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那一劍

大山深林，最是弱化時間觀念，唐家一行人已經整整走了三天。

寒冬天黑的早，林子不比官道，稍有不慎就會迷失方向，加上諸多輜重，實際走的時間跟速度實在有限，幸好事情不急，大家走走停停，都只當作是一次歷練。

這裡邊，最高興活躍的莫過於於絕清了，這次唐家出動的都是自家的私兵，唐錦書一向大度，因此隊伍伙食極好，而且還有專業的庖廚隨行，足以看出唐家的底蘊跟對唐鈺茹的寵愛。

「出來旅趟游都要帶專用廚師，真夠奢侈的」。於絕清暗暗吐槽。

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們清哥這幾天沾著唐家的光，也算是吃上不少好東西，要說專業就是專業，這味道就是跟普通館子的不一樣。只是讓於絕清頗為驚奇的是：唐鈺茹雖然對自己兇巴巴的，但對自己家的這些手下卻是極為和善，不僅跟大家同吃同行，不搞特殊化，而且大小事宜都能聽得進勸，不鬧大小姐脾氣。

這讓於絕清對有點另眼相看。

「於兄弟，過來吃飯了」。一個護衛喊道。

「來了」。於絕清應了一句。

眾人圍坐在火堆前，從懷裡掏出乾糧，吃了起來。不多時，便見一個小姑娘端著幾道硬菜，招呼著護衛們過來。

唐鈺茹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又未出閣，別說她自己，就是護衛隊這幫大男人都覺得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跑到男人堆里不合適，因此只是讓人送東西過來，自己在另一邊吃飯，林昭這小白臉，說是不習慣這種大集體生活，竟跑去跟唐鈺茹一同，不過他們是親戚，大家也就沒說什麼。

「哎呀，小翠，天天讓你這樣送東西過來，多不好意思啊」。一個胖子護衛憨憨一笑，嘴上這麼說，那手卻已經撕下一隻雞腿。

「死胖子，你踏馬的少吃點！看你都已經胖成個球了」。

「就是，這手可真夠賊的，上來就是雞腿，一隻雞就兩條腿，這兒十幾個兄弟呢，都像你這樣，都不用吃了」。

胖子沒說話，嘴上咬著雞腿，又下手把剩下的那一隻給扯下來，然後揚了楊，「嗯嗯」兩句，一溜煙地跑了。

「泥煤！」

有人當場就要上去揍他，無奈這胖子看上去胖，跑起來比兔子都快。

眾人都善意地大笑起來。

於絕清也被這胖子給逗樂了，他笑呵呵地問道「也不知道胖子這死樣是怎麼當上護衛的」。

一旁的趙天也是莞爾，說道「小兄弟，你可別看這胖子胖，他那一手輕功可了不得啊，咱們營里就屬他第一了」。

「狗屁輕功！一準兒是小時候偷吃被他媽追著跑練的」。一旁的護衛還是對剛剛的事感到悻悻。

「哈哈哈，要我說，這小子得虧進了唐家，要不然就他那飯量，誰家能養得起他」。

「就是，就他那好吃好色的樣，八成得去當飛賊」。

「我看當採花賊還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

唐家對手下管束較少，大家說起話來也都隨意，別看他們今天罵這個，明天罵那個，實際上感情都好得很。

於絕清深被感染，怔怔望著正在劈里啪啦閃出火星子的火堆，嘴角微微上揚，淡淡一笑，似乎在回想什麼事情。

趙天察覺到於絕清的異樣，靠了靠他的肩膀，問道「想什麼呢」。

於絕清回過神，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於兄弟，別怪做哥哥的說你，有些事，不是我們想的」。

「啊？」於絕清有些不明所以。

趙天卻是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道「你心裡頭想著大小姐對嗎？」

「嗯...」於絕清不知道怎麼說，這趙天怎麼會這麼想？

「害」。趙天一臉瞭然，「你們這些小年輕心裡想什麼我能不知道嗎？別說你，就是咱這隊里，就沒有一個見著大小姐不動心的」。

「說實在的，我趙天年輕的時候也算是闖過一下江湖，可我就沒見過有比大小姐更漂亮的姑娘，不怕你笑話，我第一次見著的時候，都40好幾的人，照樣動心，驚為天人，那哪是人啊，簡直就是仙女，跟從畫里走出來似的，比畫里的都美」。

「可話又說回來了，咱是什麼人啊？那大小姐又是什麼人啊？別說她平日里對咱客客氣氣的，她就是罵咱，打咱兩句，咱都得受著，哪家的下人不受主家罵的？大小姐是個好人，唐老爺子也是好人，可咱自己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能因為主人家客氣，咱就不知深淺，陶瓷它就是陶瓷，瓦罐它就是瓦罐，不是一樣東西，咱心裡想想沒啥，可就是別表現出來。」

說到這裡，趙天突然笑了笑，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兄弟，這幾天相處下來，我看你挺活泛的，但人還不錯，就是這嘴上有點碎，所以才跟你說這話，平日里跟這幫兔崽子說習慣了，你可別介意啊」。

於絕清搖了搖頭，心裡苦笑，好吧，他承認，這幾天他是不少去「騷擾」唐鈺茹，這手上不佔便宜，但這嘴上倒是沒少說騷話，可能就因為這個緣故，趙天誤會了。

趙天拍了拍於絕清的肩膀，站了起來，剛要準備部署今晚的巡邏守夜問題，就聽身旁有人問道「趙大哥，那按你的說法，什麼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你們家大小姐呢？」

趙天愣了愣，看向於絕清，真的仔細想了想，最後不確定道「我想，至少也得像林公子這樣的人吧」。

於絕清也站起來，臉上神采飛揚，笑道「林昭嗎？我看還不夠」。

「更何況他倆可是表兄妹啊~」於絕清心裡暗自地想道。

.......

一夜無事

於絕清一行人又重新踏上路程，望著崇山峻岭，群山繚繞，護衛隊里的小年輕又開始自己找樂子了：

「哎，你們說，這山裡能有老虎嗎？」

「沒有吧，沒聽過有人提起過」。

「我看未必，這麼大的山，出一兩隻老虎不出奇」，

「你拉倒吧，就這山，能出老虎？你說有野狼我是信的」。有第三個人插口。

「廢話！昨兒晚上我值夜的時候都聽著狼嚎聲了，還用你說」。

「昨晚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聽見？」

「你昨晚睡得跟豬似的，打雷都叫不醒，能聽見什麼」。

「別說，昨晚我睡他旁邊，那鼾聲確實跟雷聲有得一拼！」

「你扯淡呢！就沒聽人提過我有打鼾的時候」。

.....

趙天見眾人越說越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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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皺了皺眉，回頭呵斥道「都給老子閉嘴！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像什麼樣？！」

唐鈺茹聽見呵斥聲，打開帘子，問道「趙大叔，怎麼了？」

趙天連忙在馬上行禮道「小姐，沒事，就是這些兔崽子嘴上零碎，我說了他們兩句」。

唐鈺茹「哦」了一聲，隨後問道「這山路還要走多久？今天能出去嗎？」

一旁負責警戒的斥候回馬道「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就能出去了」。

卧槽！

於絕清本來拽著林昭，問他這幾天關於唐鈺茹的事，這小子，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說來說去說不到重點，於絕清本來還想從他這兒問出唐鈺茹的興趣愛好什麼的，結果這筆自稱青梅足馬，實際一問三不知，讓於絕清懷疑他到底是鋼鐵直男還是單純的呆傻蠢，亦或是這貨根本就是個龍陽。

嗯，看他那模樣，越看越像，不過不能說出來，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林昭很在意別人在這方面對他的質疑。

剛想給林昭來點狠的，看他是真傻還是裝傻，於絕清便聽到那斥候的話，我勒個去，按照一般劇情發展，小弟們說完這話，要不了多久就要出事。

這句話跟「我幹完這單就收手」、「我女兒可愛吧，今年四歲了」一起，被稱為三大領盒飯台詞。

於絕清頓時警覺起來，四處張望，沒發現異樣，他快步跑到斥候馬前，又看了看前方，趙天正覺得奇怪，於絕清突然汗毛炸開，瞪大雙眼，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恐怖，男人的第六感加上多年的野外經驗讓他察覺到巨大的危險！

不及細想，於絕清回身一把硬扯，將那斥候直接拉下馬，隨後拖著他就往回跑。

於絕清一通操作快如閃電，眾人還未反應過來，趙天卻第一時間大聲喝道「全體戒備！」

這幾天的認識，他知道於絕清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因此不過腦子，直接喊了出來。

護衛隊沒有庸人，平日沒事里可以嘻嘻哈哈，但有事起來一個比一個猛，都是精銳中的精銳，聽到命令立刻抽刀戒備，把馬車團團圍住，保護車裡的唐鈺茹。

大家剛剛站定位置，就看到不知從何處飛出一株原木，足有三人抱那些粗，破空聲極響，直衝那斥候的高頭大馬而去。

「吁！！」

那馬被原木直接擊中，痛鳴一聲，幾百斤的身體直接撞出數十米遠，落地后連掙扎都沒掙扎，直介面吐白沫，死了。

眾人瞳孔一縮，心中暗暗心驚。

林昭這時候反應過來，趕忙抽出寶劍，衝到了最前面。

趙天環視一周，在馬上抱拳，聲如洪鐘道「不知是哪路的朋友，可否現身一見？」

「此路是我開！」聲音來自正前方。

「此樹是我栽！」聲音來自正後方。

「要從此路過！」這次聲音在左邊。

「留下買路財！」聲音變成了右邊。

被包圍了！

這是眾人的第一想法。

唐鈺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聽著這口氣，明顯是攔路劫道的，跟戲文上說的一字不差，她強自鎮定，問道「趙大叔，怎麼辦啊？」

「小姐放心，沒事的」。

誰知這時候便聽到一道聲音又響起「這話不對啊！怎麼只有一半？你們是不是專業劫道的！」

竟是於絕清。

此時於絕清從救人的緊張喘過氣了，大笑著說道「剩下那半句『如若不給錢，管殺不管埋』怎麼不說？」

護衛隊頓時目瞪狗呆，泥煤的，聽這口氣，怎麼感覺你才是劫道的，別說，還真他釀的挺押韻啊。

「流氓清，你少說兩句！」唐鈺茹嬌叱道。

於絕清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林昭卻是走了上來，問道「兄弟，你之前干過？」

「你以為呢！」於絕清一臉傲嬌樣。

「牛逼！」林昭悄悄豎了個手指。

.....

「呵呵，看不出，這兒還有個同道啊」。

只見一人一馬當先，從密林里沖了出來，相貌平平，不高不矮，不肥不瘦，中等身材，就是目光如狼，像是在打量著獵物一般。

趙天策馬上前，拱手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我們誤闖貴地，還望恕罪」。

相貌平平冷笑一聲，並沒有搭話。

趙天又續道「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叨擾了閣下，只是我們小本生意，實在沒多少錢財可以給的」。

相貌平平還是沒說話。

趙天這下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被人耍了。

他微微眯眼，仔細看著對方，想要找出些許線索。

於絕清則對林昭耳語道「準備動手！」

林昭這才想起大敵當前，緊了緊手中的劍。

就在這時，相貌平平說話了「大名鼎鼎的天南唐家也叫小本生意？號稱以一當十的唐家護衛隊也要叫我閣下？我可擔待不起啊」。

說完，便是一揮手，山上登時竄出數十人，個個張弓搭箭，平平兄身後也冒出數百嘍啰，各持武器。

趙天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山下的他怕，來多少殺多少，可山上這拿弓箭的可難辦了。

他知道沒法善了，於是立馬背後打手勢，眾人瞭然。

除了於絕清跟林昭。

還沒等他倆想明白，便看見趙天一馬當先，帶著十個護衛隊的好手直衝對方陣型，剩餘的八個按八卦方位圍在馬車旁，把後勤人員等非戰鬥人員保護起來。

林昭一看，大家都沖，他精神一振，也跟著衝上去了！

但於絕清沒動！

他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望見唐鈺茹擔心地把頭伸出來，他還不忘笑了笑，說了句，沒事的，別擔心。

唐鈺茹選擇直接無視。

對戰一觸即發！

趙天身先士卒，直奔領頭的去，甫一交手，便又是心驚不已。

對方竟與自己不分上下。

他抖擻精神，手中銀槍舞得片片雪花，宛若游龍，與對方酣鬥起來！

相比較於他的苦鬥，唐家護衛隊的進攻則異常順利，他們如狼入羊圈，摧枯拉朽地就把對方殺的丟盔棄甲，很快便撕開一個口子。

可土匪頭子似乎沒看見，依舊與趙天纏鬥，趙天也樂見其成，他深知對方本事，不敢絲毫怠慢。

前沿攻擊順利，但馬車這裡就慘了，對面的弓箭死盯著它，一股腦地全往唐鈺茹這邊放，雖然有護衛保護，但仍舊有不少落在了車上，引得車內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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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叫。

至於於絕清，他此刻正躲在車底下..

縮成一團觀察戰局，莫名的，他覺得有點奇怪。

不對勁！

就在警覺再次響起，於絕清眼尖地看到對方變陣了！

瑪德，竟是誘敵深入！

只見對面在兩邊叢林中還埋伏著一隊精兵，個人能力可以略有不如，但勝在數量多！

沖得太猛的護衛隊瞬間陷進去了，戰況萬急！

而馬車這邊更是箭如雨下，護衛隊已有人受傷。

耳聽著身後又有一隊人馬衝出，於絕清粗喘著氣，大吼一聲「我去你釀的！快跑啊！」

說完，從馬車底下鑽出來，正巧被后隊人馬看到，滿身泥土，狼狽樣子可見一斑。

只見他狠狠地一抽馬屁股，那馬吃痛，直接往前沖了過去！

「小姐！」

「小姐！」

護衛隊大急，連忙催馬上前，馬車與剩餘人員的加入，對方陣型再次被沖亂，趙天雖是戰鬥，但也時刻觀察局勢，原先看到自己的弟兄被對方纏住，心中也是大急，此刻見對方陣型稍松，立馬脫離與土匪頭子的打鬥，帶著兄弟一起往回突。

馬車的慣性用盡，無力再走，趙天一把從車裡拉出唐鈺茹，卻見唐鈺茹叫喊道「小翠還在裡面呢！」

小翠倒也聰明，自己先跑出來，趙天順手把她也拽上了馬，兩相夾擊，突出重圍。

該說不說，林昭別看樣子娘娘腔，這貨動起手來是真的不弱，專攻對方咽喉、下陰、眼睛這些薄弱處，倒也殺了不少人。

趙天清點人數，發現只剩下14騎，非戰鬥員則只救回了唐鈺茹跟小翠。

但對方也傷亡過百，騎兵打步兵，有甲打沒甲，如果不是地形限制，斬獲還會更大。

但趙天臉上沒有絲毫喜悅，他死死盯著對方老大，給出了第二套方案。

對方大哥看到唐鈺茹，眼中冒出精光，對身邊的人說道「除了那兩個女的，其餘全部殺了！」

劫財又劫色？

於絕清有點不能忍。

林昭更是目若冷霜。

對面小弟聽得命令，呀啊嗚啊地就往前沖，這時，護衛隊里的胖子突然閃身而出，說了句看「得罪了」。然後就直接抱起唐鈺茹往相反方向跑！

棄車保帥！

唐鈺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胖子帶出去十幾米，這傢伙，輕功是真的牛逼。

雙方再度爆發大戰！

這次比上次要慘烈的多了，對方老大顯然是不留手了，護衛隊先是馬戰死了，然後當步兵繼續戰，手上的刀劍砍鈍了，直接赤手空拳地打，最後十分壯烈的死去。

每個人的鎧甲都被血泡透了！

每個人都至少殺了十個敵人！

他們真的可以做到以一敵十！

他們真的是精銳中的精銳！

可惜，人太多了，最後，連林昭也都體力耗盡，只能憑意志力戰鬥。

依稀間，他好像看到了於絕清，他的眼神是那麼的迷離，那麼的獃滯，嘴唇微微顫抖，恍若魔怔！

林昭大喊一聲「於絕清！」

於絕清像是如夢初醒，看向林昭，又看了看手上的劍，他發現他的手在顫抖，不受控制地顫抖，但還是無力舉起劍。

胖子帶著唐鈺茹想跑，可到底還是沒跑出去，任憑他輕功卓著，任憑他左右騰挪，可終究是寡不敵眾，雙拳難敵四手，如果不是土匪頭子說要活的，胖子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對方現如今也不過是貓戲老鼠，最終，胖子倒下了，他也耗盡了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但還是沒能帶著小姐走出去。

唐鈺茹看著眼前的慘狀，看著那些曾經跟自己熱情打招呼的護衛，那些在他身邊時常吹牛逼的護衛，看著那個他敬重的趙大叔，一個個全部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明，自己的貼身婢女小翠，一早驚嚇過度，暈了過去。她失魂落魄，不知所措，美到極致的臉上滿是蒼白，她獃獃地看著眼前的事，她想起了爺爺，想起了唐家，想起了很多很多，但她有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兩行清淚流下。

她茫然地環顧戰場，只有一個人還站著，只有一個人還明確知道活著。

於絕清。

她一步一踉蹌地走到於絕清身邊，便聽到土匪頭子說「這妞還真是正，我看應該還是處子」。隨即淫笑起來。

眾人都是跟著大笑。

林昭被人打倒在地，他雙目冒火，但卻絲毫動彈不得，只能咬碎銀牙。

趙天更是羞憤到想自殺。

「她不會是想讓這小子幫忙吧？」

「呵哈哈，我一早就盯著這小子了，就是個慫貨，這麼多天跟下來，除了會吹牛打屁，啥都不會。」

「我剛剛還見到他從馬車底下鑽出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嘲笑。

他們笑完，又開始對唐鈺茹評頭論足了，各種污穢詞語從他們的嘴裡蹦出。

唐鈺茹像是丟了魂，她對這些語言置若罔聞，她只是奮力走到於絕清身邊，看著同樣失魂落魄的於絕清，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輕聲開口道。

「流氓清」。

於絕清像是被擊中了心裡的一根弦，他渾身一震，轉頭看向唐鈺茹，看著他嬌嫩的臉上的兩道淚痕。

他突然笑了。

笑得很燦爛。

伸出手，擦了擦唐鈺茹的淚珠，平靜無比地說了句。

「沒事的，別擔心」。

說完，他又看了看手裡的劍，莫名地嘆了口氣。

隨即目光正視土匪頭子，眼神中突然爆出兩道精光！

他動了！

拔劍了！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還沒察覺發生了什麼事，便看到一個物事飛上了天空！

灑下一串滾熱的血雨！

土匪頭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於絕清，於絕清殺意濃郁，宛若實質地看著土匪頭子！

他的右手沒了。

拿刀的右手被齊根砍掉。

武器掉在了地上。

這時，他才感覺到疼痛。

全場噤若寒蟬。

劍就在他眼前，血珠已順著劍身緩緩滴落，所有人的心都隨著血珠的滴落而跳動。

他的耳邊傳來一句話「馬上帶著你的人滾！否則！就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