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遇故人
且說聶然從藏經閣回來后，正要回去宿舍，這時卻從外門傳來一陣嘲笑辱罵聲，聶然好奇之下，走了過去。
「呦，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宗門，自稱練氣境第一人，傲氣凜然的林軒轅嗎？當縮頭烏龜久了，終於捨得出來透透氣了？！」
「怎麼？！看不起我們這些師弟嗎？一聲不吭地扮深沉給誰看？！丫的，給臉不要臉，什麼玩意！」
「我呸！林軒轅，你以為你是誰？以前那個練氣境第一人嗎？！麻煩你照照鏡子吧！」
「對呀，瞧瞧你現在這幅模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連個乞丐都不如，也配稱練氣境第一人？！」
「什麼練氣境第一人，多久了，還沒突破築基境？我看是練氣境第一廢物才對！大家說是不是……哈哈哈！」
「還代表我們凌雲宗約戰上官書生，結果一敗塗地，我們宗門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你怎麼還好意思活著？！」
只見一群練氣境弟子，圍著一個蓬頭垢面、衣衫不整的年輕人，你一句我一言地不停辱罵著，更有甚者咬牙切齒，似有深仇大恨一般，揪著他的衣服，不斷地拳打腳踢。
那年輕人神情獃滯，形如槁木，任憑眾人辱罵揪打卻不還手，
這時，站在側方的一個人，抓住這年輕人遮住臉的頭髮，露出了一張帶著堅毅卻無神的臉，這人正要往年輕人的臉上，狠狠地搧一巴掌時……
「是他！」
站在遠處的聶然，剛好看見了那年輕人的臉，不由地震驚了一下，
這時，眼看著那一巴掌，就要往那年輕人的臉上搧下，聶然來不及多想，大喝一聲，「住手！」
同時，他身形一晃，抓住了那名弟子就要搧下的手！
「哎呦！」
那弟子痛苦的叫出聲來。
聶然將他的手一甩，把那年輕人護在身後。
「你們和林師兄有什麼恩怨，我聶然都接了！」
聶然目光冷峻地，直視著眼前這些練氣境弟子，怒喝一聲道，
「有膽的報上名來！」
聲音中帶著法力波動，直將這群練氣境弟子震得人仰馬翻！
「不好！是……築基境！」
「快走……快走！」
這群弟子驚恐地連爬帶滾，連狠話都不曾放一個，亂糟糟地一鬨而散。
待那群練氣境弟子逃離后，聶然轉過身，向著林軒轅行了一禮，恭聲道：「林師兄！」
林軒轅這時候的眼神，才有些許色彩，嘶啞地回道：「當不得師兄這個稱號。」
他也向聶然行了一禮，叫了聲師兄。
聶然身子一偏，不接受他這一禮。
「我不管別人怎麼看待你，怎麼叫你，但在我聶然心目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師兄！」
聶然目光平和地望著林軒轅，正色地說道，「林師兄可還認得此物？」
聶然把背上的劍卸解了下來，雙手平捧著，送到林軒轅的面前。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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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軒轅臉上閃過驚疑之色，「我以前用過的劍……我記得我把它送給了……」
「你是兩年前那個小師弟？！」忽地想起來了，林軒轅臉帶驚訝之色，不由地仔細打量著聶然。
聶然微笑著點點頭，回道：「是的，林師兄。」
此刻在林軒轅的眼中，現在站在他面前的聶然，彷彿與兩年前，那個倔強的小師弟，重疊在了一起……
兩年多前，禁靈山脈，林軒轅約戰上官書生前夕。
「嗬！」
聶然用力一拳，將一頭練氣中期的銅皮野豬，硬生生地轟了出去！
那銅皮野豬晃晃頭，像沒受傷一樣，又瘋狂地朝聶然沖了過來！
惹得聶然大怒道：「我就不信了！沒有劍我就殺不死你？！」
聶然用儘力氣又打出一拳，這一拳威力不小，竟將銅皮野豬震出十多丈遠，但結果卻不盡人意，銅皮野豬趴在地上數息，不一會兒，它「嗷嗷」地叫了幾聲，抖抖身子又站了起來，滿血復活般又沖了上來。
「這貨……皮這麼厚？！」聶然傻眼了，眼看著銅皮野豬又來了，聶然連忙一縱身躍起，再用腳一點，爬上旁邊的大樹上。
銅皮野豬見狀，徑直朝樹撞去！
「咚」的一聲，樹上的葉子被撞得簌簌飄落。
那銅皮野豬「哼唧」一聲，轉身跑遠，又醞釀著下一次撞擊大樹，大有不把聶然撞下大樹，便不罷休的意思。
而聶然與銅皮野豬搏鬥的這一幕，都被剛好經過，正落點在樹上的林軒轅看在眼裡，
他忍俊不禁，發出了一聲輕笑，遙遙向聶然喊話道：「這位小師弟，這銅皮野豬既有銅皮之名，豈是你三拳兩腳能打死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解下腰間的酒壺，愜意地抿上一口酒。
聶然循著聲音望過去，只見遠處一顆大樹上，一位身穿錦繡雲衣，氣宇軒昂的年輕人，倚著樹榦喝著酒，好不逍遙快活。
「那依師兄所言，該如何做？」聶然喊話請教道。
「你且回答我，若你手中有劍，能否斬得了這頭豬？」林軒轅將酒壺蓋子塞好，隨意地問道。
聶然自信而傲然地回道：「當然，只出一劍足矣！」
「好，如果你能斬了這頭銅皮野豬，這把劍就送你了！」
林軒轅暗暗欣賞這位小師弟的豪氣，將自己背著的兩把劍中的一把，扔了過去，「接著！」
此時，正值是銅皮野豬再次沖了過來，想將樹撞倒之時。
眼見那劍已扔到半空，聶然「嘿」地一聲躍出，接劍出鞘，雙手高高舉劍，凌空朝銅皮野豬砍去！
「受死吧！」
「嗷！」
聶然這一劍下去，竟將那銅皮野豬劈成了兩半！
「好身手！好力道！」林軒轅目睹聶然這一劍，眼神倏地一亮，忍不住喝彩起來。
聶然落地舒了一口氣之後，朝著林軒轅行了一禮，「多謝師兄！」
就在這時，忽聞一陣風聲襲來，聶然伸手接過一看，竟是一隻裝有酒的酒壺。
「小師弟，可敢飲酒？」林軒轅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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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敢？！」
聶然心裡咕嘟著，臉上卻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拿開酒壺塞子，仰首猛灌了一口。
「呃！」
聶然被這酒嗆得喉嚨和胃直冒火，禁不住叫喊道：「這什麼酒啊？好烈！好辣！」連忙將酒壺扔回給林軒轅。
「哈哈……小師弟，這樣的酒才帶勁啊。」林軒轅接過酒壺掛於腰間，玩味地一笑，縱身遠去，只留下一些話，迴繞在林間：
「人生在世，當喝最烈的酒，娶最辣的女人，殺……最強的敵人！」
「哎……師兄，等等！你的劍！」
…………
林軒轅的思緒又回到了現在，卻不禁臉露惆悵，嘆息道：「想不到兩年前那個小師弟，都已經踏入築基境了，可我卻……唉！」
「林師兄何必妄自菲薄，莫非兩年前那一戰，就將你的道心摧毀了么？」聶然直逼問道，「修仙之路才剛剛開始，師兄難道就打算在此停下腳步？！」
聶然的逼問直擊林軒轅的心間，他內心的陰影，彷彿被驅散了一些。
但林軒轅還是一言不發，似不敢面對聶然的發問一般，轉身邁著蹣跚的步伐，漸漸離去。
「林師兄……現在的上官書生，已經是築基境以上的修為了！」聶然望著林軒轅蕭索的背影，刺激性的說道。
林軒轅身形頓了頓，又繼續前行。
「林師兄，我好懷念你的那壺烈酒，什麼時候再請我喝一口？」聶然沉默了一會，幽幽地問道。
林軒轅的身形再度停下了，許久不再移動，內心似乎是在極力地掙扎著。
「你不是說，人生在世，當喝最烈的酒么？我陪你一起喝！你不是說，要娶最辣的女人么？我遇到的話，搶也要搶給你！你不是還說，要殺最強的敵人嗎？我陪你……一起殺！」
林軒轅顫抖著，不僅是身子在顫抖，而且他的內心也在顫抖，許多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
在懵懂無知的年紀，就已經開始嚮往，成為一名懲惡揚善的修仙者，隨著年齡的增長，一路披荊斬棘，誅殺惡寇，遇到挫折從未退卻，
可如今呢，這算什麼？！
林軒轅的臉上，漸漸變得堅毅起來，渾噩無神的雙眼，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挺直身子，彷彿撥開了前方的迷霧，步伐穩健有力地向前走去。
「謝謝你，小師弟，我……會努力的！」
聶然眼神一亮，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兩年前的那個林師兄回來了，就算他還沒有完全恢複信心，但在這條修仙之路了，至少他已經重新邁開腳步，堅定地往前走，如此，仙道可期！
「林師兄！下次再見之時……換我請你喝酒！」聶然對著林軒轅的背影喊道。
林軒轅頭也不回，只做了一個「一言為定」的手勢，隨後便消失在聶然眼前。
等林軒轅離開后，聶然不由地期待他們再次見面的情景，林師兄已經重新振作起來，我聶然也不甘其後，它日再見，願攜手殺敵！
他毅然地轉身，一身青衣袖袍陣陣涌動，似有莫名的風力，相助他前行！
正是：滴水之恩湧泉報，雄心再起欲比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