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0章 那個他！

幽暗的角落裡，一支紅色的燈泡亮起。

燈泡只能照亮蠱婆的部分身影，她躲在暗處，一直靜靜觀察著江濤，反倒是江濤，至始至終也沒有察覺到蠱婆的存在。

他被蠱婆嚇了一跳，拍了拍胸脯：「蠱婆，你下次能不能不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

「你們漢人有句話，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慌什麼？」

「可是人嚇人，嚇死人的！」江濤故意強調。

來到蠱婆面前的一個馬凳上坐下，江濤向四周掃一眼：「咦，我的同伴呢？」

「她們去了另一個房間，不用擔心，她們很好。」蠱婆慈善的笑著。

「你該不會又給他們用了攝魂香，讓他們在旁邊的房間垂死掙扎或者呼呼大睡呢吧？」江濤好奇的問。

蠱婆擺擺手：「第一次給你們用，是想告訴你們，這蠱毒，比你們想象中要厲害的多，我又不是職業殺手，幹嘛要一次次給你們下蠱，真是自作多情。」

蠱婆指了指江濤身邊的小桌：「這裡有熱茶，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咳，說實話，你們這裡的東西，我真不敢瞎喝。」

「那你愛喝不喝。」蠱婆從自己身邊的小桌上，也拿起一杯熱茶，輕輕呷一口，這才板起臉，一本正經的問：「去過苗寨了？」

「嗯。」

「有些事，你也曉得了？」蠱婆再問。

江濤點頭應道：「大概都知道了，只是目前而言，我們還沒辦法鎖定，究竟是誰做的。」

「可我看你的眼神中，比上次多了些許自信，我想，你應該心裡有眉目了，只不過跟老太婆我裝糊塗罷了。」蠱婆依舊板著臉，但是語氣很和善。

江濤起身，在房間里踱步片刻，他點燃一根煙，吸一口：「既然話說道這份上，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

「你早該如此。」

「羋惇已經把該說的都告訴我了，至於不該說的，我想他不會輕易告訴我的，但是有一點我很肯定，兇手並不在苗地，但是線索一定在苗地。」

「說下去。」

「既然你讓我說，那我先說說你和清露。」江濤一雙眼直視蠱婆。

儘管此刻江濤看不清楚蠱婆真正的表情，但從暗淡的身影來看，蠱婆仍舊很淡定，似乎並不驚訝。

房間里很靜。

江濤吐出口煙，繼續說：「當初，你和清露離開寨子，在清露最後的時光里，你陪她走完人生，其實，我認為，你們之間有一個秘密，一個不想讓更多人知道的秘密。」

「包括後來你回到依石市，回到羋玲兒身邊，說是為了照顧羋玲兒，實際上，你是在保護她，因為你知道，如果沒有你的保護，那個人，一定會對她不利。」江濤說到這，突然頓住話頭。

暗處，蠱婆身子微微一顫。

儘管這個動作很微小，但還是被江濤捕捉到。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蠱婆語氣平靜的問。

江濤尷尬一笑，聳聳肩：「那就要問你們了，那個人究竟是誰？」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從你嘴裡聽到。」蠱婆冷笑著說。

江濤搖搖頭，伸出食指，做個不可能的動作：「如果連你都不肯說，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可是你說的很確定，我想，你一定猜到了什麼。」蠱婆咯咯咯的笑了。

「我確信，一定有一股力量在左右著一切，當年如此，如今也如此，實際上，我們起先被帶入一個假象里，我們一直在所有能夠排查到的嫌疑人中尋找線索，在當年的故事裡，拚命揪出蛛絲馬跡，事實上，我們的方向錯了。」

「然後呢？」

「當年一定發生了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而且，這個變故被當年那些人深藏心底，所以，就連羋惇他們也並不知道內情。」

「也或許，知道內情的人都死了，能夠活下來的，也都在拚命隱藏自己的蹤跡，始終不肯露面。」

說到這，江濤又點了一根煙，一邊吐著煙圈，一邊冷笑：「正是當年的這個變故，改變了一切，如今的一起起命案，其實並不是起點，而這場命案的源頭，或許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開始了，只是當時的信息不發達，這些命案並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也沒幾個人知道罷了。」

江濤來到蠱婆跟前，一雙眼銳利的盯著蠱婆：」如果我說的那個『他』真的存在，我想，他要除掉的，恐怕不僅僅是柳家的人，還有株婭這一脈，對嗎？「房間里，靜了。

蠱婆不再吭聲，彷彿連呼吸聲也聽不見似的。

江濤靜靜的等，他在等蠱婆的回答。

他想知道，自己的假設到底成不成立。

儘管這一切都只是猜測，但是江濤覺得，蠱婆一定會給他一個答案。

若真的被自己猜中，那個『他』究竟是誰？

許久。

蠱婆嘶啞著聲音笑了起來：「很詭異的故事，可這些，我真的不清楚。」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