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嬌養

這件事後的一周，這周末黎漾終於回了家，見到許久未見的爸媽，一進門就丟了背包朝薛穎跑去，撲到母親薛穎的懷裡狠狠撒了個嬌，又挪到正處理工作的父親黎潤川身邊嘰嘰喳喳地分享著自己的趣事，直把他逼得放下電腦、專心聽講，這才滿意地點頭吃飯。

晚飯過後，黎漾啃著蘋果走到沙發上坐下，看著一旁的薛楓億問道：「小舅舅，你怎麼天天到我家吃飯啊？你是不是一個人太孤寡了？」

薛楓億本來想伸手拿蘋果的動作一頓，后立即收回手捂住胸口，十分做作地哭訴：「漾漾你是不是嫌棄小舅舅！太傷我的心了，畢竟我那麼愛你！」

黎漾覺得自己晚飯都快吐出來了，啃了一口蘋果面無表情地盯著薛楓億演獨角戲，並沒有配合的打算。

「咳咳，漾漾啊，你怎麼越長大越冷漠了呢？小時候多可愛呀，小舅舅一捂胸口你就著急得不得了，一逗一個準！」

「你也知道你這招從小用到大，還打算我繼續配合你？時代在進步啊小舅舅，你跟不上年輕人的步伐了。」黎漾語重心長地說著，忽然感覺手機震動了幾下，便拿出手機瞥了一眼，班群消息怎麼又99+了！？

「小舅舅也還年輕，哪裡就跟不上了，你是不知道我多招小姑娘喜歡，天天追著我喊小哥哥的，我……」薛楓億試圖狡辯著，卻見黎漾臉上的表情變得苦唧唧的，像霜打的茄子，於是疑惑地問道：「咋啦？怎麼一副苦瓜臉？」

「唉~c大怎麼這麼煩！社會實踐活動就算了，這次還來個什麼紅色專題活動，採訪退役軍人，弘揚中國紅，真的累了！」黎漾看完班群通知，整個人葛優躺倒在沙發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我要到哪去找退役軍人啊！！」

薛楓億揚眉一笑，坐到她旁邊出主意：「這不簡單，你親爺爺不就是退役的軍人嘛。」

「噓！」黎漾霍地一下坐起身示意他小聲，一邊瞥了一眼廚房裡正幫薛穎洗水果的黎潤川，這才輕聲說著：「小舅舅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去爺爺家都會被各種說，還得時刻注意形態禮儀，動不動就罰抄黨規黨章，我可不想去找爺爺。」

「噗哈哈哈，聽起來確實蠻可憐的。」薛楓億忍不住笑道，但見黎漾苦著一張小臉，到底還是有良心的幫忙想辦法。「那你找琛哥唄。」

黎漾懵逼地抬頭與他對視，默了片刻才震驚地開口：「你說啥？！淮琛哥是退役軍人？！！」

薛楓億淡定地啃了一口蘋果，才一副驕傲的模樣點點頭，「是啊，沒想到吧！」

「可是淮琛哥看起來很年輕啊？」

「這個我不好說，反正你要是實在找不到採訪的人可以去問問他，如果他願意的話，自然會跟你說清楚。」薛楓億神秘兮兮地解釋道，想了想又補充道：「別說小舅舅不疼你，我只能和你說一件事。」

黎漾眨巴眨巴眼睛期待地等著他的下文，就見他不開口了，背靠沙發揉著肩膀，一副大爺的模樣，她會意地殷勤跑過去給他捏肩，笑著討好道：「小舅舅，快說快說。」

薛楓億難得享受這丫頭的捏肩服務，閉著眼睛舒服了一會兒才開口：「這個是秘密，你千萬別說出去，知道沒？」

黎漾立即點頭，大大的眼睛寫滿濃濃的好奇，催促道：「你快說！」

「你淮琛哥其實之前是緝毒刑警，身份是個秘密，你如果要採訪還得注意一下保密性。」薛楓億認真地囑咐著，要不是面前是黎漾，他也不會把這事說出來，畢竟賀淮琛的身份確實不一般，不能輕易被泄露出去。所以之前有人偷拍賀淮琛，都是嚴厲制止並且要求刪照片的。

很顯然黎漾也想到這個問題，「那我上次害他被偷拍的照片怎麼辦？會不會給他造成麻煩啊？」

「你放心吧，那人手機里的照片早就被琛哥黑進去刪了，沒事。」那天雖然讓人跑了，但完全不影響賀淮琛查監控扒出那人信息，然後半夜黑進去她手機把人照片刪的乾乾淨淨，以防萬一，還基本格式化了那個手機，誰叫那姑娘不聽勸，非得偷拍呢，一覺醒來發現手機幾乎恢復出廠設置，滋味應該蠻酸爽的！

黎漾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裡不禁更加佩服賀淮琛，怪不得上次他出手那般乾淨利落，雖不知為何退休，但緝毒刑警，想想就覺得很哇塞！「那淮琛哥的武器雜貨鋪是怎麼回事啊？」

「嗯？？你居然知道那裡？」薛楓億探究的目光落到黎漾身上，覺得自己似乎忽略錯過了什麼。

「也沒有，就上次去社會實踐的時候剛好經過，就遇上了，淮琛哥還送了我一個防身武器呢！」

薛楓億聞言這才收回打量的視線，啃著蘋果隨意一問：「哦？送了你哪個？」

「一個小型手電筒。」黎漾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響亮的「咔擦」聲，轉頭看到薛楓億張著嘴，嘴裡還塞著一大塊蘋果，表情十分震驚，於是嫌棄地開口道：「小舅舅，你注意點形象好吧，不然這輩子都得孤寡了。」

薛楓億卻沒顧得上她的調侃，吃驚地詢問著：「那個手電筒是不是裡面還藏有小型針頭，能迷暈人的那種？」

「對啊，你也見過嗎？那個好酷啊！」

「……那個當然酷，國外進口的，全世界都難找出第3個，屬於鎮店之寶了。」薛楓億有些羨慕嫉妒了，當時東西進店的時候他還打算花重金跟琛哥買的，然而琛哥死活不肯賣，無論他出價多高都視若無睹，想不到就這麼送給漾漾了？

「啊？！所以那個很貴咯？淮琛哥跟我說很便宜的！」黎漾聞言有些心慌，想不到自己這隨便一要，就拿了人家的鎮店之寶，也太不客氣了吧！「不行！我要去找爸爸預支下個月、下下月、好幾個月的生活費，還給淮琛哥。」

薛楓億連忙拉住欲跑進廚房的黎漾，解釋道：「你先別急，琛哥既然送了你，就不會跟你要錢的。」

「可我不能占人家那麼大的便宜啊！況且你都說他退役了，就靠那家雜貨鋪生活，我一下子拿走這麼貴的東西，他不得虧很多？」黎漾越想越覺得自己必須還錢，上次就給他造成麻煩了，這次又拿了那麼貴的東西，以後淮琛哥見了我都得繞道走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這個你倒不必擔心，你淮琛哥怎麼可能只靠那個小小的雜貨鋪生活。」薛楓億想到賀淮琛在柏科的股份，以及退役前的獎金，覺得黎漾可能對他有很深的誤解。

「不是嗎？」黎漾疑惑地看著他。

「當然不是！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柏科的背後老闆是琛哥，他不好出面，所以讓我來當這個門面。」薛楓億靠近黎漾低聲解釋著，沒注意到背後逐漸靠近的人影。

「怪不得近幾年柏科投資目光、方案策略甚至行事風格都有所不同。」從廚房裡走出來的黎潤川接過話，走到兩人身邊坐下，一副霸道總裁的氣派，當然，得忽略他手中端著的一盤水果。

「原本我還好奇柏科為何突然崛起，光靠你不可能讓它有這般好的前景，果然是因為換了個幕後老闆啊。」黎潤川繼續說道，睿智的目光刺向薛楓億，帶著商人的精明。

很顯然薛楓億有些難以頂住這個銳利的目光，只能慫慫地說出黎潤川想要聽到的真相：「姐夫，近幾年確實不是我在主持柏科，你查不到人也是因為此人身份必須保密，我不是刻意隱瞞的！」

「呵，無所謂，我只是好奇而已，只不過這人能力不錯，你最好小心別被騙了還幫忙數錢。」黎潤川並沒有想一探到底的意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沒必要去關心，只是因為最近多次被搶了先機，這才動了調查的心思。

「爸爸，不會的！他人可好了，絕不會騙人的！」

沒想到薛楓億未開口，黎漾首先搶過話替那人解釋，一下子就把黎潤川的視線吸引過去，原本平靜的目光陡然變得深邃，再次開口的聲音都變得危險且壓迫：「哦？漾漾你認識這人？」

薛楓億覺得周身的氣壓都低了不少，在心裡默默為自己和賀淮琛點了根蠟燭，隨即諂媚地打著哈哈道：「不熟不熟，那啥，就我一個兄弟，剛好和漾漾碰到過一次，是吧？」

黎漾疑惑地看向沖自己擠眉弄眼的小舅舅，剛想說不是，就被薛楓億打斷道：「姐夫，我姐還在廚房忙活什麼呢？」

黎潤川眯著眼瞥了他一眼，剛想開口就見薛穎走了過來，在他身邊擠著坐下，好奇地問著：「聊啥呢？怎麼我來就不說話了？該不會是說我壞話吧！」

「哪能啊媽媽，這家裡誰敢說你壞話，爸爸和小舅舅又在談論公司的事情。」黎漾見最有威嚴的親媽來了，立即告狀道。

「黎潤川！薛楓億！你兩再談工作就給我滾出去，我不愛聽！」薛穎給兩人丟了個白眼過去，跑到黎漾身邊緊挨著坐下，一副劃分陣營的模樣。

「就是就是，姐，我們不談工作了，聊點家裡事就好！」薛楓億立馬躲過黎潤川的視線，轉移話題。誰不知道創世集團的老闆最愛的就兩人，一個妻子一個女兒，繼妻奴之後又是十分嚴重的女兒奴，想當年黎漾上初中被小男生表白送情書，隔天那男生就被轉了校，而且黎潤川還專門從國外回來跟黎漾談了一下午戀愛的風險以及男生的渣男套路，直把小黎漾嚇得那段時間對男生敬而遠之，也打消了周遭男生對黎漾的覬覦，這才安心地繼續出差。這件事薛楓億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在自家姐夫面前提到黎漾與哪個男生有來往，否則那人恐怕有點危險。

隔天趁著周日，黎漾又乘著公交車慢慢悠悠地來到賀淮琛的武器雜貨鋪，有些後悔自己沒跟小舅舅要個電話號碼，否則就能直接找到淮琛哥了。所幸這次櫃檯邊的人依舊是熟悉的阿慶，黎漾這才鬆了一口氣地過去打招呼：「哈嘍！請問淮琛哥在嗎？」

阿慶對黎漾還蠻有印象的，便友好地回答道：「老闆不在，你可以等一等，我打個電話給他。」

黎漾點點頭，見他拿著手機進了內間，就自個兒繞著店參觀著，雖然來了兩次，但每次都覺得十分震撼。

賀淮琛到店的時候就看到她站在一把軍刀前，仰著頭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小巧的下巴抬起一段優美的弧度，今天不是麻花辮了，而是簡單地扎了個馬尾辮，顯得整個人乾淨爽朗，跟晨曦的朝陽一般。他直接朝她走過去，站在她身邊問道：「看什麼這麼入神？」

黎漾轉頭，瞧見是他便露出一抹興奮的笑，「淮琛哥，下午好！」

好似每一次，小姑娘的笑都能影響到他，令他不自覺地也露出些許笑意，「嗯，下午好。」

「這把刀看起來好酷啊！」

賀淮琛見她回頭盯著那把刀，目光跟著望過去，那是一把刀身長且略彎的大刀，現在的人更偏好小巧便攜、溫順些的小刀，而這把大一些且並不那麼溫順的大刀，一直被束之高閣。「可大部分人不喜歡這類刀，過於兇悍。」

「不會吧，我覺得挺好的啊，這是實實在在可以臨陣殺敵的軍刀，保護國家的武器，有什麼好怕的，我覺得更應該崇拜才對。」黎漾笑了笑，認真地解釋道，隨即想到正事，低下頭從純白色的背包里找著東西，從而忽視了賀淮琛眸中一閃而過的亮色。

「鐺鐺鐺鐺！」黎漾從包里掏出一個精緻的黑色禮盒，眼睛亮閃閃地盯著賀淮琛，語氣難得帶上一股嬌羞感：「淮琛哥，這個送給你。」

賀淮琛看著她手上拿著的禮盒，黑色搭配一抹金色，上面整整齊齊地綁著一個精緻的蝴蝶結，看起來高檔又美麗，就像某個大牌子的禮品。他遲疑了一會兒后問道：「不是沒生活費嗎？」

「……你打開看看先。」黎漾不知如何回答，便催促著他打開禮盒，不怎麼想繼續聽他的直男發言。

然而賀淮琛看著這個包裝如此精緻的禮盒，一時之間倒真不太捨得拆了，只不過他看黎漾眼裡盛著滿滿的期待，還是接過盒子拆了開來。

「這個平安符是前幾天我到山上的寺廟求的，雖說21世紀不能信玄學，但我還是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黎漾見他看到裡面的平安符后才開口介紹著。

「怎麼突然想起送我禮物了？」賀淮琛有些失笑地把平安符拿出來，指尖輕柔地摩梭著上面喜慶的圖案，聽著她的解釋，眼神不自覺變得柔和。

「因為你上次送了我見面禮，我想著也得送你一個，但沒想到你的見面禮那麼……貴。」黎漾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想到小舅舅說的話，只覺得自己這見面禮著實寒酸了不少，「淮琛哥你放心，等我以後賺錢了，肯定補你一個更貴更好的見面禮！」

「你小舅舅告訴你的？」

黎漾點點頭：「他不說我都不知道，淮琛哥你居然騙我！」

賀淮琛愣了一下，見她雙臂環胸板著臉，有些跟不上這小姑娘的腦迴路，猶豫地開口：「要不，給你賠禮道歉？」

黎漾很實誠地搖搖頭，隨即湊近問道：「你能幫我個忙嗎？小忙！」

賀淮琛無奈地笑了笑，還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在這等我呢，什麼事你說吧。」

「嘿嘿，其實，我聽我小舅舅說，你之前是……刑警？」黎漾一邊注意他的表情，一邊慢慢開口，見他臉上沒有排斥的表情，隨即再接再勵說道：「我們學校有個活動，要求採訪退役軍人，所以能不能，採訪一下你啊？」

賀淮琛沒開口，平靜地盯著黎漾的臉，似乎在思考什麼。只不過這樣的沉默卻讓黎漾有些害怕，馬上補充道：「我可以匿名採訪的，不用拍照也不用錄視頻，如果淮琛哥你不想的話，那我就不採訪了……」

「行，我不想，你還是找別人吧。」

黎漾沒想到賀淮琛真的拒絕了自己，好像就在等她說出前面那番話似的，一時之間不知怎麼回答了，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真不想啊？」

賀淮琛點點頭，回答得特別乾脆：「不想。」

隨即就看黎漾眼中的光瞬間暗淡下去，一張明媚的小臉變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可憐得令人不忍心，十分沮喪地說道：「好吧，那算了。」

「怎麼？不打算再爭取一下嗎？」賀淮琛沒心軟，淡定地盯著她沮喪的表情，好心地提醒道。

「沒事的淮琛哥，我只能去採訪我爺爺了，雖然可能會被訓斥坐沒坐相站沒站相，還會被罰抄黨規黨章好幾遍，嚴重的可能抄不完沒飯吃餓肚子！但我可以接受的，只可憐了我飢腸轆轆的肚子和酸痛的手罷了。」黎漾扮著可憐說道，時不時還偷瞄賀淮琛的表情，見他依舊無動於衷，只能氣餒地嘟嘟嘴背好書包轉身欲走。

「我沒說不幫吧。」賀淮琛拉住她的背包，把人拉到面前，妥協地說道。見她一下子恢復興奮的小表情，只覺得心裡那點不樂意陡然間消失殆盡，算了，她高興就好。

「淮琛哥你真是個超級無敵霹靂的大好人！」黎漾激動地扭過身說著好聽話，就差撲上去來個熊抱了。

賀淮琛覺得自己被發了張好人卡，心裡不知該做何滋味，只是摸了摸高挺的鼻樑，無奈地把人帶進內院。黎漾便跟著進了一個小院子，感覺像個四合院，院子四周有幾件屋子，中間就是個大庭院，院里有口井，還有一張桌子，像極了古代的那種客棧，看得她嘖嘖稱奇。

最靠近門口的一間房間，裡面擺設都十分簡單，不像是生活的地方，更像是供休息的而已，黎漾並沒多想，坐到椅子上翻開筆記本，只不過看著坐在一邊倒水的賀淮琛，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淮琛哥，我聽小舅舅說，你這是需要保密的，雖然很想你能幫我，但如果真的不太好的話，你完全可以直接和我說，我能理解的！」

賀淮琛聞言瞥了她一眼，半開玩笑地說道：「現在才說這話，不覺得晚了？」

黎漾當即合上筆記本，擺擺手說道：「不晚不晚，我也可以不採的，我不想你惹上麻煩，會良心不安的！」

「沒那麼嚴重。」賀淮琛見她誠惶誠恐的模樣，把水杯推到她面前，這才慢慢說道：「不知道你小舅舅有沒有和你說，我是緝毒刑警，卧底了幾次，最後一次抓到人後不小心被曝光，加上當時身體重傷，就被動退役了，一直保密只是不想太多麻煩罷了。」

「卧底？！！」黎漾聽著他雲淡風輕地說著那般英雄事迹，心中忍不住掀起驚濤駭浪，「淮琛哥你居然當過卧底啊！太酷了吧！！」

「別這麼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小公主。」賀淮琛看到她臉上的崇敬與興奮，心情不自覺變得愉悅，於是最後三個字念得意味深長，成功把黎漾逗得臉紅不止。

「別！都是小舅舅造謠我，淮琛哥你見過我這麼貧窮的公主嘛！」黎漾嘟著嘴辯解道，耳朵都紅了個徹底。

賀淮琛勾唇笑道：「有啊，迪士尼在逃公主。」

「……」您還知道的挺多啊！黎漾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感覺有點口渴后視線飄到桌子上水杯，猶豫了一下后道：「淮琛哥，我渴了。」

賀淮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把水杯往她那推了一下，「喝水。」

「你這邊……有葡萄汁嗎？」黎漾有些嫌棄地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涼白水，忍不住問道。

賀淮琛聞言一愣，瞬間想起這丫頭的習慣，不自覺食指彎曲敲了敲桌面：「沒有，你別總喝果汁，要多喝白水。」

「好我知道，那果汁也行的。」黎漾癟嘴，小聲地掙扎道：「但不要芒果汁，也不要楊梅汁。」

賀淮琛微微挑眉，看她這副敷衍聽講的模樣，根本就是知道但不打算改的意思，果汁雖然也好，但喝白水才是每個人身體所必需的，黎漾不應該排斥喝白水，於是他這次沒打算縱容，堅持道：「只有白水。」

黎漾為難地皺眉，打小她就不愛喝白水，一般都是喝一些鮮榨果汁，冰箱里更是常備各種果汁，沒想到淮琛哥這邊啥都沒有……「那我不喝涼白水，我想喝溫的。」

這絕對是黎漾最後的讓步了！賀淮琛如是覺得，看著精緻到頭髮絲的小姑娘，再一次和自己平時的生活對比，這間房子是除了柏科的辦公室外他最經常住的，但裡面除了配備必要的床、桌椅和衣櫃外，基本就是空白的了，更別提果汁這種東西，他們從來都是直接喝礦泉水或者涼白開，怎麼舒服簡單怎麼來，現在黎漾一進來，看著她連手上的藍色筆記本都是華貴精細的，可見這個小公主從小就是被嬌養長大的。想到這裡他起身認命地去給她燒水，等到一杯溫水送到她面前，才見小姑娘微微露出滿意的神情，乖巧地喝了一口水。

「淮琛哥，你也要喝溫水，冷水對身體不好。」黎漾抿了一口溫水，嘴唇被水潤濕，帶著水光顯得更加紅潤誘人，朦朧的水汽把她的臉烘得似乎愈顯紅撲撲。

賀淮琛看了一眼便立即錯開目光，瞬間覺得這股嬌氣勁也挺應該的，這般粉雕玉琢的人兒就該嬌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