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那...在家可以嗎?
飯後,江然和柳瀟瀟手牽著手來到附近的紅蜘蛛網咖。
這裡也的確如同王鐵柱所說,管得極為寬鬆,江然甚至還能見到不少和自己穿著同款校服的校友。
在開好臨時賬號之後,兩人便手牽著手到二樓找了一個空閑的包間。
包間環境相對大廳優雅一些,也不會太過吵鬧,並且只有兩台電腦,適合好兄弟或者情侶之間雙排。
並且包間在電腦的對面,還貼心地布置了一張沙發,玩累了還可以躺下休息一會兒。
當然,包間在價格相對來說會要貴一些。
「對了,你打哪個區來著?之前都沒有注意。」
柳瀟瀟背靠著電競椅翹起二郎腳的,一邊開著電腦一邊問道。
「我黑色玫瑰,有號嗎?沒有我去借一個?」
江然坐下來開起了電腦,順便給柳瀟瀟遞了一瓶服務員剛送來的戰馬。
自從某解說的梗火了之後,在電競椅不喝戰馬都感覺好像少了些什麼。
「有個30級沒定位的小號。」
柳瀟瀟撇了撇嘴,本來尋思著找個借口把江然這狗東西給打一頓。
但是,她發現這一路江然卻難得地沒有發癲,這讓頓時感到有些心急,實在是沒有理由下手。
總不能用進門時先邁的左腳這種理由來打他一頓吧?
對了,既然「武鬥」不行那就「文斗」,在遊戲里好好折磨這狗東西。
「我這是小號沒有英雄,我先充點錢買幾個英雄。」
柳瀟瀟進入商城,舉起手機就準備掃碼充值。
「沒必要,網吧有特權的,全英雄和部分皮膚都能免費使用。」
江然趕緊拉住柳瀟瀟的手,讓她別花這個冤枉錢。
同時心裡也不禁稍微有些得意,果然爺在這叼毛心裡的地位還是挺高的,為了和爺一起玩遊戲還專門充錢買英雄。
呵,女人。
^
「對了,你是什麼段位呀?次看你玩兒得還挺厲害的。」
江然好奇地問道。
柳瀟瀟這叼毛必定是條分的大腿,但是這條大腿到底有多粗,夠不夠穩健,那就不太能確定了。
「大師。」
柳瀟瀟亮出了自己掌盟界面。
「卧槽?!」
江然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直呼恐怖如斯。
超凡大師境的強者,在召喚師峽谷中那可謂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啊。
「那我躺好了,你,狠狠地我!」
柳瀟瀟:
這狗東西說話怎麼就那麼那什麼呢?不是在開車,就是在開車的路。
這破路也能開?
車道太窄也要硬懟進去是吧?
短暫的沉默之後,兩人預選好了位置,開啟了排位。
江然選擇了自己最常玩的單位置,柳瀟瀟則選擇到了打野位。
進入到了環節,柳瀟瀟直接一手空bn。
在諾手和鐵男之間猶豫許久的江然,見此也跟了一手空bn。
這叼毛都這麼自信了,咱也不能慫是不?
跟!
反正有她!
「你玩個帶硬控的,對面就是提款機了,我來一次死一次。」
柳瀟瀟澹澹地說道。
「彳於,我玩鱷魚配合你。」
江然趕緊點頭稱是。
鱷魚這個英雄,三級以後線十分強勢,又有的穩定控制,無論是單線壓制還是配合打野都能夠打出相當不錯的效果。
並且,鱷魚也是江然非常拿手的一個英雄。
他以一手凶勐的鱷魚在白銀分段橫行無阻,人稱白銀鱷王。
「所有人,都得死!」
鎖下鱷魚之後,江然說話都大聲了不少。
「咱們野聯動,給對面戒一下網癮。
」
柳瀟瀟嘴角一揚,直接鎖下了一個人氣很高的打野英雄。
法外狂徒,格雷福斯。
「我與死亡同行。」
這把遊戲沒有遇見小霸王玩家,很快就載入完畢。
江然這把鱷魚沒有選擇傳送,而是帶了點燃。
出門裝是一把長劍和三瓶紅葯,顯然想要在線打的更激烈一些。
和他對線的英雄是單四姐妹之一的瑞文,召喚師技能同樣也是帶的點燃,出門裝則是多蘭劍和一瓶紅葯。
還沒開打,江然就已經聞到了濃濃的火藥味。
由於是藍色方的緣故,柳瀟瀟的男槍選擇了紅開往刷的路線。
「我三級來抓,放放線。」
「放心,我穩得一批。」
「你穩你媽呢?還沒二級就漏了兩個兵。」
「」
江然沉默了,沒想到柳瀟瀟在刷野的空擋還能對自己漏兵進行逮捕。
穩一點,穩一點。
對面瑞文壓得很兇,兵線已經過了河道。
看著小地圖男槍越來越近的身影,以及自己捏著的一個紅怒,江然知道,對面瑞文死期已到。
「!」
柳瀟瀟一聲令下,江然也是毫不猶豫,直接開啟技能第一段橫衝擦過小兵向前衝去。
雖然江然目前是紅怒狀態,但鱷魚的技能在第一段施放時並不會消耗怒氣,並且每到一個小兵會提供2點怒氣。到英雄則提供10點怒氣,最多提供30點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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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騎在江然頭拉屎的瑞文一看這鱷魚居然敢主動挑釁,當即脾氣就來了,也是一個技能勇往直前向前衝鋒開始戰鬥。
「哎?」
見瑞文在這種情況下還敢往前放,柳瀟瀟先是一愣,但立刻便恍然大悟了。
哦,這是白銀局啊,那沒事了。
見瑞文還敢來,江然一聲嗤笑。
哥們兒不看小地圖的是吧?
鱷魚手起刀落,接紅怒瞬間將瑞文暈住,同時擊碎掉了瑞文技能勇往直前所帶來的護盾。
與此同時,柳瀟瀟的男槍趕到了戰場。
一髮帶紅效果的平緩速並重傷了瑞文,緊接著一段窮途陌路之後再放煙霧彈。
暫時丟失視野的瑞文,慌亂之中交出了閃現,卻還是吃到了男槍窮途末路第二段的傷害。
柳瀟瀟的男槍很有細節,一段技能窮途末路之後再接煙霧彈,這種情況下對手很難躲掉第二段窮途末路的傷害。
再加江然鱷魚的傷害,瑞文發出了一聲慘叫之後飲恨當場。
一血由柳瀟瀟的男槍拿下。
「n!」
不同於激動的江然,柳瀟瀟顯得很是冷靜,甚至嘴角還泛起了一抹冷笑。
呵
狗東西,你的遊戲體驗馬就會變得很好了!
「我幫你推波線。」
「你們都沒帶傳送,這線我幫你推進去瑞文直接炸穿。」
「啊?這個兵線不太好推吧?」
江然略帶疑惑地說道,身為一名白銀玩家,他理所當然地對兵線理解的並不是很透徹。
「能推,能推!不過要快一點。」
柳瀟瀟嘴角微微翹,格雷福斯的槍管已經對準了紫色方的小兵。
她當然知道打野有時候必須幫線隊友推線,有的時候卻也不能亂推線。
但隊友是江然這個雖然是自己男朋友,但卻經常抹黑自己讓自己生氣的狗東西么。
那就只能說是呵呵了。
我開心就行,他線難不難受關我什麼事?
雖然總感到哪裡不對勁,但江然還是選擇了相信柳瀟瀟這個大腿。
片刻之後,他終於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
「卧槽,你在幹嘛!我的兵!
」
「幫你推線啊,這線要是推不進塔卡在外邊,你會很難受的!」
雖然心裡笑開了花,但柳瀟瀟依舊裝作一本正經地說道。
看著那一個個小兵倒在格雷福斯的槍管之下,他的心就彷彿被針刺了一樣難受。
線是推進去了,但是小兵自己一個都沒吃到!
這就你媽的離譜。
「嘶」
江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勉強控制住自己即將拉滿的血壓。
行行行,你吃,你吃,能就行。
發現對面瑞文是個愣頭青以後,柳瀟瀟便幾乎是住在路了。
每一次n都能收穫到對方的人頭,還能順手臟江然一波線。
「我就幫你推波線」,這句話柳瀟瀟不知道說了幾次了。
看著自己008,60刀的戰績,江然有些茫然。
這特么的叫幫你推波線?
對面打野見自家路被如此針對,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管。
但當他第三次被柳瀟瀟反蹲到,並交出人頭之後,他便再也不來路露頭了。
哥們兒,這屬實是幫不起來了,你自己玩單機算了。
而柳瀟瀟的打法也十分噁心,能推塔不推,能拿先鋒不拿,就硬抓路。
抓,就抓。
如此高強度的野合體軍訓,以至於讓正在遊戲的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
我們曾經是聯體嬰兒嗎?
難道
這就是所謂的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嘶
恐怖如斯!
如果說因為人頭被,兵線被臟讓江有億點點難受的話。
那麼對面的瑞文玩家則已經氣得血壓突破天際,心腦血管一併崩裂了。
老子是你爹啊?
這麼喜歡來路,你家在這有房是吧?
我艹你!
遊戲五分三十秒,已經03的瑞文氣急敗壞地在公屏開始互動了。
放逐之刃:「老子是你爹是吧?就硬來」
放逐之刃:「五分鐘來三次?!」
「看來這個愣頭青有點急了。」
江然操縱著鱷魚一邊控著兵線,一邊還不忘亮起表情嘲諷,令瑞文本就要突破天際的血壓繼續飆升。
其實換位思考一下,江然自己如果被連體嬰兒這麼軍訓的話,心態也會崩掉。
但他一點也不同情對面瑞文,在明知被軍訓的情況下依然不打得穩健一點,連視野也不去做,那不抓你抓誰呢?
「愣頭小青年是這樣的,只會急,但卻連一點改變也不願意去做。」
柳瀟瀟面無表情,順手又幫江然推了一波線。
六分十秒,瑞文再次陣亡。
江然的鱷魚,在瑞文倒下的屍體跳起了嘲諷度拉滿的舞蹈。
同時騰出手來勐地一拍柳瀟瀟的大腿,激動地叫道。
「瀟瀟,你太勐了!狠狠地我!」
「給爺爬!惡不噁心吶!」
柳瀟瀟啐了一口,臉龐不自覺地飛幾朵紅霞。
放逐之刃:「可以,繼續來抓你爹啊!」
放逐之刃:「繼續來啊!」
感覺到瑞文明顯已經有一點神智不清了,柳瀟瀟也忍不住開始在公屏里互動了。
法外狂徒:「好的。」
樸實無華的回答,卻揭露了慘痛的事實。
七分二十秒,瑞文繼續陣亡。
放逐之刃:「鱷魚你是不是低能兒啊?」
放逐之刃:「不敢和老子拼操作,只敢等你野爹來了狗仗人勢是吧?」
放逐之刃:「屮你媽!」
瑞文玩家的心態,此刻已經是接近崩潰了,恨不得一記鐵拳直接干碎屏幕。
對面這個沒有單之魂的低能兒,不敢和老子11真男人大戰一場,只敢猥瑣地縮在後邊等打野!
草!
呵喲?
江然頓時憋不住笑了,這愣頭顯然是急眼了。
瑞文你很能打嗎?
你能打有個屁用啊?
出來混要有勢力。
不是誰都能像爺這樣有個超凡大師的女朋友的戰術後仰
荒漠屠夫:「男槍還就是我爹,多幫我抓一下怎麼了?」
江然滿臉的不屑,甚至還悠閑地喝了口戰馬,向身旁的柳瀟瀟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眼神。
柳瀟瀟:???
嘶
這狗東西怎麼突然就孝起來了?
自己以前通過暴力手段想讓他承認父子關係,但他卻一直都很抵觸。
而現在,這狗東西居然這麼開心地叫我爹?
卧槽?!
「別多想啊,我純粹是為了噁心對面瑞文的。」
江然的手搭在了柳瀟瀟柔軟滑膩的肩頭,澹澹地說道。
「…叫聲爹給你個紅b?」
柳瀟瀟試探著說道。
「爹爹爹!」
十六分二十秒,柳瀟瀟男槍再次收下瑞文人頭,此時瑞文的人頭已經不比跑車值錢多少了。
放逐之刃:「我艹你…!」
放逐之刃:「路是有你媽靈位嗎?天天來這站崗?」
法外狂徒:「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法外狂徒:「咋還急了?」
放逐之刃:「你屬狗的?這麼聽話?」
放逐之刃:「廢物東西!」
法外狂徒:「那我下局帶你一個?」
法外狂徒:「讓你也感受一下軍訓的快樂?」
放逐之刃:「帶你媽,滾!」
放逐之刃:「老子稀罕你帶?」
看見瑞文這一番徹底氣急敗壞的發言后,江然和柳瀟瀟再也綳不住了,直接笑出了聲。
「你看對面瑞文這麼有骨氣,哪有像你這樣直接認爹的?」
柳瀟瀟「嘖嘖」兩聲,揶揄著說道。
有一說一,柳瀟瀟自己也覺得有些怪異。
明明以前那麼希望江然這狗東西承認和自己的父子關係,但是當江然真的這麼「孝」地叫自己爹以後,自己卻沒有那種激動的感覺了,反而心裡空落落的。
嘶
莫非
這就是所謂的「得不到永遠在騷動」?
說實話,在江然公屏認爹的時候她確實愣了一下子。
沒想到自己這個可惡的同桌,居然這麼孝。
屬實是個大孝子了。
但是這種「孝」,卻讓柳瀟瀟覺得有些沒由來的索然無味。
「遊戲里認個爹咋了?難道我叫你一聲爹,你就真是我爹了?」
江然撇了撇嘴,繼續孝了起來。
「爹我想吃點兵。」
「嗯你吃。」
真是孝死我了。
柳瀟瀟聳了聳肩,對於江然這個傢伙的孝順程度又有了一個新的了解,同時心裡空落落的感覺也愈發強烈了。
「沖沖沖,下一把。」
結算完畢之後,看著屏幕自己增加的整整21勝點,江然頓時喜出望外。
「哎,等等,把瑞文加我好友了。」
「啊?他想幹啥?不會想線下約架吧?快同意!」
江然腦袋湊向柳瀟瀟的屏幕,他經常在網看到一些心態較差的玩家線輸麻了,想要線下約架泄憤的例子。
難道我還能親身經歷一次?
那個人真要過來和柳瀟瀟線下s?
以柳瀟瀟這叼毛的武力值,那個人如果真來的話可以提前挑選風水寶地了
「這啥情況?」
滿頭霧水的柳瀟瀟通過了瑞文的好友申請。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瑞文直接發過來的一條雙排邀請直接給柳瀟瀟整不會了。
啊?
江然與柳瀟瀟同時愣住了,彼此對視一眼,看著柳瀟瀟瞪大了的眼睛,江然自覺現在他臉的表情也估計和對方差不多。
還有這種操作?
柳瀟瀟點開瑞文的頭像,在聊天框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當我打出「?」的時候,不是代表我有問題,而是代表你有問題。
瑞文如是回應道。
「兄弟拉我。」
「剛才人多,給我點面子。」
「我玩鱷魚配合你。」
啊這這是否有些
「太離譜了這人。」
柳瀟瀟飛速地搖了搖頭,瞬間刪掉了好友。
「就是,就是。」
江然滿臉認同地點了點頭。
「還想和我搶爹?」
「笑話!」
柳瀟瀟:???
她徹底沉默了。
從鎖下男槍那一刻,並選擇了一套三級幫一波,十八級含淚離去的究極吸血打法。
柳瀟瀟的目的,就是奔著搞崩江然的心態去的,打算在遊戲里把他破防。
但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江然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在最開始被臟兵頭的時候,江然還會有些難受。
可是到後來,預想中她氣急敗壞破防的樣子沒有出現,對方反倒直接化身一個帶孝子。
「爹,爹,爹!」
「快來,快來!」
「你吃人頭兵線,我聞聞經驗就可以了。」
孝起來的江然,令柳瀟瀟有一種一拳打在了棉花空落落的感覺,連罵都不想罵一句了。
怎麼說呢,當一個人拋棄了底線,將自己的底線捧起來扔在你面前,殷勤地邀請你去肆意踐踏的時候。
在某種程度來說,這個人已經是處於一種另類的無敵狀態。
這種時候,你就絕對沒有戰勝他的可能。
唉
柳瀟瀟心裡長長地嘆了口氣,看著江然那一副「爹,快狠狠地我」的表情,頓時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乏味。
我是不是其實喜歡的不是江然叫我爹?
而是喜歡,他在屈辱與不甘的情況下,含著眼淚,帶著哭腔地叫自己一聲爸爸,以祈求自己的饒恕?
嘶
恐怖如斯!
愉快的遊戲時光轉眼即逝,在收穫了三連勝之後,江然有些戀戀不捨地下了機。
這一波三連勝,直接讓他又來到了白銀一100勝點,半步黃金的境界。
只差最後的臨門一腳,他就可以晉陞為黃金大能了。
可惜,快要課了。
現在已經是兩點零八分了,距離課只有二十來分鐘,現在趕回教室剛好來得及。
「以後常來啊。」
江然滿臉的意猶未盡,手捏著柳瀟瀟的衣袖輕輕晃了晃。
「喲,這會兒不叫我爹了?」
柳瀟瀟的在江然手心撓了撓,輕哼了一聲。
「在召喚師峽谷,你當然是我爹了。」
江然一本正經地說道,嘴角昂揚的幅度彷彿在訴說著什麼自豪的事情一樣。
「不過離開虛擬的網路世界,回歸到現實中來,我們依舊是平等的情侶關係。」
眾所周知,情侶之間偶爾因為某些原因叫對方一聲爸爸,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叼毛,可是一個能帶自己大分的超級大腿,江然覺得在遊戲中叫她一聲爹也沒什麼。
叫就叫唄,反正自己又不會少塊肉。
「呵」
柳瀟瀟嘴角一揚,眼中悄然閃過一抹流光。
狗東西,光在遊戲里叫爸爸可是不夠的哦
盛夏時節的教室,悶熱的空氣伴隨著呼吸直衝入肺腑,內外夾雜,使人彷彿落入沸騰的蒸鍋一般。
課還不到十分鐘,江然便已經感覺自己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窗外偶有喧囂夏風吹動繁茂枝葉,簌簌聲里又攜著蟬鳴,更像是催人入睡的搖籃曲。
「要不眯一會兒吧?就眯一會兒。」
下眼皮正在瘋狂打架,江然再也綳不住了,直接閉著眼垂下了腦袋。
高中階段,如果沒有午休的話,那麼下午的第一堂課一定很難熬。
睏倦無比,想睡又不敢睡,生理與心理受到雙重煎熬。
為了讓自己好受一點,江然開擺了。
「好好聽課!」
「嘶」
江然勐地驚醒,左側胳膊傳來鑽心的疼痛讓他的困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不用多說也知道,肯定是柳瀟瀟這個叼毛乾的。
「你掐我幹嘛?!」
「提醒你好好聽課而已。」
柳瀟瀟打了個哈欠,勉力綳著臉讓自己看起來更為嚴肅一些。
「身為你的女朋友,我覺得很有必要認真互相督促彼此好好學習。」
「我們交著高昂的學費來到這裡,是來汲取知識的,而不是來睡大覺的。」
她說完又深深地嘆了口氣,看向江然的眼神之中充滿了複雜。
「江然,看到你這樣墮落,我很痛心,也很惋惜,我真的不願意你再繼續這樣墮落下去了。」
「呵,你給爺整樂了。」
看了眼這叼毛同樣疲憊的神情,一副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著的樣子,江然頓時樂了。
「其實,你也很困對吧?」
「別壓抑自己了,和我一起睡吧。」
同樣是沒有午休一直打遊戲,江然不覺得柳瀟瀟會不困,掐醒自己只不過是這叼毛的惡趣味罷了。
「爺不困!」
柳瀟瀟一把掐在自己胳膊,咬牙切齒地說道。
用力之狠,讓一旁的江然看著都感覺渾身一顫。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傷在她身,而痛在我心?
草。
這叼毛要不要這麼狠啊?
「你要是繼續在課堂打瞌睡,我一定會讓你感受到什麼叫做絕望。」
柳瀟瀟張了張纖細的五指,充滿了示威的意味。
…
江然咽了咽嗓子,無奈地說道。
「瀟瀟,可是我的真好睏呀你也不想我在課堂猝死吧?^」
呵
柳瀟瀟嘴角勾起一抹澹澹的笑容,微微湊過腦袋,用只有兩人能夠聽得到到的聲音說道。
「叫我一聲爸爸,我就讓你睡。」
嗯?
江然頓時一愣,心中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
「之前在網吧不是叫了那麼多次嗎?」
他翻了個白眼,低聲說道。
「那不一樣。」
柳瀟瀟撇了撇嘴,那當然不一樣了,在不同場合叫爸爸所能得到的快樂也不一樣。
在遊戲里叫爸爸,那簡直是索然無味。
但是,在教室里,尤其是現在老師還正在講課,這種情況下讓江然那狗東西叫自己一聲爸爸,多是一件美食啊
^
「不行。」
江然果斷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柳瀟瀟無理的要求。
「那你就別想睡覺了。」
柳瀟瀟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說道。
行,這是鐵了心地不讓我睡是吧?
那就比誰更狠吧。
「行啊,那就看誰熬得過誰。」
江然也狠狠地掐了自己手背一下,強行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你要是睡著了,我保證把手都給你掐腫。」
「行啊,那熬唄!」
「熬唄!」
江然和柳瀟瀟頓時提起精神來,彷彿熬鷹一般,惡狠狠地盯著對方,只要發現有任何打瞌睡的跡象,就會立刻讓對方疼醒。
老師的滔滔不絕的知識點,隨著夏日微風潛入耳中,但江然和柳瀟瀟卻是絲毫不在意老師說了什麼,全身心地盯著對方。
狗東西,看誰熬得過誰!
「彆強撐了,你看看你,眼睛里全是血絲。」
「你也一樣啊,眼皮跳得都快裂開了。」
「草!」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
「你才有病好吧!」
皿
「叮叮叮」
嘹亮的下課鈴聲,如同炎炎烈日中忽然飄來的一片烏雲,使得久旱的大地遍逢甘霖。
「砰!」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早已經綳不住的江然和柳瀟瀟兩頭栽倒在課桌。
草。
終於下課了。
「啊?已經下課了嗎?這個知識點還沒講完,要不我再講兩分鐘吧?」
江然:
柳瀟瀟:
真奧義再講兩分鐘
廣泛出現於全國各地各大中小學,為老師發動技能拖堂的前奏。
「兩分鐘」后,第二節課的課鈴聲響了起來,老師這才意猶未盡地收起教材,略顯可惜地說了一聲「下課」。
在一眾同學「哀怨」的眼神下,老師揚長而去。
一節課剛剛結束,下一節課就立馬開始,這種無縫銜接對於每天神經都高度緊張的高中生們來說,還是有些過於超前了。
「嘿,同學們,咱們課了!」
化學老師夾著課本,微笑著走了講台。
但是看見台下的同學們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他頓時眼皮一挑。
「是節課老師拖堂了嗎?」
「是的」
同學們有氣無力地回應道。
「那大家再休息五分鐘吧,要廁所的同學也抓緊時間去吧,不過一定要注意安靜,不要影響其他班級的同學哦。」
「好耶!」
整個教室頓時歡騰起來,補覺的補覺,廁所的廁所,之前拖堂留下來的陰霾似乎頓時一掃而空。
「休戰,休戰,再熬下去我真綳不住了。」
江然也乘著這個機會,向同樣雙眼布滿了血絲的柳瀟瀟提出「議和」。
「叫叫爸爸。」
柳瀟瀟咬著牙,低聲說道。
嘶
江然頓時眉頭一皺,這叼毛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呀?
就這麼喜歡自己叫她爸爸?
這樣做到底會給她帶來多大的快樂呢?
嘶
無法理解,恐怖如斯。
沉思了一會兒之後,為了自己能夠安心補個覺,江然絕對採取「綏靖」的對策。
「行吧那咱們到頭埋桌子底下來?」
嘶
到桌子底下?!
真是有夠刺激的呢!
柳瀟瀟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悄咪咪地環顧了四周一圈,發現沒有人注意到後排之後,心裡微微一喜,趕緊蹲下身子鑽進了桌子底下。
呵,臭叼毛
^
江然嘴角一揚,也是悄悄鑽進了桌子底下。
底下的柳瀟瀟,已經自覺地把耳朵湊了過來。
看著柳瀟瀟的側顏,完美的輪廓半遮半掩,幾縷秀髮輕輕垂在白玉般的肌膚,臉頰也微微透著一層緋紅,江然不禁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他輕輕湊到柳瀟瀟耳畔,淺淺地嗅著少女充滿青春的芬芳。
嘶
這叼毛安靜下來的時候還真是可愛吶
草!
這狗東西怎麼還不叫?
柳瀟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正準備開口低聲罵幾句,右側臉頰卻突然傳來一陣溫熱濕潤的觸感。
這狗東西在幹什麼?!
依靠欺騙偷襲我這個十八歲美少女?!
江然輕輕在柳瀟瀟臉頰啄了一下,在感受到嘴唇傳來的溫度驟然升后,立刻鬆開了嘴。
而柳瀟瀟,則是滿臉緋紅的轉過頭來,撅著嘴委屈巴巴地看向他。
「狗東西」
柳瀟瀟紅著臉小聲地都囔了一句,再狠狠地剜了江然一眼之後立刻離開了桌底。
呵
^
江然緊接著也抬起頭來,正好迎了柳瀟瀟那充滿委屈的金漸層同款眼神。
啊這
暫時安靜下來的柳瀟瀟,充滿委屈與哀怨地看著自己,彷彿自己做下了什麼錯事,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樣,這種感覺令江然頓時心裡開始變得有些沒由來的愧疚。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左右看了一眼,確定周圍沒有同學注意到這裡之後,又把臉湊了過去,低聲說道。
「對不起嘛我一時沒忍住…」
江然說得也算是實話,柳瀟瀟的側顏實在是太具有殺傷力了。
再加現在他們又是在教室裡邊,這就更有一種異樣的刺激感。
嘶
恐怖如斯,我有大罪!
「下次…」
柳瀟瀟撅著嘴,一行貝齒緊緊地咬著櫻唇,細聲說道。
「記得另一邊臉頰也要…」
哎?
在剛才的那一個小插曲之後,江然和柳瀟瀟不知為什麼忽然就精神起來了,原本行將就木的兩人,瞬間就煥發精神,專心致志地聽完了這一節化學課。
「叮叮叮」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老師也並沒有拖堂,撂下一句「下課啦」便瀟洒離去,整個八班教室立刻充斥著濃濃的喜悅。
本學期第一堂體育課,終於要來臨了,這對於每天都在高強度學習狀態下的高中生們來說,無疑是一個絕妙的放鬆的機會,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雨。
從某種程度來說,高中體育課其實是要比初中時更輕鬆一些。
畢竟,除了體育生,高中生高考並沒有體育測設,也不計入總成績,只有一些體測而已。
如果又正好遇一個比較好說話的體育老師的話,那麼整節體育課還是十分輕鬆且自由的。
比如他們班的體育老師孫正義,就是一個比較好說話的人,在沒有任務的時候,通常只是讓大家在操場集合一下,然後跑兩圈步大夥之後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正在大夥興沖沖地準備前往操場時,班主任令狐超卻緩緩走了講台。
看到他進來,整個教室所有同學心裡全都是「咯噔」一聲。
「老師您不是說孫老師身體已經恢復健康了嗎?」
身為體育委員的王鐵柱,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咳咳」
令狐超乾咳了一聲,面色澹然地說道。
「孫老師當然是痊癒了,但是呢今天啊,他正好有一位老同學結婚了,多年的同學情誼呀,孫老師當然得去參加兩位新人的婚宴了,所以呢」
「在臨行前,他就拜託我,幫他代這一節課。」
啊?
還有這種操作?
八班全體同學:
看著集體獃滯的眾人,令狐超心裡微微一笑。
孩子們啊,還是太嫩了,姜還是老的辣。
請假的理由很多嘛,不一定非得生病呀?
呵,還是乖乖地和我一起遨遊在數學的海洋里吧。
「大家先休息吧,調整狀態準備下節課。」
看著令狐超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里,江然的嘴角勐地抽了抽,側過臉對柳瀟瀟說道。
「咱們在整個高中階段,除了周末的野營,還能見到一次孫老師嗎?」
「不好說。」
柳瀟瀟撇了撇嘴,右手在桌下輕輕捏住了江然的手。
「我猜,孫老師以後可能不會生病,但很可能從一個病人變成一個忙人。」
她彷彿已經看到,在往後的日子裡,孫正義以各種理由去「請假」了。
「確實。」
江然點了點頭,腿下意識地往柳瀟瀟那裡靠了靠,卻在剛剛貼到柳瀟瀟修長的大腿的一剎那,就被她無情地給撞開了。
「在教室呢,注意影響。」
柳瀟瀟眉頭輕佻,低聲呵斥了一句。
這狗東西最近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隱隱有一種要逆子翻身做爸爸的趨勢嗎,居然在教室里就想和自己「貼貼」,這可以嗎?
這合理嗎?
嘶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必須要立刻遏制住這股歪風邪氣!
哼!
皿
啊這
聽完柳瀟瀟這話,江然頓時心中一盪,仔細揣摩了一番,他總覺得這叼毛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嘶
「那在家可以嗎?」
江然側過腦袋,低聲問道。
嗯哼?!
「不可以!」
柳瀟瀟臉閃過一抹緋紅,狠狠地在江然手心掐了掐。
周五,下午第二節課結束后,高二八班的教室依舊坐的滿滿當當,只有少數幾個同學離開了教室。
大夥紛紛交頭接耳,激動地議討論著明天的野營活動。
「咳咳」
令狐超滿臉笑容的走講台,拿起粉筆飛快地在黑板寫了起來。
三個大大的「安全,十分醒目地出現在了黑板。
「對於這次活動,老師在這裡最後再強調一下,安全,安全,還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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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的笑容瞬間轉化成嚴肅,沉聲說道。
「總共有五十四名同學參加本次活動,那麼老師身就多了五十四個重擔,必須為你們每一個人的安全負起所有責任。」
「咱們所有同學,絕對不能有任何一個人出現任何危險。希望大家到時候一定要謹守紀律,避免發生什麼意外。」
令狐超清了清嗓子,又說道:「我看了天氣預報,明后兩天都不會遇到惡劣天氣,這樣大家玩得也更開心,安全也能夠得到保障。」
對於這次活動,令狐超最在意的不是活動本身,而是參加活動的五十四名同學的人身安全,任何一個人出了什麼差錯,那都是要痛心疾首一輩子的。
所以,他這幾天每天都在強調這個問題。
「帳篷,各種工具,還有大巴我都已經租好了,大家只需要帶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和食物就可以了。」
「令狐s!」
歡呼聲再次響徹整個教室,大夥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在一片雷鳴似的掌聲里,令狐超微微一笑,抬手做出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當然,帳篷我租的是比較大一點的,沒有單間,所以大家還是三四個人住一起吧,具體怎麼住,你們自由組隊,每個帳篷的人員確定之後出一個人在班群里接個龍。」
「然後就是時間,明天早六點,大家就在學校門口集合吧,那會兒天已經亮了。」
接著,令狐超又對活動的一些細節方面進行強調,當然,講的最多的還是安全問題。
「嘶明天就能和你一起下海了,開心」
江然在桌下捏了捏柳瀟瀟的手,嘴角掛起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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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自己下海吧,記得別騎馬,發行之後我一定照顧你的銷量。」
柳瀟瀟眉頭一挑,重重地在江然手心裡掐了掐。
「嗯?你不對勁!」
江然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直呼恐怖如斯。
這破路也能開?
「呵,你也不對勁吧?不然為什麼會秒懂?」
柳瀟瀟的腳尖在桌下輕輕點了點江然的膝蓋,有些玩味地說道。
「瞎說,我可對勁了!」
「是嗎?那你知道蒼井老師嗎?」
嗯?
江然先是一愣,隨後目光一轉,飛快地說道。
「不知道。」
「那波多野老師呢?」
「不知道。」
江然再次搖頭。
呵。
都什麼年代了,誰還看這些老女人?
^
「那橋本有腿呢?一哭二鬧呢?」
嘶
聽著柳瀟瀟的追問,江然神情頓時又是一滯,旋即又面色澹然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
呵
這叼毛知道得還挺多的^。
「那楓哥呢??暗黑周姐呢」
「不知道。」
「那新垣結尹呢?」
「卧槽?!她也下海了?!
「秋梨膏,請把番號速速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