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記仇的丫頭
柳天漫親昵地摟住鶴相思的胳膊：「醫仙姐姐，你真好看。」
毫不掩飾的誇讚竟讓鶴相思臉紅了！
柳晟睿甚是自豪：「仙女姐姐當然好看了。」
他家仙女姐姐比那畫中的仙子還好看呢！
顧佐低下頭，沒人看見他上揚的嘴角。
柳家三兄妹無論才貌都是極為出眾的，柳辰亦文采出眾，柳天漫自小學醫，柳晟睿別看年紀小，學武已有多年，這三兄妹在不同的方向有一樣朝前的目標，他日必有成就。
飯桌上大家有說有笑的，氣氛十分融洽，期間柳天漫和柳晟睿時不時地鬥嘴，連顧佐都被逗的笑出聲。
「相思姑娘……」柳城柏猶豫了一下，接著道，「我家小女自小學習醫術，也一直想見你，老夫我借著和你師父的交情想貿然提個請求。」
鶴相思怎能猜不到柳城柏的意思：「柳老爺想讓我教天漫？」
柳城柏十分不好意思地笑笑。
鶴相思沉默了，柳天漫緊張地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瞬表情。
良久，她緩緩開口：「我從無收徒的打算，柳老爺向我開口我本不應該拒絕，但我在京城只是短住，過些日子還是要離開。」
柳天漫失望地垂下頭，忽然又聽到——
「只是教她幾天便收她為徒太虧了她，不過……」
還未等鶴相思說完，柳天漫抓住她的衣袖：「不虧不虧！一點都不虧！」
然後用一雙水汪汪的星星眼看著她，讓鶴相思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
算了，收個徒兒她也不虧。
鶴相思淡淡一笑：「你覺得不虧就行。」
拜師儀式鶴相思一切從簡，晚飯後柳天漫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敬了杯茶，喊了聲師父，這拜師禮也就算完成了。
鶴相思學著當年師父摸她頭的樣子摸摸柳天漫：「你既拜我為師我自不會有所保留，醫術上我也只是個學徒，談不上多麼精湛，能教給你的我都會教給你，還有，咱們師門的規矩就是護短，你受到任何委屈師父都會幫你還回去，切莫受了委屈一個人什麼也不說。」
柳天漫又激動又感動，眼眶裡已經有了淚光。
鶴相思拿出準備好的書交給她：「這是我寫的，裡面的東西你要細細琢磨，不懂的地方便來問我。」
柳天漫把書當寶貝似的抱在懷裡，乖巧地點頭：「是，師父！徒兒遵命。」
夜已深，顧佐婉拒柳城柏的相送，看了鶴相思一眼：「明日見。」
說罷，離去。
鶴相思對柳晟睿道：「你隨我來。」
柳晟睿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後，沒有問任何，只是聽話的跟著。
回到房間，鶴相思給他背上的傷處換好葯：「這兩日傷處切莫沾水。」
柳晟睿揚起大大的笑容：「我記住了。」
鶴相思忍不住問他：「為何這般聽我的話？」
…………
天色如墨，月色如銀。
一夜無夢。
第二天就是柳老爺的壽宴，下人們一大早就開始忙活。
因為要狩獵踏青，鶴相思便把所有的頭髮挽起，梳成小髻，著淡青色褙子，出了柳府就看見一人一馬立在不遠處。
他腰背挺直，只是立在那裡就讓人感受到他強大的氣場。
不過……
他回眸一笑，如冰川化泊，春風拂面。
鶴相思牽著馬走近他：「久等了。」
顧佐道：「不久，正好。」
鶴相思接過他遞過來的弓箭，二人騎上馬奔向城門。
宋瑜和朱能已在城門等候，見到鶴相思朱能對她點了下頭，宋瑜則是賤兮兮地湊過去：「我說顧佐怎麼不跟我倆同行，原來是等佳人去了。」
「宋瑜。」顧佐沉聲，「這次打獵你別又是倒數。」
朱能對鶴相思解釋他們的規則：「無論何種獵物，兩個時辰之內打到者最少的負責燒火烤肉，端茶倒水。」
鶴相思聞言挑眉，有意思。
來到城外山腳下，宋瑜頗為驕傲：「這是我發現的地方，怎麼樣，不錯吧？那邊還有條小河。」
「……」
四人都不說話。
宋瑜氣的叉腰：「喂，本公子找到這麼好的地方，一句誇讚都不給？一群吝嗇鬼。」
他話音還未落，只聽「刷」的一聲，鶴相思手中的箭已經離弦，沖他們的左手邊射去——
眼看著就要射中一隻野雞，一支箭緊跟而來直直撞上鶴相思的箭！
野雞死裡逃生，飛去不見蹤影。
鶴相思不悅地瞪向某人——
顧佐慢悠悠地放下弓：「失誤。」
「駕！」不理會他，鶴相思繼續向前。
顧佐跟上去，朱能和宋瑜去了另一個方向。
察覺到右前方有動靜，顧佐眼疾手快地抬起弓箭射去。
這一次，鶴相思把他的箭撞掉，她只淡淡留下一句：「失誤。」便翩然離去。
顧佐無奈搖頭一笑。
真是個記仇的丫頭。
兩個時辰后——
「我不服！」宋瑜喊著，「他把我的箭射掉搶我快到手的獵物！」
朱能只是把獵物扔在他腳邊，不發一言。
顧佐、鶴相思也一齊把獵物丟過去。
宋瑜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張開嘴半天，最後一跺腳去撿柴火去了。
鶴相思立在小溪邊，波光粼粼，陽光細細碎碎，猶如碎掉的鑽石灑在水面，風攜著溪水的涼意撲面而來，夾雜著林間清新的味道，不由地讓人冷靜放鬆下來。
顧佐在她身旁，陽光投下來，兩人的影子悄然靠在一起，像是彼此依偎的戀人一般。
「何時離京？」顧佐忽然開口問她。
她望著水面：「明日。」
他垂下目光，繼而將視線投向遠處：「不多待幾日？」
鶴相思側頭看他，眼含笑意：「衣食住行顧大人全包？」
「好啊。」他轉頭看她，漆黑的眼眸深沉如夜空。
林間沙沙作響，鳥語溪流，大自然的歌聲總是那麼平淡、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