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應屬於奴的麵包
只見鐵牢內的女孩驚醒后相互依偎著,年紀都看似才十歲左右,眼神中流露著恐懼,憤懣和一絲哀求。
「富爺,您瞅,都是新貨,跟從黑院買來的。」司寇驊邊擦著汗邊偽善的笑著。
有個女孩哭了,但也只敢在其他女孩懷裡抽泣,方竹心軟了,他覺得,這個女孩還保留著她這個年紀應有的柔弱。
「就那個哭著的女孩吧。」
「誒,客官眼神就是好啊,別看她這樣,在黑院可是成績首席。」
司寇驊隨即示意身旁的侍衛將其門打開。
侍衛也不含糊,開完門就強拽著女孩的手腕硬生生的拖了出來,直到扔到方竹面前女孩也不敢反抗,只是用另一隻手擦拭著眼角,哭的更大聲了。
「嘿呦喂!」司寇驊生怕方竹見貨不想要了,正要舉起鞭子抽下去被方竹攔住了。
「就她吧。」
方竹將錢袋遞給司寇驊,自己緩緩蹲下,摸了摸女孩的頭,眼中滿是憐愛。
女孩從未感受過這般柔和的手,她抬頭望見滿臉慈和的方竹,漸漸忘卻疼痛與恐懼,留下了絲絲抽泣。
司寇驊收好錢袋,笑得更燦爛了∶「既然富爺看中了,便是這個了,富爺可麻煩讓一讓,小的要施驅魂術了,但現在小的只可施三階驅魂術,見與富爺有緣,就免費給富爺當附加服務好了。」(主要是給的太多啦!)
方竹先是一愣,隨即站在一旁。
〈驅魂術?那不是司寇族的血祭術嗎?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店長竟是司寇家的人?〉
司寇驊擦擦臉上的汗把手巾放回口袋,隨即雙手合十緩緩打開,手中的「水」球越來越大,直到包裹住女孩和方竹。
〈這是靈氣化形,不僅僅是侍衛,他恐怕也不簡單!〉
靈氣緩緩進入女孩體內,導出七縷魂魄環繞在其周圍,店小二稍作運作,從七縷魂魄中引出三縷,從腹部進入方竹體內。
「富爺稍有得罪!」
店小二在空中一劃,從方竹眉間取出三滴鮮血,與女孩另四縷魂魄返回體內,隨即女孩便也暈了過去。
店小二收回靈氣賠笑道∶「嘿嘿,富爺,小的實力不足只能給富爺融入『四肢,五臟和思想』三縷魂魄,富爺莫怪,若要找更高階級的驅魂術,大可去城主府,那都是我司寇家的人,就比如城主大人便會五階驅魂術。」
方竹抱著女孩怒視著店小二。
「嘿嘿,富爺儘管放心,這僅是因為她體力消耗過度昏了過去而已,並無大礙,調息數個時辰就可以了,不會有太大……。」
方竹摸了摸女孩的脈搏,確認女孩並無大礙,沒有聽完店小二說完轉身就走了,他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這裡。
但他並沒有離開司寇城,畢竟女孩脈搏比他想象的要虛弱,再加上女孩精神過度緊張壓抑和攝入的營養不足導致的體虛,所以方竹決定先在酒樓里安頓一會,等女孩醒來在做打算。
少頃,方竹在酒樓里喝著悶酒,這是他第二次喝酒,畢竟從醫者,貪杯誤命,由於酒量尚淺,一杯就面色紅潤。
一天的見聞令他有些苦悶,他見識到了毒修的辛辣,雖曾聽說過奴隸犯的歹毒卻不以為然,但真當他切身體會這司寇城的陰暗,他甚至對自己感到作惡,畢竟昨天的他還在感慨人世的繁榮。
第二杯,方竹便感覺眼睛有些恍惚。
第三杯,身體便不自覺的搖晃起來,一會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真·酒不過三杯。
此刻他心中也暗下決定,要廢整治人世陋習,但在此前還是不要再喝酒了……
再醒已是清晨,方竹敲打著昏昏沉沉的頭,仰坐起身子,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床邊上女孩趴著睡著了。
方竹老臉一紅,這輩子除了瘳老,還是第一次被人照顧,自己一個醫者被病人照顧……
隨即方竹在心中又暗誓著滴酒不沾。
他伸手去摸了摸女孩的脈搏,以防萬一又用靈探了探,確保女孩只需改善一下伙食就又與常人無異才安心下來。(但當然,這裡的與常人無異僅僅是指身體上。)
正當方竹要縮回手的時候女孩醒了,她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的「主人」,眼神中有對陌生的好奇也有對未知的恐懼,畢竟在女孩的第一印象中,自己的「主人」是個嗜酒,喜歡摸自己手腕的色狼。
見女孩縮回手看著自己,方竹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你餓了么?下樓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吧,等會要帶你去個地方。」
這是女孩第一次被關心,先前都是穿著盔甲的木頭人將乾麵包放進鐵牢邊,沒有言語對話便會離開。
這一次她聽到的是方竹溫和聲音,也沒有了黑院教官摻雜憐憫的音色。
女孩獃獃的點了點頭,跟著方竹走到樓下。
等到方竹點完菜女孩還是獃獃的站在一旁。
「別傻站著,坐。」方竹指了指面前的木凳。
女孩,先是愣了一下,走到木凳邊跪坐在地上,本來身高才勉強到方竹胸前,這一座方竹連頭都看不見了。
自始至終黑院都在向她們灌輸著她們與「主人」地位之間的差距,因此女孩覺得她還沒有資格與「主人」平起平坐,在同一個桌子上吃飯。
「???」
方竹也是一愣,但想到女孩可能經歷的悲劇,自嘲的笑了笑,走下來將女孩抱到木凳上。
女孩很輕,好似風一吹便會帶走一般。
女孩更迷茫了,低頭看著無處安放的小手,筆直的坐著,顯然是受驚了!
而方竹看著窗外喧囂的街市,聯想到那個地下奴場。
〈如此繁榮的街道卻像是一塊遮羞布,掩蓋了奴場的陰暗。城主府是罪惡最大的倡導者,即使沒有貪污腐敗的官員,即使沒有民不聊生的慘態,但卻是病態的。雖不得不佩服司寇城的管理,將外貌皮質治理的十分潔凈,但癌病卻從體內慢慢潰敗,不提前根除,是要動『手術』的啊!〉
「客官,菜上齊了,有事可儘管叫小的。」
店小二的話將方竹拉回現實,女孩也早被香氣吸引卻不敢動筷。
「吃吧!」方竹夾著菜就往嘴裡送,談不上粗魯,也談不上優雅,平平無奇,反觀女孩,卻呆坐在木凳上,不敢抬頭生怕自己口水流下來。
方竹看出來端倪,放下筷子∶「怎麼了?不合胃口?還是吃不慣?」
女孩有些緊張,結巴道∶「主……主人您給我吃麵包就好了,奴可配不上這些,教官說了和主……主人同一桌吃飯是福分,但不能得寸進尺的想和主……主人吃同一桌飯。」
「所以,奴在等應屬於奴的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