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神界現

天空原本一片寧靜，突然漫天霞光，照得十三重天的仙宮雲閣格外神聖；神源江上空出現一輪明亮瑰麗的彩虹，魚兒們爭先恐後地在江面跳躍，魚鱗在陽光照射下反射出五彩光芒。

是神界！隱跡十萬年的神界現世了！即使只有短暫的一瞬，天地間的生靈皆有所感。

仙界某處的白衣女子目光緊盯天幕，臉上掩不住的喜色，是哥哥！哥哥開了神界！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有回到神界的可能。「師父，是神界現世了嗎？」身側是剛被放出來的靈鸞問。

從未見過師父這樣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是神界有師父放不下的人？

常霄應聲，隨即道：「你去九宸島一趟，查看是否異動。」靈鸞神色不自然說：「師父，那是禁地，弟子去不太好吧。」

他淡淡說道：「為什麼是禁地，你還不清楚？」應鳳族長老之請，將鳳皇蛋封印在九宸島，這才成了仙族『禁地』。世人皆知鳳族之皇亦是妖神的鳳幽陷入沉睡，其神魂入輪迴；本體被封禁在九宸島鮮有人知。

靈鸞恭敬說：「是，弟子遵命。」

因神界的現世，引發多地妖魔異獸騷亂，緒陸純亦負責仙界，青梵和夏簌簌回妖界打探，元逸朱陰被魔帝召回；紹余沈厭搜巡人界。

沈厭盤腿坐雲端，旁邊放著魚缸，裡面只有一隻小金魚。小金魚時不時冒出一兩句：「小師妹慢些，雖說有異動，但人界沒有什麼大問題，你傷沒好，慢些。」

低頭看了看有些暈乎的金魚，沈厭自覺放慢速度，問道：「師兄，你一個巡四海小心行事。」

紹余借著金魚傳話，頗自得說：「你放心，師兄我可是很走運的，等著，我這完事了還能去幫你。」

巡完人界，往青鄴山方向回去，聽見一處清亮的鳥鳴。坐雲頭的沈厭偏著頭，遠遠看見一座仙氣四溢的孤島，周圍卻甚少生靈靠近。

「那是什麼地方？」沈厭說著，一面拿出元逸給的地圖，漸漸神色有些凝重。紹余好一會沒聽見沈厭說話，好奇問道：「哪個地方，你到哪了？」

沈厭緩緩說：「九宸島。」

「那是仙族地界，咱們犯不著。我這也完事了，回吧。」紹余說。但是沈厭沒有任何回應，紹余預感有些不妙，聲音拔高几分喊：「師妹！你聽見了嗎，那地方別靠近。」

「師妹！」

「沈厭！」

焦急萬分之餘聽到一女聲，有些熟悉，紹余鎮定下來仔細聽。

「你真是陰魂不散！」

「這話應當我送你。」沈厭不緊不慢說。

奉師命前來察看，不料竟碰到沈厭。靈鸞想起拜眼前人所賜被父君軟禁，不由盛怒道：「你到我仙族禁地有何意圖！」

沈厭不理會，正駕雲離開，被靈鸞的坐騎-青鳥擋住去路，靈鸞趾高氣昂坐在青鳥背上。他懶得多說一個字，掉方向走，另一隻同行的青鳥攔住。

靈鸞突然欣喜道：「你既然這麼想去，我成全你，不過你去了就離開天墟樓。」

微皺眉頭看著他，沈厭心想，小公主算盤打得好，權當別人傻。要拒絕這荒謬的提議時，孟月突然出聲：「去看看，這島可是三界內仙氣最盛，有助你修行。」

沈厭默不作聲，孟月驕傲說：「有我三界第一神劍在手，包你毫髮無損。」清楚靈鸞屢次找自己麻煩就是為了衍止，便對靈鸞說：「無非是師父的緣故，但我曾聽他親口說，意在賢淑溫良女子為道侶，公主這些行徑可不像賢淑女子。」

靈鸞微怒紅臉道：「你胡說什麼，這些從哪裡聽來的？」

回應說：「我略長你兩歲，也算得上你姐姐，特意為你打聽來的。」沈厭穩坐雲端。

突然一隻青鳥口出人言怒道：「你算什麼！也配跟公主稱姐妹？」

噌！青龍劍在毫無徵兆的情況飛出去，從鳥頸側劃過，空中散落羽毛，孟月現形冷聲說：「你是個什麼東西，輪得到你說話？」

靈鸞說：「管好你的東西，否則。」

沈厭笑眯著眼答：「他怎麼做是他的自由，管不管是我的自由。」偏頭看看九宸島，繼續說：「這島我進不進你管不著，至於天墟樓也不是你說了算。」

待紹余拚命趕來時，九宸島外只有靈鸞一人，失神地站在原地。

「師妹呢？」他氣喘吁吁問。

「他進去了。」

紹余就要去，被靈鸞叫住，「你進不了，方才開啟陣法，下一次開要下個月。」見他要硬闖，靈鸞退後兩步。

紹余撞上堅硬無比的空氣牆，試幾次無果，泄氣地拍幾下。

「我以為你不過是被嬌慣而已，可你三番五次置他於險境，還是你真以為因為沒了他，上仙就會看上你嗎？如此蛇蠍心腸，即使在上仙面前裝得再好，他亦不會多看你一眼！」紹余有幾分失態地對靈鸞怒罵。

被拆穿了心思的靈鸞搖頭併發狂吼道：「不！不可能的！他一定會喜歡上我的！你說謊！」喊著舉劍砍向紹余，一柄扇子輕鬆隔開。

「這是怎麼了，喊打喊殺的。」青梵聞訊而來。

「元沉上神不知所蹤，那位元息上神來歷無從得知，衍止上仙去了仙界解決鬼王事宜，哪裡找人救小師妹。」純亦皺眉分析說。

此刻幾人已回到天墟樓，而緒陸剛找了自家師父也無任何迴音。

幾個時辰前，息玄帶著元沉把凌然和白曄的靈體帶回神界，留下青龍守在「御滄」身旁，青龍因常年供給靈體，體力不支暈睡過去，無意中化進神劍內。

而衍止被天君傳信相邀，三界要處置鬼王，需得他來做見證。

一路上見師尊手持掌鏡看沈厭，想起師尊很關切小妤，有些警惕地問：「師尊，小妤算我徒孫那輩，您不會是。」

息玄注意力只在沉睡的沈厭身上，回頭問：「那又如何？」

元沉一時語塞，腦子閃過一個可能，小妤的靈識會不會跟某位神的轉世有關？話說依照自家師尊的狂傲獨行，也會對他人關照？正要開口詢問，見不遠處立著一人，近時一看，更開不了口了。

這，這不是衍止上仙嗎？再看時，與衍止不過七八分相似，眼前這位更丰神俊逸，他還在驚愕之際，凌然恭敬作揖：「小神見過應神，多謝神尊一縷神魂相助。」

息玄收了手上法術，不客氣道：「我說那小子和你如此相似，原不過是你一縷神魂。」元沉慢半拍地行禮。

長黎應聲，近日偶然夢入那縷神魂分身，意外夢見御滄，雖說看不太清相貌，但自己知道那就是他。

息玄想要將元沉和凌然留給長黎，自己回青鄴山去，被長黎制止。

「你傷勢未愈去哪。」當年發生太多事情，他無奈之下封閉神界，再見息玄時，察覺他本體傷勢仍然未愈，否則直接打開神界。

下意識低頭，息玄擺手不在乎說：「老毛病了，我有事，需得現在下去。」阿御醉酒不知何時會醒。

「息玄，養傷。」孱弱的靈體發出空靈的聲音。

幾人皆是一愣，凌然頓時熱淚盈眶，激動道：「師尊！是您嗎？您還在！」息玄輕嘆說：「你都這樣，還操這份心，知道了，你安心養神。」

長黎將幾人安置后要離去，息玄問：「你覺得阿御會回來嗎？」

「他從未離開。」

留下息玄原地沉思，難道長黎知道御滄醒來過？不可能，知道了早下界了。

沈厭踏上九宸島那刻發覺不對勁，身上的魔氣全無，鼻子湧出熱流，不用猜就知道。眼前開始起霧，天漸漸暗下來，直到沈厭反應過來，是自己又瞎了，準確來說是半瞎，依稀能看得見幾米外巨石輪廓。

摸黑磕磕絆絆走著，腳下沒留神一個小土包，手慌亂中摸到巨石，不料被嶙峋的石頭划傷手掌，孟月擔心地喊：「流血了。」

見怪不怪地收手，青龍劍應景變成一根細長的杆子；突然憑空出現一條白布，輕柔地包紮流血的傷口。孟月化成一個小人坐在沈厭肩頭說：「我來指路。」

「奇怪，此處是上古遺留之地，應該凶獸遍地才是，怎麼這麼安靜？」能眾多凶獸安分的恐有更甚凶獸的存在。

「小心，那石頭是只沉睡的獸龜。」孟月提醒說。

青龍劍引導著他，倏地數十裡外一聲洪亮的鳥叫聲，地面開始微微抖動，飛至半空的孟月眺望說：「不知道哪只傻鳥的叫聲，驚動了獸群，我們快找地方避避。」

啪！

一隻小黑鳥撞沈厭背上，掉在他腳步，孟月定睛一看，好焦的鳥！聞這味差不多七分熟了。「你餓嗎？有現成的。」問沈厭。

話間，焦黑的鳥就在沈厭手上，掂了掂份量有點可惜道：「算了，沒什麼肉。」鳥顫下，孟月驚異道：「還活著。」

轉眼他們被青龍劍轉移到一個山洞中，沈厭發現身體開始適應九宸島的仙氣，眼中輪廓漸清晰些。低頭看手捧的小鳥道：「你這麼黑就叫小黑吧。」

回應的只有嘶啞的氣聲。

孟月嘖嘖稱奇說：「養也養個好看的，黑得只有眼睛了。」

－－－－－－題外話－－－－－－

有考慮要不要切書，要不切了吧，切了吧，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