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治療
「不行,今天有患者要來的。」
」得了吧,早就聽說你給人看病碰見美女了,見色忘友。」
宋何撂下水杯,「你說我怎麼沒有這運氣,得了,不來拉倒,我找勇子開黑去。」
蕭凌笑著搖搖頭,抬頭卻看見一位身形窈窕的女孩站在家門口。
「應該…是這兒吧?」祝雲拿著紙條反覆核對。
「是這兒。」
蕭凌走上前自然地笑著摸摸她的頭。
祝雲的腦子有一瞬間宕機。
他們離得太近了。
近到祝雲能看到少年的睫毛在陽光下發著光。
「進來吧。」
「哦哦好。」祝雲回過神來,連忙跟進去。
這是一棟二層小複式,整體的棕色基調顯得房間溫馨舒適。
「這兒…是你家嗎?」祝雲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蕭凌給她倒了一杯水,
「對啊。」他坐下,「不用緊張,我們聊聊天。」他盯著祝雲的眼睛:「最近睡的怎麼樣?」
祝雲長嘆一口氣。
她最近睡的越發不踏實了。
蕭凌垂下頭。
半晌,他出聲:「跟我來。」
映入眼帘的是一間起居室,傢具簡單,一張床旁放著她看不懂的儀器。
「催眠治療…?」祝雲疑惑地按按床。
還挺軟和。
「真聰明。」蕭凌戴上口罩,白色無紡布上方眼睛里似乎有繁星在閃爍。
「如果受不了就叫停,不要勉強自己。」
祝雲點點頭,閉上眼睛。
……
「阿姐,你喜歡鬱金香還是牡丹?」祝雲摸摸祝月的頭:「月月喜歡什麼,阿姐就喜歡什麼。」
「那月月喜歡鬱金香!」
兩個女孩兒有說有笑,渾然不知危險的到來。
「阿姐,陽台這兒為什麼突然一晃一晃的?」祝月皺著眉頭扶住牆。
祝月最先反應過來:「月月,地震了,跟阿姐走!」祝月被姐姐拉走,手裡還攥著剛摘下來的鬱金香。
一根房梁忽然砸下來,祝雲瞳孔驟然收縮,一把推開祝月:「快跑!」祝月剛邁出一步,卻又被石板壓住。
祝雲真的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要不就這麼算了吧。她意識模糊地想著。
「阿姐…月月的鬱金香要枯萎了…」
「阿姐,月月好睏,月月想睡覺…」
「月月?月月!」
那邊沒了聲響。
無論祝雲怎麼喚,也不會有了。
正躺在白床上的驟然間祝雲頭疼欲裂,一段好像不是屬於她的記憶湧入腦海。
「快,這兒有個小姑娘!」一束光照進來,晃得她看不清那人的臉。
「謝謝你…」
祝雲在醫院昏迷了一天一夜。
再次醒來時,年幼的她拉著醫生的手問:「月月呢?我妹妹呢?」她不停重複著。
醫生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蹲下來望著她的眼睛:「妹妹啊…她去了天堂,她說那兒可漂亮了,讓你不要擔心她。」
醫生的謊言似乎起了作用,小姑娘通紅著雙眼,看著面前這位年輕醫生:「可是月月以後…再也不能陪我種花了是么…」
醫生低頭思量了一下:「她的花兒我替她陪你種,好不好。」
祝雲臉色似乎比床單還要蒼白,蕭凌不忍再繼續下去,搖晃著她的肩膀:「祝雲?祝雲?」
祝雲模糊地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卻無力回復。
蕭凌看眼前的女孩兒醒了,連忙把倒好的水塞給她,手忙腳亂地為祝雲蓋好被子。「你先緩一會兒。」
房間里安靜下來。
祝雲捧著水杯靜默著。
剛剛那段記憶是她的嗎?為什麼她以前不記得?
祝月努力回憶著那醫生的臉龐,可他好像總是模糊的,被光籠罩著的。
客廳里的少年把胳膊搭在眼睛那兒,癱在沙發上。
所以…少時他救的女孩兒是祝雲對么?
樓梯拐角處傳來聲響,蕭凌見祝雲走下來,忙站起來問:「你剛剛的描述有些斷層,是有什麼記不起來了么?」
祝雲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並不記得那些所謂的『我的記憶』。」
蕭凌瞭然。
選擇性失憶。他的腦海里蹦出這組詞語。
選擇性失憶的表現是患者遺忘了一些自己不願意記得的事情,可能由外部刺激、腦部受傷等原因造成。大部分選擇性失憶可以慢慢恢復,但有些患者也可能會一直遺忘。
祝雲的身體就是忘記了那些失去妹妹的,最痛苦的時光。
當然一同被埋沒的,還有他們朝夕相處的時光。
她把他忘的乾淨。蕭凌出神地想。
「蕭醫生?」祝雲在他眼前揮了揮手,「我朋友來接我了,我走啦?」
「哦哦好。」蕭凌回過神來。
「哦對了,」他頓了頓,」以後喊我蕭凌就好。」
「啊?」祝雲愣了一下。
蕭凌飛快地牽起她的手,往裡面塞了一個東西。
祝雲攤開手掌。
還是那顆糖。
只不過,這次是橘子味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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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書,願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