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中的女聖騎士與哥布林
這江，不知道躺在這有多久了，有人看見時它周圍的泥沙就在被不斷帶走，一點一點向兩邊擴張。
祖先在開荒時來到這裡，它的水流已經沒有原來那般洶湧，慢慢地流著，像一條無比寬闊的溪。
這裡可謂是水天一色，除了橘紅橘紅的沙土，只剩下緩緩流動著的翠綠，無盡的恬靜。
「這裡就叫鏡際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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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亞菲跳入水中，游得像一隻船一樣自如，速度像飛奔的野馬。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聲聲顫音從水上灌入人耳。
南無三，這是何等可怕的笑聲。
這笑聲頻率甚至超越了海綿寶寶。
她！這個女人的口腔咽喉結構不可想象！
很快，她拖著濕噠噠的身體上來岸，用力緊緊閉合的牙一丁點縫隙都沒有。
她把嘴巴微微張開，江水分作數股流下，最後只見數條魚在她的嘴裡撲騰著。
此時倫布這邊出現了異樣：他的魚竿拉上來一條死魚。
如果只是死魚倒也無所謂，這種情況常常發生，但這條死魚卻是嘴巴在里被勾住，不尋常。
死魚正口。一條魚若是上鉤，要在嘴吸魚餌時把鉤一併入口，讓鉤釣住，但是死魚怎麼會用力吸餌呢？
察覺到不對勁的倫子一下子慫了，眼前這條魚眼睛都凹下去不少，看樣子死了有一段時間。
越想越不自在，他馬上叫亞菲回岸邊休息，說起這事情來。
「慫什麼，之前你還沒這麼軟啊，死魚的嘴巴張開，飄在水裡當然有可能鉤子鉤到嘴裡頭啊，別想著什麼水猴子之類的啊，多大人了。」
說完，亞菲抓起生魚往嘴裡塞，上下兩顎把整條魚粉碎成塊、沫，一口咽下。
亞菲嚼著嚼著，突然感覺前邊突然輕了些許。
原來是牙掉下來了一排。
倫子到她跟前一看。
牙真的掉下了十幾枚，他用手在魚肉里把牙取出來，清清楚楚感覺到那一顆顆牙的分量，還有亞菲粉嫩嫩的嘴巴那綿綿的觸感。
取完后，他攢著幾枚拿去清洗，亞菲並不在意，繼續幾條條地吃著魚。
這些牙慢慢地，以肉眼察覺不到的速度變小，最後變成亞菲的普通三角齒，雖然變小了但和取出時一般鋒利。
他到包里取出一條鋼條，拿著牙在鋼條邊邊上磨了起來，慢慢地，兩個物件越來越亮，鋼條來越細。
明明沒有任何敲打，但鋼條越來越細，邊緣越來越鋒利。
最後它又微微地亮著光，但變得一側厚一側薄，像塊沒打完的斧頭腦袋。
那顆牙「噗」一聲變成了灰。
倫布的臉向上下兩邊伸展，懵，把另外兩枚牙收了起來。
回到亞菲身邊，看著自己的斷臂不知道怎麼渡過這片碧綠，只能獃獃地坐在原地轉著烤魚。
他望著水面望得出神，慢慢地，水面出現了一圈圈漣漪——又要出事了？！
正要起身，感覺自己眼前一花，只見自己飄在自己前面，周圍黑色夾著一條條花綠。
最後一晃，自己看著自己的背影在江面上，對面坐著一個人。
那人周邊有許多東西，他的面前、倫布的面前是一張茶桌。
他坐姿體態像老人，面部樣貌像中年人，身旁有許多玩具，像小孩子。
那突然出現的人張開嘴，好像在說什麼，倫布試探了一句：「這裡是？」
實際上，倫布聽不到是因為那男人什麼都沒說，他只是喜歡做那個動作。
坐在地上的男人已經在這裡等候了許久，一直在這裡，靜靜地思考。
男人緩緩抬頭，周圍突然恢復正常，倫布回到了江邊。
睜眼時迷迷糊糊看到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緊握住了一本書，這書前半老舊甚至有點殘破，慢慢到後面，書頁愈加地完整，到最後一頁好像嶄新出廠。
亞菲湊在身邊，一邊搖一邊叫：「喂喂，喂喂喂。」剛剛倫布突然就倒下去了。
確認倫布身體沒有異樣，她和他小心翼翼地翻開那本書：好像拆解爆彈一樣，放在地上慢慢地翻開。
第一頁：吾作此書時，尚為世間一魂，汝看此書時，吾已為陰間一鬼。
這本書從我剛剛死去開始寫，一直到你來這裡我才去往陰間。
這縷靈魂是你的前輩幫我留下的，我在這裡一直思考幾十、幾百年等到你到來，把我的思想寫進這本書交給你。
先告訴你：人很多，路很長。
讀到這，一頁就結尾了，後面幾頁翻也翻不開不開。
這下，樹屋下書籍的作者是誰似乎有了數。
倫布正思考，亞菲看完那第一頁再看向他，兩人對視片刻后，遠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貼著江面移來。
那東西似乎是錐狀，經過的江變成了普通的藍，不再像原本那樣，水天一色。
那錐狀的東西看清了，它是「普通」，隨著它的到來，一切美好如幻覺消失，歸成普通。
這江順著原本圈圈漣漪的紋路慢慢變淺，最後甚至能看見底下的河床。
二人腦子裡一句：「走吧。」閃過，不知道從哪來，但那感覺十分靠譜，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兩人淌著水走了過去，奇怪的是，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被浸濕。
爬上岸后，再回頭看去，這片江又變回原來的美麗模樣——那水天一色的天堂。
「做到這裡是我最大的能力。」腦中又閃過那聲音，兩人面面相覷。
手中的書微微抖了一抖。
這時候，倫布和亞菲也是大概明白了這本書和剛才的情況了。
這江也算是過了，只是少吃了幾條魚。
未過半刻，遠處傳來了陣陣的轟鳴聲。
慢慢摸過去，只見遠處有一隻在空地上睡覺的哥布林，看體格和裝備應該是哥布林將軍。
它周邊繞滿臭氣，身上長滿了疙瘩，體型十分巨大，穿著其他哥布林沒有的皮甲，身旁有一根未加工就作為武器的巨大木棍。
在它一旁，有個女聖騎士弓著腰慢慢地走過，注意著每個發出聲音的可能。
那身裝備服裝確實是本國軍隊。
繞路和那位騎士見面后，倫布直接開口：「我要加入你們軍隊。」說完就把亞菲的牙丟出去一顆，那語氣之囂張，絲毫不壓低聲響，似乎沒把任何東西放在眼裡，包括旁邊的哥布林。
其實倫布心理也沒什麼底，只是看見這個女聖騎士好像是個新兵蛋子才演這出。
判斷倒是確實不錯，這個女聖騎一下被唬住了，要一個隊才惹得起的哥布林將軍，眼前這個男人卻是一點不怕。
「斷了的左手就這麼暴露。。。這又是什麼猛獸的牙齒？看起來像鯊魚牙。。。這麼尖利的三角齒應該還不是一般鯊魚，難道這個人在水裡殺一條鯊魚時左手被犧牲的？」胡思亂想著，只是擺一個架子就把她唬得像正上課的幼兒。
「我是偵查隊的，閣下是？」她問了起來，腦子混亂，結果把自己的情報先報出去了好像在參加什麼交友舞會。
「我話不說第二遍。」倫布察覺她慌了神，趁勝追擊，抬起頭用鼻孔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亞菲在一旁差點憋不住笑意。
這個女聖騎也是訓練過，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沉默了數秒，最後選擇用匕首把哥布林砸醒，自己跑路！不留情報，回去報告！
確實，她只是彙報情況的偵察兵。
「壞了，剛剛太拽了！」倫布後悔了，亞菲爬上樹準備戰鬥。
右手隱隱顫抖，這回並沒有散發黑光，只是散發著淡淡的紫色流彩，像乾冰散發的白氣一樣，從手臂上順著飄下。
在這隻哥布林還沒起來時，倫布給了它一拳，它的左臂便癱軟了，像條蟲一樣粘連在軀幹。
它愣住了，但很快站起來，這個半棵樹高的怪物在起身的同時用右手順勢抓起巨大的木棒揮掃向正逃跑的倫布。
這時樹上的亞菲從它身後衝下，咬向它的手臂內側，它小臂內側的筋肉被咬斷數股，木棒「咚」一聲掉在地上。
但它皮糙肉厚，亞菲的牙卡住了好半天才奮力拔出，這時，它左手恢復並馬上拍向亞菲。
亞菲朝它腦袋跳去，它一巴掌拍空在自己傷處，一時疼痛難忍，悲嚎。
這時亞菲正要下第二口，它趕緊晃起腦袋朝地上撞去。
亞菲馬上鬆手，被甩到一旁后她又爬上樹去，那哥布林起身到一半她又沖了下去。
她在後脖頸一口下去，剛剛穿過皮膚就咬不動了，根本碰不到頸椎。
這次，亞菲被拍中了，她被重重地打到樹榦上，那哥布林馬上抄起木棒舉過頭頂要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倫布馬上回身又給了它一拳，這次，那哥布林左手麻痹，木棒向左偏去又因為右手還抓著偏回來重重砸到了樹底，在亞菲旁邊劃過了一條弧線。
亞菲馬上跑開，順左手爬到它身上。
這能忍的嗎？這是第三次被爬上身了，哥布林馬上放開木棒朝亞菲拍去，奮力一擊。
這一下，把自己胳膊拍紫了一片，亞菲安全到達後頸，下了第二口。
緊緊接著就是第二擊襲來，亞菲馬上原地跳起，落在揮來的右手上。
這時倫布在一旁早已划好傷口，又是一拳打到哥布林身上。
很快，哥布林相應的數個部位上也裂開了傷口往外冒血（終於打破防了），亞菲瞧准了往肩膀上又來一口，這下，這隻哥布林右胳膊連抬也抬不動了。
見情況不妙，哥布林將軍馬上往樹上衝撞，把亞菲逼下身去后朝遠處飛快跑去。
亞菲和倫布靠在樹上，從舌頭下翻出來一塊連著皮的哥布林肉。
「真噁心，一股咸臭味，在我嘴裡頭旋轉齁。」亞菲不禁厭惡道。
這一場，亞菲和倫布受傷不輕，哥布林估計很快就派馬仔出來巡邏，他們必須要先去騎士的營地和他們先達成合作。
但。。。如果那愣頭青回去報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