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起

「鈺兒，祖母告訴你哦，祖母之前可是在皇宮裡住著的，皇宮是什麼地方啊，富麗堂皇的，可是美極了的……」

自稱祖母的老人懷裡正抱著一個小孩，孩子抬起小腦袋認真的問：「那祖母為什麼會在皇宮裡呢？」

老人摸了摸孩子的頭髮說道：「祖母是跟著主子進的宮，只是後來主子為我求了一份恩典，我才得以離開那個地方……」

「主子？」

「是啊，她……是這天下最美的人……」

那是元慶三十六年的除夕，寧淑婉第一次見到江易川，只覺得眼前這位皇子好生俊俏，寧淑婉是跟著兄長進宮和皇室眾人共度除夕夜的，聽說除夕宴之後會有盛大的煙火秀。寧淑婉不曾見過這般盛景，很是期待。

正當寧淑婉發獃時，寧澤言碰了碰她的胳膊：「婉婉，你乖乖待著，哥哥去和皇上說些政務。」

寧淑婉點點頭，眼睛沒有聚焦的看著不遠處。

過了大約半柱香時間門外的太監高聲喊道：「太子殿下，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殿下到——」

只見殿門敞開，四位風度不凡的男子走進殿中，齊齊向主位上的皇帝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鬍子發白的皇帝揮揮手示意免禮，為首的太子率先坐下，其餘的兄弟們也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臣們見狀紛紛舉起酒杯向太子敬酒，頗有討好意味。

寧淑婉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好笑，相較於被眾人團團圍住的太子，她倒覺得那位身著青色衣衫的五皇子更具風範。五皇子似乎發覺了有人在看自己，轉過頭來尋找這目光的主人，看到寧淑婉時愣了一瞬，隨即向她微微點頭示意。

寧淑婉慌張的收回視線，正巧寧澤言回來，看到妹妹臉上泛紅，擔心的問：「怎麼了？」

寧淑婉尷尬的咳了一聲：「沒什麼，哥哥的事情忙完了嗎？」

「嗯。」寧澤言說著話飲下杯中的酒水。

寧淑婉皺了皺秀氣的眉毛，伸手將哥哥的酒杯攔了下來：「別喝了，酒水對身體無益，哥哥也要小心些才是。」

寧澤言哈哈一笑：「你呀，都管上哥哥的事了？」嘴上責怪著，可還是將酒杯放了下來。

寧淑婉欣慰一笑，向自家哥哥打聽：「哥哥，那位著青衫的皇子是誰啊？之前彷彿並未見過。」

寧澤言順著她的眼睛看過去：「那是當今五皇子——江易川，之前一直在冀州，最近剛剛回京。」說完就看到了妹妹不太尋常的眼神，於是又不放心的叮囑：「你可不要動什麼別的心思，五皇子絕非池中之物，切勿招惹。」

「知道了知道了。」寧淑婉的語氣很是敷衍。

「婉婉......」寧澤言正要繼續說話，被前來敬酒的太子打斷：「寧將軍！」

寧澤言起身拱手：「太子殿下。」說完拍了拍坐著的寧淑婉，後者不情不願的跟著站起來。

「將軍不必多禮，今日是除夕家宴，家宴嘛，自然都是一家人。」太子笑著將手中的清酒遞給寧澤言，隨後還拿起一杯酒遞給了寧淑婉，「小妹不會飲酒，太子莫要怪罪。」寧澤言攔下了太子，自己將兩杯酒一飲而盡。

「抱歉抱歉，是本宮疏忽了。」太子嘴上向寧澤言道歉，眼睛卻依舊看著寧淑婉，寧淑婉只覺得一陣惡寒，不動聲色的往哥哥身後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