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往壽陽城
正在這個時候,屋子裡傳來飛先生的聲音「公子上前兩步,前面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有三杯酒,其中一杯是毒酒,三杯酒,公子都敢喝嗎?」
憑藉著這聲音的來源,踏月判定飛先生定是在桌子的另一端,本以為只要能夠進屋便是此行成功了,沒有想到還有這般考驗,果然是好一個飛先生,竟然這般有趣。
踏月上前兩步,右手一伸,碰觸到了桌子,在桌子上面摸索到了三杯酒,一杯也不多,一杯也不少,他並不是一個愛喝酒之人,而此刻卻要喝下三杯。但見,踏月唇間微微一笑,那一笑消除了之前所有的冷漠,舉杯一飲而盡,三杯酒皆被踏月喝完,既然他是川卿舉薦而來,想必是不會有殺身之禍的,雖然此行是危險了那麼一點點。
而在第三個杯子放於桌子上的那一瞬間,屋子裡燭火通明,小小的屋子裡沒有什麼傢具,整體顯得格外的陳舊,踏月眼前的桌子旁正坐著一個女人,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但是年齡並不影響她的美麗,更或者是說還有些成熟女人的風韻。
「公子好酒量……」那女子嘴角一撇,露出一絲肯定的目光,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如此誇一個人,上一個被誇的對象就是川卿。
明知其中有一杯是毒酒,而踏月卻偏偏就連三杯酒都喝了,不是他不怕毒,而是他相信既然眼前的女人能夠下毒,定然也能夠解毒,更何況這酒中並沒有放毒。
飛先生仔細打量踏月一番,她見過這世間不少的男人,卻覺得眼前這個人莫名的冷,甚至是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這樣的男人好看是好看,若是作為枕邊人卻甚不解風情,生活也多了幾分枯燥乏味。
「你來找我何事?」飛先生問道。
眼前的男子,是飛先生這一輩子也不曾見過的,他的洒脫,他的纖塵不染更是凡夫俗子所不具有的,就是有點冷漠,讓她不是很喜歡。
「請飛先生為榮成王續命」踏月不動聲色的說道。
在聽見這話的時候,眼前的飛先生,那個風韻猶存的女人,猶如全身的汗毛豎起來了一般,一股涼意從腳一直上竄,直至頭頂。
而她剛才竟然聽說是要為榮成王蕭成秀續命,眾人皆知素來續命是有違天道之事,卻奈何如此有違天道之事,竟然會要一個女人來做。終究凡事講究的是一個緣分,過了一會兒,飛先生繼續說道:「既然是續命,你且回去,差人在榮成王府邸放一盞燈,每日差非權貴之人添燈油,如若我到其王府之時燈盡油枯,那麼就請恕我無能為力」。
說到底,這還是且由天命,所謂善緣也就在於此。如若是善人,自有千萬百姓為其每日添油,如若不是善人,除卻權貴之人,自是無人添油,說來這也便是善有善報。
「可是,這期間萬一榮成王身子有所不測?」踏月擔憂的說道,感覺一談及榮成王的事情,踏月就莫名的緊張,他承認自己心底是害怕的,如果說這世間還有什麼是讓他留戀的,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兄長了。
「萬事,講究一個緣字,續命也一樣,榮成王與我若有緣,那理應待我前來」。
當飛先生這話說完的那一刻,屋子的門突然開了,而飛先生望也不望踏月一眼,便徑直的向外面走去,儘管身後來人拿了閣樓的帖子,而她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她是不信命運的,但是為人者,善為先,一個善良的人,她也相信上天自會救的。
當時踏月就在想,如若飛先生知曉了踏月的名字與身份之後,是否也會像此刻這般的態度,不過踏月終究還是沒有讓飛先生知曉,這也算是他第一次試探川卿的江湖權勢,只有能與自己睥睨天下的人,才有資格與自己並肩。
今晚,註定是那麼的不平凡。
當踏月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前卻站著一名男子,一名臉上有著一道傷疤的男子,一看便知是多年以前被劍所傷。
那男子手中拿著一個紫色的錦囊,遞於踏月。但見那男子說道:「先生說了,讓你回到京都城內再拆開」。
「如此,替我多謝飛……」
不待踏月說完,那男子便轉身離去。
踏月眉間一笑,收好錦囊,這才離開走出院子,飛身上馬,望了一眼眼前的牌匾,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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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程已經快午時了,川卿還未曾出門,在眾人用膳之時,說是宮裡來了人。
川卿放下了碗筷,她才剛好好的準備用膳,此刻又有各種繁文縟節來了,只有她自己心裡才知道有多麼的不願意見那些王公貴族。
不待眾人走出院子,又有侍衛小跑前來稟告:「安成王爺昨日回宮了,說是收羅了宮裡所有的香爐,剛差人抬了七八箱過來,放門前了……」
川卿心中甚是震驚,這香爐之事本是她和公子踏月之間的一句玩笑話,今日卻送來了,川卿只能猜測這個公子踏月和安成王之間的關係,果然是不凡的公子踏月,連宮內都有人。
「那王爺呢?」王茂問道,王茂對這個安成王可是由衷的佩服,聽聞安成王回宮還送來了東西,趕緊一問。
那侍衛繼續回道:「來人放了箱子就已經走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懵了,昨日聖上賜了一隻香爐,今日王爺卻送上幾箱子的香爐,余氏望了望川卿,但見川卿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事情的緣由。
王茂又差人將香爐抬進了正堂,這一刻川卿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笑容里滿滿的溫暖,這時候竟然有點羨慕箱子里的香爐,只此一見,便覺得日月悠長,山河無恙。
不經意之間川卿竟然想到了蕭世昕,那個如春風般溫柔的人物,若他一笑彷彿這世間都有了色彩。
這世間,是否也有那麼一個人,只要她說著喜歡,便會傾盡一切。
「母親怕熱,夜裡漸涼可別開了窗」,九月將至,天確實漸涼了起來,川卿時刻讓自己保持著冷靜,以前每一次離府她都不曾這般與父母道別,今日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想到壞處,背脊都微微發涼。川卿也不知道此事只身前往是否冒失了一些,希望這一路能夠順利。
余氏沒有說話,反而輕「哼」一聲,倒是察覺不到她心裡在想什麼,以往她都是屬於話多的那一個,今日卻是忘記了囑咐之言,一時之間沒有再說話。
「父親和幾位兄長去軍中巡視的時候,也要多添衣服,可別得了風寒惹將士們笑話……」話裡帶著幾分玩笑,可是這一份關心卻是真摯的。
街上圍觀的群眾也暗自高興,畢竟這條街的百姓從未見過昨日那般的陣勢,昨日帝君前來封了整條街,今日又有王爺前來送禮,雖然不曾親眼見到帝君,但聞昨夜府中樂聲不斷就可想象場面。
川卿告別了父母以及兄長,帶著顏兒出了府,見到門前百姓還在圍觀,又與眾人拱手見禮,她知道眾人也是前來看熱鬧的,侍衛牽來馬匹,川卿和顏兒這才絕塵而去。