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生死桑乾鎮
討伐大軍很順利挺入馬邑郡，將劉武周圍困在桑乾鎮。
劉武周堅壁不出，不與陳孝意對決。
王智辯派人在陣前辱罵，劉武周無動於衷，王智辯對劉武周更加輕視。
進展順利，王智辯心中本就不多的警覺，更加消散地沒有多少了。
半夜，王智辯還在大帳中熟睡，忽聽到軍中大亂。
「不好了，劉武周襲營了！」
王智辯驚得跳起，匆匆穿戴好衣服盔甲，連忙走走出軍帳。
外面不遠處，陳孝意麵色焦急，早已帶著親衛軍前來。
「王將軍，劉武周帶兵突然襲擊，正在攻打我們外營！」
王智辯面色蒼白，心頭狂跳，他拔出佩刀，運起武道功力，一層靈氣護甲浮現體表，邊往外走邊吼道：
「武周小兒，不敢正面對決，盡玩些小把戲。
眾將士，隨我一同出營殺敵！」
經歷剛剛得知消息的震驚后，王智辯逐漸冷靜下來，心中有一絲興奮產生。
求戰不得好幾日，今天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他是七品境武者，可通過靈氣加持，強化攻擊力量。
一刀劈下，力道可抵別人三刀。
正面交鋒能抗下他一刀的人並不多。
因此，王智辯對自己有信心，只要能與劉武周對決，可迅速擺平他。
隋軍大營外，火把徹夜燃燒，劉武周帶領兵馬，已經同隋軍廝殺在一起。
王智辯提刀躍馬，殺進戰場之中。
王智辯發動靈氣探知，鎖定正在交戰的戰場。
戰場上，各路人馬的靈氣波動都被他一一感知到。隋軍與叛軍正斗得旗鼓相當。
他仔細辨別，終於找到其中最強的一股靈氣。
順著靈氣放眼望去，只見一壯碩男子手持馬槊騎在馬上，冷漠地看著戰場上的形勢變化，並沒有殺進其中。
「你就是劉武周？」王智辯惡狠狠看了眼劉武周，一刀一個劈殺掉周圍的叛軍，朝著劉武周殺將過去。
擒賊先擒王。
王智辯對自己的能力有十足的信心。
隋軍看到主將這麼勇猛，頓時士氣大陣，紛紛奮勇殺敵，開始壓著叛軍打。
劉武周這時也感知到了王智辯，瞅了過來。
嘴角掛起，勾出一個輕蔑的冷笑，哼了一聲，調轉馬頭向回走去。
顯然是在嘲諷王智辯。
王智辯怒不可遏，再次驅使馬匹飛快奔向劉武周，怒喝道：「死到臨頭，還如此囂張，看我砍下你狗頭，還有沒有機會笑。」
隋軍在王智辯的帶頭衝鋒下，如潮水一般，開始席捲整個戰場。
陳孝意遠遠看著劉武周人馬潰退，心頭安定下來。
但漸漸的，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劉武周雖然在潰退，但隊形並沒有散，反而亂中有序。
「不好，中計了！」陳孝意暗叫一聲，急忙帶領其餘兵馬前去支援王智辯。
他看出了劉武周是在誘敵深入，但此刻王智辯已經發動衝鋒，如果強行阻止，只怕自己人馬會擠踏在一起，反而自亂給劉武周已可乘之機。
陳孝意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不然這些王智辯帶領的人馬都將陷入危境之中。
合力攻擊，也許還能殺出一條血路，有機會斬殺劉武周也說不定。
正在陳孝意帶領兵馬前去支援時，一股黑壓壓的騎兵從側翼飛速沖將下來。
騎兵箭如雨下，射擊完一波立刻後退再換一波。
陳孝意的先頭部隊被打得措手不及，死傷無數。
「不好了！突厥人偷襲了！」
隋軍驚慌地發現，攻擊他們的騎兵，全部穿著突厥人的裝扮，興奮地嗚嗚亂叫。
軍中頓時大亂起來。
突厥騎兵在馬背上長大，人人善使弓箭，騎射是他們掌握的基本技能。
他們來去如風，是隋軍步兵的天敵。
對付他們，只能依靠重甲騎兵發動騎兵衝擊，靠著武裝到牙齒的防禦和快速衝擊產生的巨大攻擊力，沖亂突厥騎兵部隊。
再近距離將他們拉入步戰之中，圍攻剿殺。
但重甲騎兵造價高昂，馬匹和盔甲，都是不菲的投入。
在隋朝，軍馬數量稀少，組建一支馬軍極為不易。
顯然陳孝意並沒有這樣資本，只能眼睜睜看著突厥騎兵如同屠宰牲口一般，肆意屠殺隋軍將士。
鮮血染紅了火光照耀的夜晚，鋪天蓋地的羽箭發出「嗖嗖」的破空聲，混雜著馬刀切削骨骼的摩擦聲，讓人心中不由膽寒。
突厥兵堵住王智辯後路，與劉武周合兵，將王智辯包圍起來。
「王智辯！小心背後！」陳孝意大吼提醒王智辯，但戰場吵雜，根本無法傳達到前方。
王智辯此時聽到後方突厥兵起鬨的嗚嗚聲，發覺不對勁，調轉馬頭後頭望去。
只見來路已經被黑壓壓的突厥騎兵截斷。
王智辯驚恐莫名，怎麼這時候突厥打來了！
前方，劉武周停下退散的腳步，率領兵馬朝著王智辯緩緩走來。
隋軍被這突然變故弄得慌了手腳，逐漸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前後照應的圓形圈。
劉武周不疾不徐，扭著馬匹一步一步緩緩而行。
黑夜中火把照亮了他的臉，帶著冷酷的笑意。
初春深夜蕭瑟的冷風一陣陣颳起，吹得隋軍心涼不已。
看到這情境，王智辯如何不知劉武周與突厥聯合起來了，頓時怒氣勃發，冷冷盯著劉武周啐了口痰：「無恥小兒，竟然勾連異族，妄為隋人！」
劉武周彷彿聽到可笑的笑話一般，嗤笑一聲：
「隋人？
楊廣將隋朝百姓看做人了嗎？
那麼多死於勞役，戰死沙場，餓死家中的隋朝百姓，他可曾看過一眼？
這時候你倒想起來我們是隋人了！
我劉武周起兵，不為朝廷，不為皇帝，不為自己，只為千千萬萬活不下去的弱勢百姓！
他們只想活下去，有錯嗎？」
他的話極具煽動性，不少隋軍將士想到三征高麗的艱難，想到餓殍遍野的慘景和盜賊遍野的荒亂，心中也開始動搖起來，眼神不由一暗。
是啊，這些人只是為了活下去，有錯嗎？
劉武周手下將士眼眶微紅，橫眉怒豎，沉默地看著王智辯和他的部將們。
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夜晚的風更冷了。
王智辯緊握手中長刀，暴喝一聲道：「妖言惑眾！勾連異族禍亂中原，竟然還如此強詞奪理!」
他調動氣府中全部先天之炁，飛身躍馬而上，朝劉武周殺了過去。
王智辯刀身被濃郁的靈氣包裹著，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