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同學
「小夕,你還記得你莫離哥哥嗎……」
「莫離……是誰?」
兩人對視了一秒,蕭夕瞬間哭了出來,抖了抖肩膀,把哥哥的雙手從肩頭甩了下去,同時蕭嵐也被妹妹的舉動刺激到,從而回過神來。
「哥,你幹什麼啊!」蕭夕帶著哭腔喊道,剛才那一下讓她著實受了不小的驚嚇。
「對不起……我最近有些……精神失常……」蕭嵐低著頭,帶著些歉意回應。
蕭夕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她當然知道哥哥口中的顏莫離是誰,她甚至比蕭嵐更加難以忘記莫離,她甚至比蕭嵐更加沉浸在悲傷里無法自拔。
以前,是蕭嵐勸她放下,是蕭嵐先淡忘莫離,是蕭嵐先脫離悲傷的……
「人總是要有未來的,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里……」
「人死不能復生,忘記他吧……」
「我們還要繼續活下去……」
這些,也都是哥哥對她說的。
「為什麼,現在他又先提起莫離?為什麼,要讓我再回憶起莫離?」蕭夕的腦中飛快的思索這些問題。
以前是他叫我忘記,
現在是他叫我想起。
「不記得了嗎,也是……」蕭嵐自言自語道。
「怎麼可能!」蕭夕捂緊胸口,低著頭說道。
「我一刻都沒有忘記,只是將他深深埋在心中罷了……」蕭夕的雙手緊緊掩住臉頰,搖了搖頭,止不住的淚水順著手指流下。
蕭夕想將心中的萬千思緒通通吐露出來,以發泄出她的痛苦,來讓自己感到些許的好受。
不過,蕭嵐一下子將她擁入懷中,這一剎那,彷彿世界都融化了,千言萬語,此時都無所謂了,她只好在哥哥懷裡失聲痛哭。
「哥哥對不起你……」蕭嵐緊咬牙關,痛恨自己四年前的無能為力,沒能救回莫離,也沒能好好照顧到妹妹的情緒。
「既然還記得他,那我們有空就去看看他吧。」他摸著蕭夕的頭,嘆了口氣。
「他一定很寂寞,看到我們一定會很高興的……」蕭嵐抬頭望著天空,隨後將妹妹一路背回了家。
深夜,見妹妹哭累了安然入睡后,此時的蕭嵐卻毫無睡意,自責、痛苦、壓力,近乎將他的精神擊垮。
他拿起父親保險箱里珍藏的香煙,獨自走到十三樓的天台,任憑腦中的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一包煙竟空空如也。
「我真是個廢物啊……」蕭嵐望向遠方,將乾癟的煙盒捏成一團,然後撕碎,沒人知道他此時心中是怎樣的情緒……
漫長而又曲折的一天,總算是結束了。
蕭嵐畢竟還是個高中生,雖說有煙凡那邊的事情要去做,但也不敢連續兩天不去學校,裝病被老師發現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蕭嵐只得用帽子把白頭髮遮的嚴嚴實實,戴了個口罩,乖乖去學校,耐著性子上完早上幾節比較重要的課,準備下午去酒吧,看看煙凡有什麼吩咐,他昨天只說了早點過去,下午應該也不算遲,反正在上班之前到就可以了。
蕭嵐的學習一向很不錯,在自己不懈的努力下,學校的榮譽榜上總有他的一席之地,幾年前,順理成章的考入了w市最好的高中,進入了實力最強的a班,可壓力不是卻一般的大。
本應是一帆風順,拿著人生贏家劇本的蕭嵐,此時卻被一連串的麻煩弄的快要崩潰,該說是上天捉弄他呢,還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正因如此,昨天請了假,今天再請一次是不可能了,蕭嵐想著下午不再請假,而是直接逃課,前提是不能讓老師發現,只好讓班裡關係好的幾個同學,打打掩護什麼的。
蕭嵐將自己的幾個死黨叫過來,圍成一圈,其中三男兩女,分別叫蘇源、葉洛、文歸和唐溫藍、柳清夢,他們幾人經常在一起相處,彼此之間都很熟絡。
「昨天怎麼沒來啊?」唐溫藍先關心了一句。
「估計在家睡懶覺呢!怎麼還戴個帽子,不熱啊?」蘇源還未等蕭嵐開口,就搶著說了一句,伸出手想去摘掉蕭嵐的帽子。
「說不定把頭剃光了呢,還是別這樣吧。」葉洛抓住了蘇源的手腕,把他的手按了回去。
「洛洛!你救了我啊!讓別人看見我的白頭髮肯定會惹一大堆麻煩的!」蕭嵐心裡想著,同時用十分感謝的目光看向葉洛,葉落也微笑著回了一個眼神。
眾人大笑起來,這樣的情況時常都有,他們在一起相處,其中總有一兩個人會被大家拿來開玩笑,每個人都被捉弄過,不過也都樂此不疲。
「先不要鬧了,我想請你們幫個忙。」蕭嵐揮了揮手,皺了皺眉頭。
眾人見此狀況,也停止了玩笑,嚴肅了起來。
「我想把今天下午的課逃了,需要請你們幫我打打掩護。」蕭嵐很平靜的說道。
「你最近忙什麼呢?」文歸好奇的問了一句。
「沒什麼,有點棘手的事情要去處理,你們也都知道,我的父母不在身邊。」蕭嵐不想說出這一連串的事情,只好找個借口。
「沒事,你中午直接出去就行了,班裡面的話,我們會把一切都處置好的。」蘇源拍了拍蕭嵐的肩膀。
「天衣無縫。」柳清夢簡短的回了一句,以表決心。
眾人簡短商議了一下,便各自回自己的座位了,他們做事,蕭嵐最放心不過了。
唐溫藍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剛走開沒幾步,又回頭露出關切的表情說道:「有什麼事一定要給我說噢。」
蕭嵐苦笑了一下,回道:「一定。」
這以後兩人才算分開,但明顯看得出來兩人心中都有著說不出的苦衷。
所有人都沒察覺到,不知是何處的視線,一直緊緊盯著眾人……
蕭嵐中午一放學,連家也沒回,就先給蕭夕打了個電話,讓她出去買些東西吃,自己不回去了,蕭夕似乎也聽出了些什麼,沒多問,便草草掛了電話。
「這丫頭,什麼時候敢掛我電話了……不過也好,省的我多費口舌。」蕭嵐心想。
學校離家不遠,家又離酒吧不遠,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罷了,相隔還不過八個路口,跑幾步就可以到了。
蕭嵐沒換衣服,直接穿著校服就往酒吧趕,他不知道現在應該如何面對蕭夕,更不想將她也牽扯進來。
不一會蕭嵐便跑到了酒吧,門一推開,看見煙凡在大廳,手裡拿著個筆和本子,清點著面前剛運過來的幾箱酒。
煙凡瞥見了他,心不在焉的轉過頭繼續工作,隨口問了一句:「才來啊,早晨幹嘛去了?」
蕭嵐跑的渾身是汗,先將領帶微微鬆開,隨後拽了拽衣服,示意煙凡注意到他的校服。
「這不是,我還要上學呢!」蕭嵐邊喘氣邊用手指著校服回答。
「高中?不錯不錯,好好學啊!」煙凡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的些許不悅瞬間轉化為了喜悅。
「所以說能不能別老是讓我曠課啊,明明打工已經很累了!」蕭嵐吐槽道。
「我還以為你是不學無術的小混混呢……想當年我們都沒學可上,誰知道你學習這麼好……好啦好啦,今天是最後一次,以後你不想上課都不行!」煙凡嘟囔了幾句。
「那今天你叫我過來幹嘛?」蕭嵐喘了口氣問道。
「走吧,帶你去個地方,邊走邊說。」煙凡走到門口,拉著蕭嵐出了酒吧。
煙凡和蕭嵐一前一後往城北走去,那裡是w市的貧民區,當然,治安也十分混亂,蕭嵐感到十分不解。
「去城北幹什麼?」蕭嵐把內心的疑惑問了出來。
「今天再給你講個專業術語吧,你知道什麼是『死具』嗎?」煙凡沒有回答他,而是又向他拋出了一個問題。
「你好煩,直接說吧。」蕭嵐懶得去猜測或是想象。
「每個死神契約者二次死亡后,都會幻化成一個『死具』,其實就是一件武器,不過……」煙凡想故意吊吊蕭嵐的胃口。
「不過什麼?」蕭嵐果不其然又被勾起了興趣。
「這件武器會根據死神契約者幻化前的實力,異能力,心境,幻化成不同類型,不同強弱的武器,最重要的一點是,它能發動幻化前死神契約者的異能力……」
「不是吧,這麼厲害的嘛?那不得多搞幾件……」蕭嵐甚至有些不信。
「我還沒說完呢,只有死具的幻化者與使用者之間有『情』,就是某種關係,死具才能發動異能力,否則就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武器,而且,『情』越深,死具能發揮出的威力越強,甚至能超越幻化者原有的實力。」
「是這樣的嘛……」蕭嵐一時間呆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如果沒有『情』,會怎麼樣?」
「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