,但卻沒有人敢上前搭訕,第一美女的雲凝在常人眼中就是一座冰山,甚至在如今這個炎炎夏日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寒意,讓人不敢靠近。
雲凝看著自己旁邊空無一人的蒲團心情更是低落,雲家在外的族人在得知消息后都立即回到了燕都,唯獨自己的哥哥還是不見蹤影,也沒從二叔口中得知他的消息。十年了,難道哥哥對這個家一點感情都沒有嗎,雲凝看著漆黑的夜空,輕聲嘆氣。
燕都的夜晚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每個人都在為自己奔波著,或沒有方向,或無地可歸,雲衛國的生死和他們這些普通人毫無關係,生活還要繼續,與婚姻綁定的房價壓得他們喘不過氣,哪有時間去關注云家葬禮。
雲亭沒有回雲家大宅,也沒有去參加出殯儀式,而是在雲家產業中的酒店頂層套房,俯瞰著這座燈火不熄的燕都城。
十年來的遊歷天下,實力的恐怖增長,對於雲家的歸屬感早已被消磨得一乾二淨,唯一能提起他興趣的也只有一氣書上那句,得逆天七物者可追尋眾仙足跡,憑虛御風,遨遊天下。
這些年尋找下來,雖然只得到了雙天劍中的雌天劍和五行珠中的金靈珠,但他也見識到了逆天器的實力,金靈珠中蘊含的蕭殺銳利之氣幾乎到世間極致,若有人能將其中的力量完美使用出來,足以匹敵混元頂峰強者。
至於這一代的雌天劍主,她的身份則是江州一家地產公司的女總裁。
三日後便是雲家年會,雖然與葬禮交錯但仍然要如期舉辦,確立完新的雲家家主后,就該去江州找那雌天劍主了。
但在那之前,他還需要見一個人,炎衛之主龍皇。
雲亭身影閃動,於夜色中直奔炎國事務院,也就是他的實力超出守衛人員太多,不然絕對會被當成不法分子當場射殺。
作為炎國的最高機構,統領全國事務,除了各大衛隊會派兵王在此駐守,炎衛中的絕對精英更是日夜守衛。
似乎是料定雲亭會前來一樣,小院里,老人端坐於石凳上,銀髮滿頭,氣機綿長一派仙風道骨之象。任誰也看不出這是和大長老並肩的人物,執掌炎衛,舉世無敵。
隨著雲亭的腳步聲響起,龍皇眼皮微抬,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
「小子,十年未見了」漫天星輝下,老人的語氣極為平靜。
作為炎國的守護神,五十年來,龍皇一直為炎國百姓抵禦著各種危機。對於這位老人,十年似乎不過彈指一瞬。
這樣的人物本該立於雲端不食人間煙火,但云亭仍然記得,當年就是這位老人恬不知恥地搶了自己買下的百年靈芝,然後又把自己打了一頓。
那是自己二十幾年唯一經歷過的狼狽,哪怕雲亭早已心境圓滿,也不能忘記當年的屈辱。
「可惜了,你的實力還在半步超脫,十年已過居然不曾寸進」雲亭『嘲諷』到。
「混元之上哪會有這麼容易,自三豐真人後,普天之下只有半步超脫,你是唯一的異數」
「至於你的靈芝,已經被我用在徒弟身上了,這裡只有爛命一條」
很難想象炎衛之主居然能說出這等毫無形象的話,倒像是市井潑皮一般,但云亭確實對這招無可奈何,又一次落入下風。
雲亭無語,拳頭緊緊攥住,但不久后只能無奈鬆開。
「我需要一個新的身份證明,炎衛掌管炎國人口信息應該可以做到,你也不想你的徒兒在今晚武功全廢吧」
孤身一人的龍皇百年來僅收過一位弟子,取名陳帝。在龍皇仙去后將接手炎衛,鎮壓全國的古武勢力,維護炎國安寧。同樣龍皇在他身上付出的心血也是巨大的,不然也做不出搶奪靈藥的事。
「可以,今日過後,你我恩怨自此兩清,不要憑此事再做要挾」龍皇揮袖起身擺出送客的禮節。
雲亭轉身離去,他現在再也不想見到這個老頭,一百歲的強者,肚子里不知道有多少壞水,在他身上想要得到好處,無異於登天。
燕都炎衛總部,陳帝正在處理著一些超自然案件,這些都是武者或超凡人類犯下的事,需要炎衛把他們收捕懲戒,身為龍皇的唯一弟子,他負責著總部的日常事務,被內定為下一任的炎衛之主。
陳帝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危險,下意識的攥緊拳頭,不過看著四周同樣忙碌的炎衛成員,放下了心中的奇怪感覺,把目光放到了手上的一份卷宗。
青州深山出現神秘霧氣,使常人昏迷數月不醒,環保局人員和炎衛經過全面勘測未發現原因,由此呈報燕都。
炎衛成立數十年,對於這種事早已有了成熟的應對策略,由研究到派人調查僅需不到半天,隨著科技的發展,這個程序更是被大大精簡,陳帝對此自然也是得心應手。
自帶冷峻氣質的陳帝吸引著其他女性的目光,只可惜龍皇的弟子是不可能結婚生子的,一生註定要為炎國奉獻。
「陳組長,龍皇要你去一趟小院」一名炎衛人員對陳帝說到。
呼吸間,陳帝已經不見蹤影,眾人不禁感嘆,陳組長的實力又增加了。
雲家年會,是燕都六件盛事之一,雲家族人會從炎國各地趕回燕都,互相交識,雲家的一些重要決定也會在年會上宣布,雲家也為年會在郊區開闢了一處巨型會場來容納族人。此時的會場外,平日難得一見的豪車也隨處可尋,許多燕都重要人物也在雲家年會受邀之列,至於為何邀請,是互相尊重還是敲山震虎也就不得而知了。
會場上,燕都四族的主事人被安排在一張桌子上,幾個人沒有輕易說話,時不時地看向台上的面無表情的雲峰,雖然雲衛國去世時已有八十高齡,但對於人子來說,父母離世永遠是極為痛苦的一件事。
譬如現在的雲峰,他已經兩日沒有合過眼了,處理著雲家繁雜的事務。他很明白雲亭在雲家的地位,也做好了奉侄子為家主的打算,豪門內斗在其他家族或許存在,但在雲家絕無可能,沒有誰會傻到和雲亭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