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艾斯與艾斯

「原來這個諸天角色替換系統是這樣的。」

宋戈長舒一口氣，終於把這個突然出現在他電腦上的神秘系統搞懂了。

簡單來說，他十分幸運地獲得了多元宇宙中的一個「諸天角色替換系統」，能夠將其他虛擬作品所形成的世界中的人物進行替換、魔改、亂入。

打個比方，替換就是將海賊王里的火拳艾斯替換成奧特曼艾斯，魔改則是讓黃猿唱PPAP，亂入就是讓黑鬍子召喚從者愛德華·蒂奇。

不過，這些操作都要求被替換或者亂入的角色有那麼一點聯繫，同名最好，哪怕是聲優梗演員梗這類的也行，或者有類似的能力，家庭關係也可以。

系統會盡量讓這些變化變得合理，當然，要是實在合理不起來，那也無所謂。

而這些被替換或者亂入過的世界里發生的劇情可以被系統記錄下來，發布到多元宇宙的視頻網站上，獲取其他宇宙觀眾的打賞。

被替換或者魔改過的角色，如果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也可以將自己的一部分能力作為報酬送給宋戈。

比較可惜的是，他自己不能穿越進去，但也無所謂。

宋戈本人挺懶的，能動動手指就坐收漁翁之利豈不美哉？

都有金手指了還要996，累不累啊。

「那麼第一個世界，就把瀕臨死亡的火拳艾斯換成奧特曼艾斯吧。不，還是別替換了，讓艾斯變成艾斯的人間體好了。」

「為了稍微平衡一點，就讓黑鬍子可以召喚從者黑鬍子吧。都是同名的，很平衡，嗯，很平衡。」

「第一個世界，艾斯與艾斯，黑鬍子與黑鬍子，開始！」

宋戈按下了按鈕，觀賞著屏幕上呈現出來的畫面。

「這裡是……死後的世界嗎？」

一片黑暗的空間中，意識原本已經消散的艾斯忽然醒來。

此時的他平躺在這無光的空間中，身下沒有任何支撐，身體也無法動彈，可他的意識卻極為清醒。

「嗯，應該是的，畢竟，我已經死了……」

為了擋下赤犬打向弟弟路飛的那一拳，自己死了。

「波特卡斯·D·艾斯。」

一道充滿神性，似乎從遙遠的天邊傳來的聲音忽然在艾斯身邊響起。

緊接著，這黑暗無光的空間中忽然出現了一道耀眼的光束。

光束閃過，一位身上銀紅相間，頭像菩薩像古代武士頭盔一般的巨人出現在艾斯身邊。

這位巨人的頭頂有著豎起的一道頭冠，下面是鵝蛋形的，散發著淡黃色光芒的眼睛。臉上的線條卻顯得十分柔和，宛如地藏菩薩一般。

這巨人的身體極其巨大，比他所見到的大多數人都要高，恐怕有米，卻毫無恐怖之感。

倒不如說，讓人格外想要親近，甚至交好。

在艾斯見過的人，包括不是人類的種族裡，也就只有小奧茲能與之相比。

「你是？」

有些意外地，艾斯心中對這突如其來的巨人沒有半點提防之意，他下意識地覺得他並不是壞人。

「波特卡斯·D·艾斯，我看到了你的勇敢行為，為了自己的弟弟而捨身救護，我為你這種精神所感動。」

巨人並未張嘴，或者說那個一般意義上「嘴」的位置並沒有動彈，可艾斯卻能夠聽到他親和又富有正義感的聲音。

「我現在的身體不能長時間在你們這個星球上停留，所以我要將我的生命託付給你。」

「等等，巨人，你把你的生命給我，你怎麼辦？」

「我會和你一心同體，一起戰鬥……為了保衛世界的和平而戰鬥。」

「保衛世界的……和平嗎？我可能，做不到。我不配，我是海賊，又是……。」

艾斯沉默了一下，他覺得自己似乎沒有資格去保衛世界的和平。

大海賊羅傑之子，白鬍子海賊團的隊長，這樣的身份別人一聽就嚇壞了，哪裡談得上什麼保衛世界的和平。

即使是在死前發出了「我沒有遺憾」的感慨，也是因為有關心自己的家人，讓艾斯覺得自己的出生「並非是錯的」而已。

但如果讓全世界的人來評價，他們肯定是巴不得「羅傑之子」死。

「存在的本身並沒有罪，艾斯。我看到了你心底的溫柔與勇氣。」

艾斯對於所謂的「身份」之說毫不在意，聽其言觀其行才是判斷一個人的最重要標準。

就拿他自己真實經歷過的事情來說，那個地球上有太多人要麼是因為自己的利益，要麼是因為無知而感到恐懼，要麼是被人蠱惑利用，要麼本來就是人間之屑……總之，艾斯曾經不止一次被他們說成是惡人。

「沒有艾斯就不會有超獸，地球也不會出事，所以我們把艾斯交出去吧。」

「熱忱之心不可泯滅，體恤弱者，互相幫助，無論與哪國的人都能成為朋友，縱使這份感情被背叛了千百回。」

「熱忱之心……」

艾斯喃喃道，忽然想起了路飛和薩博，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如果沒有路飛薩博的話，他可能真的早就變成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了吧。

巨人停頓了一下，右手一揮，艾斯發現自己的雙手手指上各自多了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

「這是奧特戒指，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就使用它。」

「奧特戒指……」

艾斯的身體雖然無法動彈，眼睛也緊閉，卻能清楚地看見那兩枚戒指的造型，他在幾大海域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戒指。

「對了，你到底是……」

「我是來自78星雲的宇宙人，你可以叫我……」

巨人再次停頓了一下，伸出手來，艾斯覺得自己的意識再次模糊起來。

朦朧之中，他聽到了那巨人最後的話語。

「艾斯，艾斯奧特曼。」

幾分鐘前。

「路飛！」

正蹲下身來，準備撿起地上一張紙片，背著草帽的少年被這一聲驚醒，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半步，用手支撐住差點倒下的身體。

在他的面前，熾烈的高溫正灼燒著空氣，帶走最後一絲水分，讓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疼痛起來。

但無論是什麼疼痛，路飛都感覺不到了。

因為他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大腦也停止了思考。

在這一瞬間，周圍的時間彷彿停止，四周的事物也失去了色彩，變得灰白。

只有那從自己哥哥，火拳艾斯胸口穿胸而出的拳頭上燃燒著的，熾烈的火焰還有色彩。

刺眼的色彩，足夠燒灼靈魂。

灰白色的珠子落下，在地上彈了兩彈，緩緩滾動著遠離，最終能量耗盡停了下來。.

「唔……」

火拳艾斯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倒下，不讓自己變得灰白。

但那張代表他生命的小紙片卻已經從邊角開始變得焦黃，默默燃燒，化為灰燼消散在空中。

生命卡，是一種不怕水也不怕火的特殊物品，將自己的指甲摻進材料里製成，是一種代表主人生命力的紙張。

如果生命卡被毀，那麼，就代表著它的主人已經失去了生命力。

就像現在一樣。

「艾……斯……？」

路飛嘴唇顫抖，瞳孔收緊，艱難地從喉嚨里幾處兩個音節。

那穿透火拳艾斯胸口之拳的主人微不可聞地冷哼一聲，收回拳頭，冷漠地站在他身後。

高大的身軀，頭頂的軍帽，還有那披在身後的「正義」大衣，或者說斗篷一類的東西。

海軍大將，赤犬，惡魔果實岩漿果實能力者，溫度比艾斯的燒燒果實要高，因此是他的天敵。

能夠將身體化為火焰的艾斯無法化解同為惡魔果實能力者的赤犬的攻擊，他的內臟已經被燒毀，瀕臨死亡。

艾斯的身體上依舊燃燒著火焰，包括他已經多出了一個恐怖血洞的胸口。

異物從身體中撤出，艾斯不受控制地猛咳了一口鮮血出來，身體失去了力量，緩緩倒下。

「艾斯！」

路飛衝上前來，將艾斯抱住，感受著自己兄長這不正常的體溫——身為燒燒果實的能力者，艾斯的體溫經常不正常的高，他自己還時常拿它開玩笑。

但現在，路飛卻從這不正常的高溫下感受到了冰冷，名為死亡的冰冷。

「艾斯……」

「艾斯……」

只剩半邊的馬林梵多島上，無論是海賊還是海軍，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震驚到了，甚至不少人都忘記了戰鬥。

這場海賊時代以來規模最大、戰力等級最高的海軍與海賊之間的戰鬥，一開始的起因正是因為要營救艾斯。

為了營救艾斯，多少海賊獻出了自己的生命，甚至連海賊中的王者，「四皇」白鬍子本人都下定了將生命留在這裡的打算。

可現在……

「艾斯！！！」

白鬍子海賊團第一隊隊長馬爾科難以控制自己，失聲喊了出來。

他被拷上了海樓石手銬，這種特殊的物質和海水一樣，能夠剋制所有的果實能力者，他此時失去了惡魔果實的能力，幾乎沒有任何戰鬥力。

若非如此，他早就第一個沖了上去，替艾斯擋下這次攻擊。

換做任何一個白鬍子海賊團的隊長都是如此，因為他們是一家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甚至連海軍方的大將青雉、黃猿都有些措手不及，元帥戰國愣在當場，中將卡普渾身肌肉都在不自覺地顫動。

白鬍子也轉過身來，金色的瞳孔顫抖。

「被打中了，可惡……」

「阻止赤犬！」

一聲號召下，眾多海賊都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吶喊著沖向那傷害了艾斯的罪魁禍首赤犬。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繼續發動攻擊。

「真的假的……」小丑巴基緊咬牙關，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草帽小子的哥哥，真的……

「快點，快點想辦法把手銬解開！」「可惡，怎麼這麼難開……」

馬爾科催促著幾個海賊，讓他們打開自己手上的手銬，但這種東西哪是那麼容易弄開的。

「對了，那個傢伙，那個打開艾斯手銬的傢伙……」

原巴洛克工作社的R.3，蠟蠟果實能力者加爾·帝諾，他曾經在艾斯的手銬鑰匙被打斷之時，用自己的果實能力再造了一把鑰匙出來。

「快，快把那傢伙帶過來!」

「射擊！！」

一眾海賊來到了合適的距離，紛紛舉起手中的大炮、槍械、火箭彈等武器，向著赤犬攻擊。

爆破產生的煙塵遮蔽了視線，但所有人都沒有停手，繼續攻擊著。

開玩笑，那可是海軍大將，必須要全力進攻才有可能傷到他。

「這是你對艾斯出手的代價，嘗到苦頭了吧赤犬……」

一陣轟擊之後，彈藥耗盡，炮管發熱，一眾海賊也暫時停下了攻擊，看著那已經燃燒起熊熊大火的，赤犬原本所在的位置。

「踏，踏，踏……」

然而，那從火中走出的身影卻打碎了他們的幻想，即使半邊身子已經被打沒，赤犬依舊可以重新將它恢復過來——這就是自然系惡魔果實能力者的恐怖之處。

「可惡，他是妖怪嗎……」

赤犬走到艾斯身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路飛此時已經接近失語，只能獃獃地望著赤犬。

「你好像還有口氣啊，火拳艾斯……」

他抬起了拳頭，在自己的手臂上覆蓋上一層熾烈的岩漿。

「住手！住手啊！！」

「艾斯……」

路飛絕望地呼喊著，白鬍子見狀不妙，轉身想揮動拳頭，卻被一束黃色的光束貫穿了手臂，打出一個血洞。

「你居然被我打中了呢白鬍子，我是不會讓你妨礙他的。」

穿著十分浮誇的黃猿伸出手指說道。

「砰！」

好在，這熾烈的岩漿之拳被海俠甚平擋住，這位魚人戰士站在了艾斯身後，替他擋下了這一擊。

「別再無謂地爭取時間了甚平，你是前任七武海，應該知道我的實力。」

「要是犧牲我就能爭取到時間，我也很滿足了。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在出手的一刻，甚平便已經做好了犧牲的覺悟。

「卡普！你想做什麼！你瘋了嗎？！」

海軍陣營中，元帥戰國一把按住怒氣沖沖的卡普，有些緊張地問道。

「就這樣制止我吧，戰國，不然，我會剋制不住殺了薩卡斯基的……」

卡普的臉埋在碎裂的地面中，咬著牙狠狠說道。

艾斯是他的孫子，他視如己出的家人，居然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